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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meimei那沉悶膽小的性子肯定是不會作弊的,只能是李子航搞的鬼。 謝翩躚登時抬起了頭,臉上帶著連自己都沒察覺的驚訝和隱隱的激動。 她知道,李子航要想辦法報復自己的meimei,但是萬萬沒想到,李子航這個人居然能做得這么狠,她還以為頂多是在考前說幾句狠話,干擾謝糖的考試心情。 不過這樣,反而更妙了。 沒想到這個人品行不怎么樣,關鍵時刻出手,卻幫了自己大忙。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一旦作弊被抓住,是之后的三年內都沒辦法參加考試的,這樣一來,別說超過自己了,謝糖就是連站在同一平臺上和自己比的機會都沒有了! 回到學校,還不知道同學們會如何看她,說不定之前她好不容易交的那些朋友都會不再理她,她又將變成以前的那個小可憐。而家里,要是父母知道她作弊,那可就有好戲看了,還有奶奶,奶奶要是知道的話,該有多失望 謝翩躚居然越想越興奮,緊緊抓著筆,這些天一直壓在心頭搖搖欲墜快要砸下來的那塊大石頭忽然松了下來,落了地,她完全松了一口氣。 仿佛她的一切想象都快要成真了似的,她都恨不能早點跳到一周以后,去看看眾人得知meimei作弊之后的反應了。 至于自己,就是認真完成此次一級考試了,最好是能通過,那么,家里才會知道誰更有價值。 謝翩躚嘴角勾起勝券在握的笑容,定了定神,捻起試卷,速度更快地做了起來。 * 陸晝走在馬路牙子上,太陽快把路面曬成了漿糊,他腦袋亂哄哄,走著走著停了下來,后面車子瘋狂按喇叭差點撞上他,全世界都在和他做對,換作之前,他得惱火地揪車主衣領出來理論,但現在他毫無心情。 他面無表情在馬路邊上的長椅坐下,隔了會兒,大腦才像是從那種嗡嗡的狀態中緩過來,重新連上線,他掏出手機,給家里的司機打電話。 司機小趙沒一會兒就趕到了,驚了一下。 小陸少毫無形象地坐在馬路邊上,無精打采,頭發亂糟糟,后背汗濕,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大寫的頹字。 怎么,怎么沒在學校?司機關切地問。 陸晝抬起頭。 司機更加愣住,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小陸少眼眶有點發紅。這人一向傲氣飛揚,別說司機了,就連他爸都沒見過他這一面。 怎,怎么了? 陸晝張嘴說話的力氣也沒有,面無表情地越過他,拉開車門,把自己扔了上去。 司機愕然半天,才去開車,從后視鏡中看了陸晝一眼,覺得陸晝這樣子活生生就像是失戀了。 車內氣氛實在太死氣沉沉了,司機忍不住搭話:陸少,您父親今早的飛機,又去了美國,要處理一些事情,五一假日你自己做安排。 陸晝懶得搭理他。 司機也覺得無趣,完全就是沒話找話,這陸總壓根就沒怎么在別墅待過,哪次去接陸少,別墅不是空蕩蕩就他一人,他壓根不在乎吧。 他又從后視鏡看了一眼陸晝,這才緘口。 陸晝冷漠地睜著眼,炙燙的陽光從后車窗照進來,照不到他眼底。 他很熱,渾身黏膩難受,但難受的不是汗流浹背的脖子,而是心里,渾身不對勁。 像是喜歡櫥窗的東西很久了,以為努努力攢攢錢總有一天能買到,但攢錢的碗突然被喜歡的人一腳踹翻,說連機會都不想給你,他既憋屈,煩悶,自尊心受損,又無措,更多的是空落落的難受。 他到底做錯了什么?憑什么連希望都不愿意給他? 片刻后,他用手背蓋住了眼睛。 陸晝回到教室,曠課一上午,自然是被班主任叫去辦公室說了兩句,但是礙于陸晝的身份,也只是走個過場而已,還妥貼地給陸晝找好了借口,讓他在生病請假表上簽字。 向宏吃完中飯回來,才見到陸晝趴在桌子上,長腿蜷在那里,肩胛骨透著一股子躁意和倦意。 嗨喲,晝哥,你可算是回來了。向宏和關宇跳過去:你沒吃中飯??? 陸晝頭也沒抬。 向宏感覺他情緒有點不太對勁,忍不住走過去拍了下他肩膀。 陸晝這才抬頭,把他手甩開,眉梢擰著戾氣和懨懨:煩不煩,一邊去。 怎么了?關宇愣了下,見陸晝眼皮子聳拉著,眼窩倦怠,精神看起來不大好,朝他額頭伸出手:不會是中暑了吧,這么熱的天在外面跑來跑去,還是感冒了? 陸晝煩躁地把他手格擋開,繼續趴了下去。 估計沒睡醒。向宏嘻嘻哈哈地說,調侃道:一大清早就見他追著大巴車去了,估計追人追興奮了,這會兒才瞌睡來了。 陸晝眉頭狠狠跳了跳,好不容易才抑制住自己暴起揍人的沖動。 他想難過根本沒空,這兩人在他耳朵旁邊吵吵吵,簡直跟蒼蠅一樣。 見他心情實在不好,向宏這才住了嘴,道:要不打籃球去? 別煩我。陸晝快煩死了,往椅子后背一靠。 晝哥,不帶這樣的啊,有了竹筍meimei就不管我們了。向宏試圖緩解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