第15節
她又傷到他自尊了嗎? 郁辭涼涼地看向陸清衡,似笑非笑地問他, “陸卿,孤的太子妃好抱嗎?” 陸清衡頓了頓,唔了一聲,看著云媞負手緩聲道,“黛黛小時候,香香軟軟的更好抱?!?/br> 暖陽天里,無端起了陰風。 洛陽縮了縮脖子,目光滿含欽佩地望著陸清衡。連衛央也忍不住多看了他一會兒,他們眼睛都寫著一句話。 陸卿士真是條漢子。 郁辭眉目一瞬仿若能卒出冰,人是他救出來的,為了黛黛,他還不能動他。 云媞抹干凈了眼淚,笑著拿出了自己做的平安扣,低頭給他系在腰間,“陸哥哥,這是我給你做的平安扣,你戴著,不許摘下來?!?/br> 陸清衡低眸看著腰間盈澤通潤的平安玉,墜子輕磕出好聽的聲響,他彎了彎唇,眉眼溫雅, “好?!?/br> “這是那時候,我七歲,我們一塊在起云臺的時候,姻姑姑給我的,你還記得嗎?” “記得?!?/br> ...... 郁辭深深呼吸,壓下被他的太子妃忽略的不快,和將陸清衡立刻趕出東宮的念頭。 他忽然伸手勾了一下她的腰帶,將人帶到了自己身邊。 云媞低頭瞧了眼他的動作,有些訝異于他的花樣之多。 郁辭垂眸瞧著她,冷聲質問,“黛黛,你怎么不知道給我做一個?!?/br> 云媞小心瞄了他一眼,看眼色地小聲問, “你...你要嗎?” 他要嗎? 郁辭冷哼了一聲,孤傲道,“討來的東西,孤不要?!?/br> 云媞:...... 陸清衡在東宮待了大半日,云媞拉著他到處逛,給他看自己生活的地方,有說不完的話。 直至日薄西山,才不得已要放他出宮去。 云媞挽著他的胳膊一直送到宮門口才作罷,陸清衡原不要她送,可擰不過她。 他想讓她注意分寸,她已經是太子妃,不能這么挽他??蓪ι纤请p委屈的眸子,有忍不下心真教訓她。 她從小就是自由慣了的,一年到頭在宮里也待不了多久,這些規矩條教的,不管也罷。 “好了,我該走了,你趕緊回去?!?/br> 到了宮門口,云媞再不能跟著出去了,她應了一聲,依依不舍地放開他。 “陸哥哥,你以后要經常來東宮看我?!?/br> 陸清衡揉了把她的腦袋,“知道?!?/br> 他看著她,忽而想到什么,問道,“方才從東宮出來,你跟我說殿下是性情大變以后才對你好?” 云媞聽他提到這個,點點頭,小聲抱怨, “以前他很壞的?!?/br> 陸清衡聞言勾唇笑了笑,意味深長地望著她,“那你還不是喜歡?” 云媞頓了頓,抬眸看向他,似乎被他嚇到,眨著眼睛磕巴地,“陸哥哥,你...你怎么知道......” 這事也就零壹知道呢。 “你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彼竽笏哪?,“你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別人看不出來,我怎會瞧不出來?在沒嫁給殿下之前,你就喜歡他了,是不是?” 云媞怒了努嘴巴,垂著腦袋點點頭。 他目色溫緩,眸底溺愛一如往昔,字句告訴她道,“黛黛,其實從一開始,我被押官牢起,殿下便已經決定要保住我了,否則我早在詔獄不生不死。我想他是知道你在乎陸清衡,所以在這場株連大劫之前,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br> * 南軒 郁辭看著眼前的折子,一個個字看在眼里,也只是一個個字,連不成一句話。 半晌,什么也沒看進去。 腦海里莫名一直回蕩著陸清衡的那句,‘黛黛小時候,香香軟軟的更好抱?!?/br> 她的幼年,大半都在起云臺,那是他從未能企及的過往。那段珍貴美好的回憶里,小丫頭有太奶奶,有陸哥哥,唯獨沒有他。 在她早是平陽郡主的時候,他不過是一個被囚禁西樓的佞族皇子。 母妃自盡,傅氏滿門敗落。父皇身為天子,那是他一生最絕然魄落的低谷期。他那時才發現,朝堂早已是jian佞當道,掌控中樞。 而他是在后來,才知道她原是撫遠將軍的女兒。撫遠將軍當年抱他馳烈馬時,這小丫頭還沒出生呢。 郁辭眉蹙不耐地推開折子,靠在軟椅上閉目養神。 她小時候,的確香香軟軟的。 嗓音軟軟的,哭腔也是...... 平陽小郡主,仗著有太奶奶撐腰,不知有多囂張,教訓起人來也是有模有樣。 梨花簌簌,繚落飄零。 小郡主蹲在他身邊,軟聲軟氣。 ‘我叫黛黛,你叫什么?’ 青山繚云霧,遠黛多嫵媚。 黛黛...... 真是個沒良心的。 小時候撩撥了他,長大便能不作數了? 一見到陸清衡,她目光里哪還有他半分影子。 小時候的平陽,本該也是他的。 嬌軟的小丫頭,自該跟在撫遠將軍身后,一聲聲喚他太子哥哥。 ...... 那幫佞臣,斬首抄家當真是太便宜了。 他長睫蓋著眼睛,不見眸底厲凜的殺意。 有腳步聲漸近,他掐著時候睜眼,便見云媞躡手躡腳地挪在門口,一雙眼睛似有些惴惴不安地瞅著他。 郁辭的身影半隱在燭光里,眸色在影影綽綽的燈影下變幻幾許,看不分辨。 他靜靜看了她一會兒,涼薄地開口,“你來干什么?!?/br> 這個語氣,云媞一時間甚至以為他病好了,從前孤冷的殿下又回來了呢...... 云媞攪著衣袖,囁嚅道,“我來找殿下?!?/br> 她就這么一句話,郁辭便心不由己地化了些冷意。 這感覺很不好,他不自覺地蹙眉不快,在她跟前,他怎么就這般好打發? 不喜歡就丟在一邊,記起來了再給顆糖? 郁辭不看她,低頭瞧折子,繼續冷著眉眼道, “怎么,陸卿走了,才想起拿孤來消遣?” ☆、第十五章 他這會兒說話語氣真是和之前一模一樣,云媞也摸不清他到底怎么了。 這是生氣了?為什么呀...... 她今兒也沒招惹他。 說不準他病真好了,性情恢復了? 思及此,云媞說話聲音都沒了底氣,正常的太子殿下可不好欺負,不好說話。 她微微低著頭,規規矩矩,嗓音糯糯,“臣妾來謝過太子殿下,多謝殿下救了陸哥哥?!?/br> 看看,連自稱都變了,人一救出來,就這般急著和他撇清關系。 郁辭抬目,眸映沁寒。他眉眼在柔和的花盞燈下,冷冽薄魅,“所以呢,人救出來了,孤就沒有利用價值了是不是?” 云媞翕了翕唇,寬袖下的手攪在一起,細若蚊聲地反駁,“不是的......” 她來謝他,他怎么就不能好好說話。 除了一句謝他,拋開陸清衡,她同他就沒有別的話可說了? 郁辭等她說話,半晌,沒了耐心。 他起身到她跟前,拽著她手腕迫至門后,傾身過來,低頭凝著她。 云媞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他力氣大的驚人,桎梏著她的手腕,半點也掙扎不開。 “殿下......” 她心有余悸地喊他,郁辭冷眉淡目,壓著怒意,“你不是要謝孤嗎?!?/br> 話落,他的吻徑直落下來,如山如海,鋪天蓋地。 不同之前的溫切柔情,此番唯有掠奪、占有。云媞腰身被他緊緊摟著,右手被禁錮,她半點推不動他。 他毫無溫度地咬她唇瓣,呼吸間盡是他裹著冷香的氣息。他斂著眼尾看著她,眸底染霜幽邃。唇齒撕咬間,似要將人卷吞入腹。 云媞被他嚇到,掙扎的厲害,可她越反抗,眼前的人便愈發兇狠地深入窒吻。梏住她腰身的手如鐵拷一般,無論如何也掙扎不開。 月窗清風涼徐而襲,她耳邊衣衫撕裂之聲斷弦一般刺激地她蘊出眼淚。 熱淚guntang,如炙鐵烙印,消彌在冰冷的吻。 郁辭一雙被幽暗吞噬侵占的眸子暈散清明,他松開力道,呼吸低促,擰眉吻去她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