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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見兩人如膠似漆的親密姿態有朝旁若無人的趨勢靠攏,及時地輕咳了一聲,提醒著他們不要忽視他這個外人的存在。 宮崎彌生頓時回過神來,她親密地挽著迪諾的右臂,向安室透介紹道,安室,這位就是我的男朋友迪諾加百羅涅,來自意大利。 迪諾終于舍得把自己的目光從彌生的身上挪開,直直地望向對面的安室透,棕色的瞳孔中溢滿了審視而不乏敵意的神色。 他一邊伸過了左臂掐了掐自家女友的手心,肆無忌憚地宣示著主權,一邊認真至極地糾正著,不是男朋友,是未婚夫。 整個人散發著不失凌厲的強大氣場。 與剛才那個平地摔的沙雕面相判若兩人。 對,是未婚夫。宮崎彌生不由失笑,乖巧地順著他的話接了下去,隨即又繼續介紹,迪諾,這是我之前給你提過的,安室,安室透。 安室透對迪諾眼眸中的敵意恍若不見,也沒有被他突如其來的強大氣場所撼動分毫,仍一如既往地、溫和地笑著,頷首回應道,你好,迪諾君,我是安室透。 一邊自我介紹,一邊伸出右手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迪諾加百羅涅。 迪諾一邊回應著,一邊就條件反射地想要伸出右手來回禮,但由于留戀著被彌生雙手挽著的溫度,干脆就直接伸出了左手來握手。 隨著動作幅度的改變,中袖襯衫的袖口微微掀起。 而手臂上大面積的紋身就這樣暴露無遺。 從手肘蜿蜒至手腕,盤根錯節,點點蔓延,看起來甚至有些可怖。 那是代表著意大利加百羅涅家族首領地位的絕對象征。 氣氛頓時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安室透眸底的神色頓時一凜,但笑意不減,隨機應變地換了左手,往前一伸,及時地握住了迪諾在彌生眼神示意下欲換下來的左手。 迪諾君的紋身很特別呢?能告訴我在那家店做的嗎?剛好我最近也想紋身。安室透一副好奇又期待的樣子發問道,及時地掩住了眸底意味不明的情緒。 宮崎彌生還沒來得及懊惱自己剛才沒有眼力勁兒的行為,就被安室透這句話警惕住了,但表面上還是非常淡定,繼續著她毒舌的人設,搶答道,這紋身是我的杰作,怎么?你也想弄?算了吧,這是獨一無二的。 及時地中斷了幾人氛圍里這一時的詭異。 話畢,又不滿意似的補了一刀,而且,這紋身只有在迪諾身上才是最有魅力的,在其他人身上,都很殺馬特。 還在殺馬特幾個字眼上有意無意地著重了幾下。 迪諾一臉受用地揚起了嘴角,他伸手攬住彌生的肩,道歉道,抱歉,安室君,我家彌生比較淘氣,希望你不要介意。 雖是道歉,卻毫無歉意,語氣里盡是對自家未婚妻滿滿的寵溺與縱容。 安室透在心底暗暗地嘆了口氣,突然發現自己遇到這對沙雕情侶后嘆氣的次數直線上升。 但他表面上仍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一言不合又轉移了話題,笑著說,謝謝你們的邀請。得空的話,我會去參加婚禮的。 謝謝!迪諾禮貌地回應道,那么我和彌生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再見。 話畢,就帶著宮崎彌生離開了這家名聲遠揚的東京日式茶樓。 而門口那一大群疑似保鏢、戴著墨鏡的黑衣人也隨之離開。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安室透并沒有馬上離開,他回到原來的老座位上,靜靜地坐著,和面前這一桌壽司、小卷等食物面面相覷。 抿了一口已經冷卻掉的綠茶,一股微澀的香味隨之入喉,帶著淺淺的寒意,滲入心底。 見到多年不見的故友后,已被塵封多年的舊時回憶又不受控制地涌上心頭,久久不能散去。 他想到了很多很多。 想到了總是叼著煙慫恿他一起吸煙的松田陣平,想到了叼著牙簽總是稱自己的警校第二名的伊達航,想到了總是教他拆彈又和他一起研究拆彈的荻原研二,還有,曾和他一同在組織當臥底的蘇格蘭威士忌諸伏景光。 有他們相伴的大學時光無疑是十分美好的,那時候他們就經常一起來這家茶樓享用美食,各色壽司、小卷、綠茶都是他們常點的餐飲。 而如今,他們一個個都已離他而去了。 唯留他一人。 現在是難得的休息時間,就讓他放縱自己壓抑已久的情緒一下吧。 休息過后,他還是那個無懈可擊的安室透,那個多重身份的安室透,那個充滿神秘的安室透。他還是要回歸到自己的崗位上,堅守他責任的陣地,繼續守護他的家園。 安室透眉間積郁著復雜而難受的情緒,還夾雜著若有似無的疲憊,揮之不去,就這樣靜靜地望向窗外,眼神聚焦之點不知所在何方。 白崎曦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讓她心疼至極的情景。 她剛才在茶樓門口處附近憑著良好的視力,大致觀測到了安室透和那對情侶交談的場景。而且,湊近認真看,那個美女不正是她在鈴木酒會洗手間遇到的那個混血美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