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
霍筠青看著他那小模樣,忍不住揉了揉他臉頰,最后沒辦法,講了自己年輕時候打仗故事。 他這么一講,難免就講多了,雅達聽得聚精會神,之后還忍不住問:“那后來呢?” 霍筠青:“后來,就到了第二天?!?/br> 雅達:“第二天?” 霍筠青:“對,現在閉上眼睛,睡覺,第二天,我們繼續這個故事?!?/br> 雅達:“哼!” 原來是不講了啊,他還想聽呢。 霍筠青:“那你給我講一個,我就繼續給你講?!?/br> 雅達不太情愿地看了霍筠青一眼,想想覺得也可以,不過他一時也不知道你講什么。 霍筠青:“說說你小時候,你在草原上生活?!?/br> 其實他想知道,香嫵在草原上到底是什么情況,到底嫁人了嗎,那男人是什么時候死。 但是雅達雖然聰明,到底是小娃,且人家只講人家喜歡,所以霍筠青這一晚,聽雅達講了草原上草多么嫩,草原上rou多么香,草原上奶多么濃,草原上馬多么高,最后聽他喃喃地說:“我小馬駒,我小馬駒……我要我小馬駒……” 最后沒聲了,他看過去,人家睡著了。 霍筠青微微側身,看著這睡得香甜小東西,仔細端詳了半響,心口越發泛起一陣陣溫柔來,那溫柔中甚至帶著些許酸楚。 他想起來香嫵。 不管怎么樣,她為自己生下來一個兒子,且獨自撫養他這么大。 霍筠青甚至想起來自己后來尋到那金鏈子,那被砸斷金鏈子。 按照時間來推斷,她把那金鏈子當了時候,恰是她肚子要大起來時候吧。 霍筠青深吸了口氣,將胸口泛起異樣感壓下,他小心地起身下榻,過去了香嫵所住院落。 窗欞外,依然菊花輕淡,屋子里亮著一盞燈,那燈映在白色窗紗上,便暈出一團淡橘色光,溫柔而恬靜。 霍筠青便想起過去一些時候,其實他每每會有一些念頭,覺得她就那樣陪著自己,可以陪一輩子。 只是過去自己太過驕傲,驕傲到目無下塵,從來沒去想,自己到底需要什么。 以至于也就沒有去想過,自己應該把她娶進家門。 他沉默了很久,終于敲開了那門。 屋子里,并沒有回應。 霍筠青站在那里:“香嫵,我知道你在?!?/br> 他能聽到她細微呼吸聲。 她顯然還在生自己氣。 霍筠青望著那如水月色,緩緩地道:“香嫵,我做錯事,我向你道歉,我們別鬧了,我們好好過日子行嗎” 香嫵也是沒想到這個時候他突然過來了,聽得他聲音,又恨又疼又無奈. 高傲如他,有一天也會說“過日子“這種話? 一時咬著唇,不說話。 霍筠青聲音中有著nongnong疲憊:“這幾年,我孤身一人,每每想起過去,總想著自己做錯了什么,如今想來,錯是沒能早早娶你進門?!?/br> 這句話正好戳中香嫵心思,當下故意道:“我這身份如此低微,哪配嫁給你!” 霍筠青:“香嫵,別說氣話?!?/br> 香嫵:“難道不是,你怎么也得娶一個侯爺女兒不是嗎?如今娶了沒了,倒是來說這種好聽話來糊弄我!” 霍筠青:“什么叫娶了沒了,這不是胡說嗎?” 香嫵終于受不了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前幾天不是還去為你夫人掃墓嗎?!” 她這話幾乎是吼出來。 女人家吼,雖然依然軟軟,但確實用了力氣,看得出她惱極了恨極了。 霍筠青聽到這話,卻是怔住,之后恍然。 “是雅達告訴你?他都說什么了?” “難道不是嗎?” 霍筠青幾乎氣得臉色鐵青,之后想想,又覺好笑。 “胡說八道什么,你知道我那發妻寫得什么名字?” 第86章 冰釋前嫌 香嫵聽得霍筠青說, 卻是越發惱恨了。 她氣得幾乎手顫,想著這個男人太過可恨,如此欺辱自己,左不過是把自己當一個小丫鬟不當回事罷了! 如今他發妻不在人世了, 一個人自是孤單凄涼, 年紀也不小了,看自己為他生了兒子, 便想著骨rou親情了, 可是之前呢, 之前他干什么了?! 一時又記起來, 當時自己懷著身子,本是想回去,但是他小肚雞腸,到處搜羅自己, 那是要自己命架勢,如果不是自己機靈運氣好, 還不知道怎么樣呢! 當下恨聲道:“你發妻, 寫了什么名字, 管我什么事?我憑什么又要管你們家事, 我往日只是區區一個侍妾,你問我這個做什么!” 霍筠青在窗外,聽著她咬牙說出那賭氣話, 真是又好笑又好氣,又覺無奈。 想著這幾日她對自己說得話,許多未必不是賭氣, 只是不懂那氣從何來, 自己過去自然是有不是, 但往日她也沒這么惱,怎么倒像是積怨了多少年,好像一股腦恨透了自己。 如今才知,竟還有這一出誤會。 又想起雅達,這小娃兒,倒是很會學舌,只是學舌終究學了一半,倒是讓香嫵這般誤會。 他想明白這個后,倒是淡定了許多,不自覺間姿態也低了,站在窗外,哄道:“香嫵,你我怕是有些誤會,你讓我進去,我們說清楚,可好?” 他這么一哄,香嫵卻是沒來由更惱:“你給我鎖上這鏈時,倒是一股子狠勁,像是要把我吃了,如今又這般低姿態,是給誰看?你以前是安定侯爺,我只是小小奴婢,自然是比不過你,如今你你高高在上安定國公爺,我只是一個寡婦,更是比不得,我如今落在你手里,你想怎么欺負便怎么欺負,你若要這身子,盡管強我就是,何必如此哄我!” 霍筠青聽這話,只覺得這小女人語調軟軟,卻帶著一股子勁,又想著她那惱意來處,一時竟有個念想,恨不得闖進去狠狠地將她摟在懷里,往死里親她要她。 不過到底是忍下來了,勸哄她道:“你當我為什么要給你鎖一個鏈子?” 香嫵掉眼淚:“你不把我當人,你當我是個物什,想要就要,想拋就拋棄!” 霍筠青:“那我和你一起當個物什好了?!?/br> 香嫵:“你又是哪里學了話來哄我!你都是騙人!” 霍筠青低嘆:“香嫵,前些日子,我在邊疆尋到一些物件,那是你用過,我當時誤以為你已經不在人世,便為你立了衣冠冢?!?/br> 香嫵原本惱恨得兩頰通紅恨不得撲過去撓那霍筠青,突然聽得這話,也是一怔。 霍筠青:“那日我去掃墓,恰遇到雅達,當時墓碑上刻著是什么,你可知道?” 香嫵想到了什么,一時心跳如鼓,只是不敢去想。 霍筠青繼續道:“刻著是發妻香嫵之墓?!?/br> 香嫵咬唇,過了一會,才低聲道:“我才不信!你又在哄我?” 霍筠青:“那我現在帶你去看?!?/br> 說著,他就要破門而入。 香嫵一看這個,慌了,推拒道:“不要,你肯定騙我,我不要去看!” 她看他那架勢,多少是信了,只是不敢相信他竟為自己立下衣冠冢,更有些心虛不敢面對,只好胡亂抗拒。 霍筠青心思敏銳,便是再不懂女人,此時也看透了,于是再不顧忌,破門而入。 香嫵一看他闖進來,倒是有些慌了。 說什么墓碑上刻是自己名字,還說自己是什么發妻,她聽了心慌意亂,并不敢信,也不敢去問,更不敢聽他再說什么,竟是下意識想逃避。 如今他闖進來,香嫵竟有種奪路而逃沖動。 霍筠青一腳踢破了那門,看香嫵竟然往里面跑,他自是一個箭步追過去。 香嫵連滾帶爬,跑到了榻上,霍筠青大踏步上前直接按住了。 “說,你信不信?”霍筠青咬牙在她耳邊道。 “不,就是不信!你騙人,你從頭到尾都在騙我!”灼人氣息就在耳邊,香嫵心慌意亂,體軟心酥,不知如何是好間,竟咬死了倔著。 霍筠青低首看這女人,鴉青色長發已經散開,黑緞子一般鋪散在窄瘦肩頭,動作間形狀動人。 霍筠青越發按住了她:“不許動!” 然而香嫵哪里能不動,她羞惱成怒,他說別動,她偏要動,當下掙扎得厲害。 霍筠青按著她,只覺眼前風情動人,一時哪忍得住,撩起袍子來,按住她不放,香嫵越發扭動,霍筠青只覺得眼前那秀發擺動,那細軟腰肢扭得蕩人,倒吸一口氣,為所欲為。 可憐香嫵原本還是撲騰掙扎,后來她倒吸了口氣,一時仰著頸子,瞇著眼兒,半張著唇兒,僵在那里好半響沒動靜,一口氣險些緩不過來。 上面和風細雨一般騎馬緩行,噠噠之聲不絕,她才慢慢回過味來。 待到終于結束時候,香嫵幾乎沒魂了一般癱在那里。 霍筠青俯首道:“我怎么騙你了?” 香嫵偏過臉去,小聲說:“你欺負我,一直都欺負我,你看不起我!” 依然倔得很,不過那聲兒那調兒,就是和男人撒嬌。 霍筠青低頭咬,用牙齒咬著她耳朵垂兒輕研:“我怎么欺負你了?我沒想娶你?還是哪里對你不好,有什么委屈你說出來?!?/br> 香嫵委屈,鼻子里發酸,又覺上方男人實在沉,自己被迫只能趴在那里,她臉緊貼著被褥,哭著道:“你打心眼里就沒想娶我,我身份不好,你就是把我當成一個玩意兒,你根本就沒動過這個念頭,你還想娶人家侯府千金!我算什么,我什么都不是!” 這是她心里最初結,也是她繞不過去深淵,以前根本不會提,會假裝自己不在意,但是現在,她卻是終究被他逼出這句話來。 一旦說出來,那委屈就再也止不?。骸澳惴砰_我,你這個混蛋,你欺負我,你剛才又欺負我!” 霍筠青:“怎么,嫌我伺候得不舒坦?我以為你盼著我欺負你呢!” 香嫵聽這話,勉力踢騰著腿兒撲打:“你就是看不起我,若我是侯門千金,你會用這種言語說我,你只覺得我低賤,也怪我自己,素行不端,都被你看在眼里,你才這么——” 霍筠青這下受不住了,突地拎起旁邊錦被,直接將香嫵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