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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世良真純勾起唇角,眼眸中有著屬于偵探的銳利光芒,既不是三明治難吃,又不是魅力喪失的話,那就只能是故意找茬了。 不過,無懈可擊的安室透豈是能被輕易撂倒的人? 他神情無半絲動搖慌張之色,還對她疑似故意找茬的話語一一作了認真的、細致的回答。 這位小姐,我們店里三明治的火腿是每天清晨定時去附近的米花超市采購的,不存在過夜、再冷凍的過程。安室透溫和地笑著,耐心有禮地回答道,而且我們的火腿會盡量選擇沒有油脂的,這樣既入味又健康。 原來是這樣啊。紫發美女聽了之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摸了摸下巴,這么說這些都是你做的了? 安室透笑著頷首以示回答。 接著,她輕笑出聲,話鋒一轉又問道,那為何會用這么硬的面包來做三明治呢?不會覺得口感不好嗎? 可見,兩人交談的氛圍的確是輕松而愉悅的,就像相見恨晚的好友一般。 至少表面上確實如此。 前提是忽略她飽含質疑意味的話語。 安室透完全沒有露出半點被為難的神色,他眨了眨紫灰色的眼眸,細心地解釋道,其實這種稍微硬一點的面包反而會比較好哦,因為我在做三明治時會把面包先蒸一下,目的是為了提溫。如果是太軟的面包,會被蒸的很軟,有失口感呢。 不愧是安室先生??!完全不會被難倒的感覺。那邊的毛利蘭和鈴木園子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看來是我自己沒有眼光啊。 紫發美女挑了挑眉,明艷地笑了,那麻煩幫我打包一下吧。既然是這么美味的食物,浪費了可不好了。 話畢,又緊跟著補充了一句,店員先生這么厲害,不去當大廚可惜了。您怎會肯屈才待在一個小小的咖啡廳呢? 她湛藍色的眼眸中流連著意味不明的神色,緊緊地扣住對方,似是欲把他的神色極其細微的變幻盡收眼底。 我不認為是屈才。 安室透微微彎下腰,細致地打包著桌上的食物,且不動如山地回應著,我自有我該做的事情。 可惜,由于他彎下腰的動作,和隨著動作微微垂下的淺金色劉海,她沒能看清他此刻的神情。 結賬后,這位紫發美女就提著打包好的食物,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只留一張素雅格子的手帕在桌上靜置。 不過頃刻,波洛咖啡廳門口那輛紅得發紫的Maserati如疾風般一閃而逝,融入了東京川流不息的馬路之中。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翌日。東京日式茶樓。 這兒不算大,可以說是小且精致。茶樓內外全是由古樸典雅的日式裝修所構成,處處透露著日式傳統的文化氣息,讓人感覺肅穆又安寧。來來往往的那些盤著發髻,穿著各色各樣的和服,端著茶水糕點的女服務生們優雅端莊的身姿,構成這個茶樓里一道獨特的風景。 安室透來到的時候,看到對方已經坐在窗臺旁了。她正微闔著雙眼,靜靜地喝著茶,一副好不愜意的模樣。 桌上有序地擺放著一些壽司、小卷和甜品等,各色各樣,誘人至極。 地方還是老地方。 點的餐也還是一樣。 一如既往。 你來啦,坐吧。她輕而易舉地察覺了他的到來,隨即睜開了她湛藍色的明眸,挑了挑眉,自然地招呼著,這兒的茶點還是原來的味道,嘗嘗吧。 安室透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把自己順路從附近的超市買的東西放在了一旁,抿了一口桌前的一杯熱茶,舌尖上的溫熱漸漸暈開,直達喉頭,沁人心脾。 綠茶,也還是原來的味道,但不知為何卻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苦澀,揮之不去。 彌生,好久不見。最終還是由他來打破僵局,結束了這橫亙在兩人之間的短暫的沉默。 對面的宮崎彌生卻直接無視了他這敘舊的寒暄。 她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任由茶杯和桌面交碰發出清脆而響亮的聲音,眼神緊緊地扣住他,不讓他躲避分毫,開門見山道,波洛咖啡廳的店員、毛利小五郎的弟子、私家偵探 宮崎彌生一邊掰著自己的手指,一邊細細地數著。 酒紅色的指甲在空中劃出性感的線條,格外耀眼奪目。 你到底在做什么?安室透先生。她雙手交叉握著,把下巴置于其上,輕輕地問著眼前這個她至今已完全捉摸不透的男人。 語氣雖輕,語感卻沉得擲地有聲,沉得讓人無法逃避。 又或者,身為警校全科第一的高材生,你到底在做什么?宮崎彌生換了一個角度切入話題,不厭其煩地再次重復了這個問題,最后毫不猶豫地把眼前人的身份直指出來,降谷零。 不僅加沉了語氣,還把名字刻意地拉長了,像是在警示著什么,又像是在強調著什么。 由于是在窗臺旁的座位,雖然離大廳還有一定的距離,但畢竟還算是公共場合之下,所以,她已盡量壓低了自己的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