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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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瓶,她和他之間的賭約就到期了。 半個月前,倪鳶和宗廷因為一道題打了個賭,輸家給贏家送半個月的牛奶。 結果倪鳶輸了。 愿賭服輸,她還就真一天沒落下,天天給宗廷遞牛奶。 “謝了啊?!弊谕⒔舆^牛奶,“下次咱們還來,賭一個月的?!?/br> 倪鳶:“滾?!?/br> 宗廷回到后排,把灌滿水的水壺和牛奶瓶隨意放在課桌上。 禮虞與他只隔了條狹窄的過道,順手拿過牛奶,擰開瓶蓋喝了一口。她唇上沾了圈奶白,仰頭沖著宗廷甜甜笑起來,“好喝?!?/br> 宗廷已經習以為常。 第一次禮虞拿他桌上的牛奶,他心里還有些異樣,覺得不太好。但他大方,人緣好,和同學之間相互拿對方的零食似乎是平?,F象。 久而久之,持續半個月后,禮虞再伸手拿他的牛奶,他倒也不覺奇怪了。 “你數學一百四十六?”禮虞捧著牛奶瓶湊過來,翻了翻宗廷的試卷,夸贊道:“厲害厲害。 “中午必須請客吃飯啊?!?/br> 宗廷心情好,應了:“請,吃什么隨便點?!?/br> 晨讀結束以后,走廊上有人跑來高二(3)班傳話: “禮虞,李主任叫你去學生科!”嘹亮的嗓門穿透課間的嬉鬧聲,“還有倪鳶和叢嘉!” 叢嘉正在拆新的時尚雜志,納悶地看向倪鳶:“我和你?去學生科?” 倪鳶告訴她沒有聽錯,“還有禮虞?!?/br> 倪鳶突然想起了什么,拉住叢嘉:“是玻璃?!?/br> 上周五傍晚,禮虞被人圍堵,躲進了三樓辦公室。當時那幾個女生在外面踢了門,還砸了玻璃。門沒壞,玻璃上卻出現了裂痕。 倪鳶推開椅子站起來。 她和禮虞四目相對,看了彼此一眼。 ---- 學生科。 李主任和高二(3)班的班主任胡成都在,一臉嚴肅地盯著三個學生。 和倪鳶猜想的差不多,是因為上周五的事。 當時走廊里開著監控,但中間有一段時間停電了。 禮虞是怎么被人追上三樓的,是怎么躲進辦公室的,還有幾個粉頭發的女生砸門砸窗的畫面,都沒錄上。 后面 * 來電了,監控重新打開,記錄的是倪鳶、禮虞、叢嘉三人陸續從辦公室走出來的畫面。 而這時候,可以清楚看見辦公室的玻璃上已經出現了大面積的裂痕。 她們三人是最大的嫌疑人。 “你們誰來跟我說說,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崩钪魅慰粗齻內藛?。 辦公室里的冷氣對著后背吹,黏在背脊的校服襯衫爬滿了沁涼的觸感。 三個女孩誰也沒有率先開口。 叢嘉是無所謂地觀望,看戲似的玩味。 倪鳶是冷靜,置身事外,是否說真話對她來說無關痛癢。 只有禮虞rou眼可見的緊張起來,她面上沒表露,垂在身側的手卻悄悄攥緊了。 “如果不說,你們就要一起承擔損壞公共設施的責任,賠償,還有寫檢討?!卑嘀魅卧谝慌酝赖囟酱?,希望她們說出真相。 “老師……” 是叢嘉發出的聲音。 “老師,是我弄的!”在叢嘉一切和盤托出之前,禮虞搶答了,“是我拿竹竿想勾樹上的桃子,竹竿不小心往回甩的時候砸到了玻璃?!?/br> 教學樓前的確有幾棵桃子樹,但結的果子酸,老師和學生都沒人去摘。 如果禮虞出于新奇想摘,也說得過去,但想想又總覺得牽強,得多粗的竹竿甩到玻璃上能砸出那個效果? 李主任和班主任不約而同,一陣沉默。 他們都不相信禮虞的說辭,但也拿她沒辦法。李主任看向倪鳶和叢嘉:“是她說的這樣嗎?” “不是?!?/br> 一道平靜的聲音將禮虞的說話否定了。 禮虞萬萬沒有想到,最后拆她臺的人不是叢嘉,而是倪鳶。 禮虞剛才放松下來的神經頓時又緊繃起來。如果她和隔壁技校女生的糾紛暴露,就不止是賠償玻璃錢和寫檢討這么簡單了。 “倪鳶,你在說什么???”禮虞臉上的笑蒼白又牽強,“我摘桃子你也在場的,你明明看到了不是嗎?” “嗯,我是看到了?!?/br>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倪鳶身上,等待她的下文。 禮虞心驚rou跳地盯著倪鳶,呼吸微微加快了。 “不是摘桃子?!蹦啉S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 “是為了救貓?!蹦啉S說。 “有只很小的流浪貓不知道怎么跑到樹上去了,不敢下來,叫個沒停,禮虞把網兜系在竹竿上伸出去救貓,竹竿往回收,不小心撞到了玻璃?!?/br> 這種說法和禮虞的說辭同樣不能深究。 深究就會發現不太可信。 班主任問禮虞:“是倪鳶同學說的這樣嗎?” 禮虞點頭:“是?!?/br> 禮虞重重提起的心,終于歸于原位。 她從虛驚一場中緩過神,也意識到,自己被倪鳶耍了。 禮虞和倪鳶算是統一了口徑,當事人中最后只剩下叢嘉還沒表態,接下來她的說法至關重要。 叢嘉如果不搗蛋,禮虞就算逃過一劫。 結果不等班主任問,叢嘉就主動舉起了手,她笑的時候唇角勾著淺淺的弧,“鳶兒說的都對?!?/br> 這意味著, * 這場追責到此結束。 三人從學生科出去。剛才已經響過了上課鈴,所有學生回教室,此刻走廊和樓梯間已經空了。 腳步聲格外清晰。 禮虞叫住前方的倪鳶:“你耍我?” 倪鳶站在高幾層的樓梯上回頭,“不可以嗎?” 禮虞咬著唇。 她沒想到倪鳶會使絆子,在她印象中,倪鳶和叢嘉完全不同,倪鳶是看似沒有攻擊性的。 “你白蹭了我半個月的牛奶,”倪鳶笑了笑,樓道里涌入的熱風吹動了她的校服裙擺,“我有點不爽,想嚇嚇你而已,現在我們之間扯平了?!?/br> 這一節是政治課,枯燥乏味。 叢嘉故意拖慢了腳步,從二樓到三樓,她像蝸牛在挪步。 “老班等下就從學生科出來了,被撞見會挨訓的?!蹦啉S說。視線中,禮虞已經越過她們快速跑回了教室,像背后有人在追。 “鳶兒?!?/br> “嗯?” “你以后還給宗廷送牛奶嗎?”叢嘉問。 今日大晴,窗口外是大片深濃的綠意。 蟬鳴隱藏在那些綠意中,一波一波聲浪侵襲耳膜,帶著躁意。 “不送了?!?/br> 倪鳶說:“賭約結束了,我就不送了?!?/br> “為什么不揭穿禮虞?剛才我都以為你要說真話了,結果只是嚇她的?!?/br> “我們的確看見過她救貓不是嗎?!?/br> 她們偶然撞見過,禮虞趴在河邊上用竹竿將一只落水的貓救起來。 還有幾次,看見她蹲在路邊的灌木叢里喂流浪貓,去年的冬天很冷,寒假那一陣,她幾乎每天都去定點喂食。 躲在網絡世界里騙吃騙喝的女生,是那些野貓的救世主。 “她跟隔壁技校女生的糾紛跟我沒有關系,我不會揭穿她,也不會幫她,只想離她遠遠的。我自己還有一堆事情沒解決,煩著呢?!蹦啉S說。 “住校申請批不下來?”叢嘉問。 “說是宿舍緊張,沒空床鋪了?!?/br> 倪鳶從這學期開始就在申請住校,但是班主任那邊一直沒同意。 六中的學生宿舍確實已經滿員了。 “真的得回教室了,”倪鳶抬腕看手表,“這節課已經遲到了十五分鐘?!?/br> 叢嘉趴在樓梯間的窗戶上,直起身,卻發現倪鳶盯著樓下不動了。 “怎么了?”叢嘉納悶。 “看見一個人,昨天在公交車上遇到的?!蹦啉S說。 昨天在公交車上遇到的少年,頭上仍然扣著那頂黑色鴨舌帽。倪鳶只見過他一面,卻記住了他的模樣。 “哪兒呢?”叢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