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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冉跟著張阿姨的視線轉過去,發現她看的地方不是別的地方, 正是轉角處的畫室。 也是一樓唯一一間房。 白冉:張阿姨 最后一個字還包在口中,張阿姨轉過頭來,連忙伸手壓住嘴唇對她噓, 讓她噤聲。 白冉不理解,張阿姨急匆匆走過來,拉著她低低道:畫室有人。 白冉困惑:顧大哥這么早就起來畫畫嗎? 張阿姨搖頭, 手放在下巴上思考片刻,在白冉耳朵邊說:不是,他不是這個習慣,我從小看著他長大,如果畫畫肯定是晚上開始,也就是 白冉瞪大眼睛:一晚上都沒睡? 張阿姨面色復雜的點頭。 白冉: 白冉:那、那現在怎么辦?設計師搞設計的時候是不是正嗨,要是進去打擾他的話會不會 會不會憤怒的化身超級賽亞人? 張阿姨手放在唇下,眼睫下垂,嘆了口氣,一言難盡的表情給了白冉很多遐想。 須臾,張阿姨想到什么,進廚房,熱牛奶。 不一會兒,牛奶好了,張阿姨塞了兩杯放到白冉的手中。 白冉黑人問號臉。 張阿姨:你進去看看,就說我給他的牛奶當早餐,要是里面有摔東西的跡象,你就和他說幾句話打岔,要是要是畫室里還是好的話,你也不用說話,他如果正專注在畫畫,你就,直接出來就是。 白冉被說的畏懼:我去可以嗎? 張阿姨:可以的,你是客人,沒事,放心大膽去吧。 直到張阿姨把白冉推到門口,白冉都在想,她要不是客人會是個什么待遇? 不過這個答案還沒想出來,她首先看到了一個寬闊的肩背,呃光的。 不止是光著的,身材還,非常的好。 背脊上有肌rou,但是并沒有練的很夸張,肌rou和體脂協調,偶爾隨著他的動作會凸顯,腰線收的很好,看得出來專門練過側腹肌,他右手在畫稿上慢慢凝聚著力氣繪圖,舉動間能看見他手臂的上的肌rou凸顯。 白冉一時間有些進退兩難。 看向門口,張阿姨讓她往里走,白冉深吸口氣,默念非禮勿視,喝了口自己杯子里的奶壯膽。 一晚上沒睡的顧西祠,她還是去看看吧。 走近幾步,白冉發現顧西祠身上有細碎的汗,不像是熱出來的,這才是早上,甚至,不像是正常的出汗。 回憶一瞬,白冉想起,她上次半夜下樓撞見顧西祠時,他手顫抖,那次他額頭就是虛汗,所以畫了一夜也,在和自己內心博弈中出了一身汗嗎? 脫掉外衣,就算出虛汗也不想離開嗎? 白冉想到以前自己腿傷的時候,也對秀臺很固執。 微妙的,此刻的顧西祠和曾經的白冉重合在一起,白冉幾乎能感受到他的心境。 乍然被推進們的局促消失了,白冉腳步更輕,緩緩往前走。 她不想打擾他,而且顧西祠的手還是在發顫,她這個角度觀察,能看到每過一陣,顧西祠的手會有一些不正常的抖動。 顧西祠也非常的專注,白冉走動過程中,甚至他沒有往背后看一眼。 湊近白冉注意到顧西祠的右肩,有花體的英文紋身。 定睛兩秒,白冉看清,是著名詩人的詩句,出自泰戈爾的《飛鳥集》。 The world has kissed my soul with its pain,asking for its return in songs. 世界吻我以痛,要我報之以歌。 白冉感知瞬間復雜。 藝術向來是誕生于痛苦之中,她只是好奇,他什么時候將這詩句鐫刻在身上的。 黑色的花體乍看像是銘文一樣,刻在藝術家身上。 心里莫名有些膽怯,再進一步就會看到畫板了,她不知道她該期待哪種圖。 素描還是設計稿? 白冉緊張。 緊張還是要行動的。 低頭看白皙的腳邁出,白冉拘束再往前一步。 抬頭。 白冉雙眸微微張大。 在畫板的左上方,盯著自己的照片,不是別的片子,正是昨天在迪士尼拍的第二張,白雪公主的王后在火上跳舞香消玉殞的那張。 不一樣的,這一張沒有進行過調色處理,是他們拍下來的原片。 不刻意突出舞鞋,也不故意黯淡背景。 白金雙色的裙裝華麗,白冉頭飾的王冠泛著金色的光芒。 背光稍顯黯淡,她緊皺的眉宇看得清,部分的臉部輪廓和五官也能看清,分外自然。 昨天調色之后的片子,強調對比更清晰。 可是原片,也有一種別樣的味道,華麗和痛苦交織得更加緊密,外表的美麗和內心的掙扎,說不出來是表達的什么,它們完美的融合在一處,白冉第一眼看過去,不是強烈的情緒沖擊,而是復雜,這是片子表現的,是如此復雜的一刻。 都說一千個讀者有一起那個哈姆雷特,這張片子給白冉的感覺也不遑多讓。 愛美的人第一眼肯定注意到的是白金色禮服,華美的王冠,正紅的高跟鞋。 關懷別人的人第一眼注意到的是畫面中模特緊皺的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