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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傲慢被他自己按捺,揉成一團,扔進了遠處的垃圾桶里。 * 晚上七點,學校禮堂附近燈火通明,很多富二代的家長都來看表演了,前排座位簡直就像是另一個社交場合,只是沒有舉起紅酒。 謝父明面上說是陪謝老太而來,實際上卻是為了這場社交。 這所學校里,尤其是陸家小少爺所在的系,家長中有多少權貴他一清二楚。 他笑著和幾個人打了招呼,謝翩躚正接了謝母和謝老太往禮堂走,路上笑盈盈地對謝老太介紹這次自己的表演曲目,話中不無得意,謝父走過來,在人群中搜索了一圈,并沒見到陸家有人來。 他不由得有些納悶兒,聽謝翩躚說這次陸晝是主持人,陸家怎么沒有一個人前來? 陸家一向對外宣稱陸晝是唯一的繼承人,將所有的光環堆砌于這個小少爺頭上,真正到了這種場合,卻沒人來,好像不怎么關心似的。 這倒怪了。 不過謝父也并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有些遺憾不能趁著這次機會認識陸家的人。 想到這里,他把謝翩躚叫到一邊:你們學校的陸晝呢? 謝翩躚連忙道:今晚他主持,他應該在后臺,很忙,怎么了? 謝父有點埋怨謝翩躚不開竅,直接挑明道:既然來了,可以趁這個機會,你對他介紹一下你爸。 陸晝是晚輩,他雖然不至于把巴結表現得太明顯,但陸晝是陸家的繼承人,光是這一層身份,就讓多少人趨之若鶩,謝父自然想要早點結交,最好是通過陸晝這少年,和陸家搭上線。 謝翩躚哪里能不明白謝父的明示暗示,只是,她想起上次化妝間外陸晝那冰冷的一聲滾,她臉色便有些發白。 她勉強笑了笑,道:當然,我和他很熟,待會兒表演完了,我來負責引薦。 謝父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謝翩躚心中忐忑,匆匆將謝老太和父母的位置安排好,才去了后臺。 上回去找陸晝,是因為化妝間剛好沒人,即便被拒絕也不會丟臉??山裢碚亲顭狒[的時候,后臺全是等待參演的選手,她剛走過去,去找陸晝的心思便打消了 這種場合,再被陸晝給臉色看,必定會傳出去。 謝翩躚有些焦躁,而正在這時,臺前已經報了她的節目,她只好強笑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禮服,昂著脖頸,竭力儀態自然地走了出去。 謝翩躚順利地按照計劃完成了自己的表演。 她表演的曲目那么難,幾乎是在炫技,底下除了藝術系的人,大多數學生都聽不出好壞,于是雖然知道此刻上臺表演的是美食系的女神,但還是交頭接耳,心不在焉,說說笑笑。 尤其是大多女生,迫不及待等待著陸晝上臺,都對謝翩躚的表演很焦灼。 謝翩躚完成自己的曲目,自信地起身,對著臺下鞠了一躬。 很順利地得到了掌聲,她看向臺下的謝母,謝母對她豎起大拇指,她微微一笑,覺得今晚圓滿成功,轉身下臺。 可正在這時,紅布被掀開,打了領結,風度翩翩的陸晝從后臺出來,開始報幕。 謝翩躚下意識被他吸引了一眼,腳步便慢了一下。 然后就聽見在人山人海的尖叫聲中陸晝低沉磁性的聲音報出來的節目 《夢中的婚禮》。 美食系的謝糖,藝術系的藺決。 謝糖??? 開什么玩笑? 謝翩躚僵硬得不能動彈,片刻后,聽見有人上場,她飛快轉身,驚愕地瞪著后臺進場的地方,只見,真的是謝糖!她穿了一件自己未見過的潔白的長裙,看也不看自己一眼,朝著三角鋼琴走去。 擦肩而過的時候,陸晝的視線同樣也落在了少女的身上。 今晚的謝糖黑藻長發散開,在腰間微微晃著,白色裙角在膝蓋處搖曳,她皮膚比雪白,清澈剔透的眸子在燈光照耀下,仿佛吸進了光亮。 陸晝盯著她的背影,腳步忽然就慢了下來。 他回頭看了眼臺下大多數因為謝糖出場,而安靜下來、被吸引了目光的觀眾。 他忽然揚起嘴角,漆黑的眉梢重新飛揚,郁悶一掃而光,他頗有幾分洋洋得意,既是為自己的眼光,也是為自己的深藏功與名。 閃耀的燈光下,陸晝的人生里,頭一回為別人而驕傲。 陸晝離開了舞臺,謝翩躚卻是半天都驚愕得緩不過神來。 她又看向謝糖身邊穿著白襯衣在長腳椅上坐下來的藺決,忍不住咬牙切齒。 又是這個人幫了謝糖? 臺下的人看著謝翩躚一動不動,都不明所以,開始有人不耐煩地催促她快點下去。旁邊的人也急了,匆匆上臺,拽著謝翩躚退至后臺。 謝翩躚踉蹌一下,跌坐在后臺的臺階上,頗有幾分狼狽,她抬起頭,指甲掐進了掌心。不知為何,她隱隱感覺到,她這個meimei,一切都偏離了原應有的軌道。 不止是謝翩躚感到震驚,臺下的謝父謝母也全都是驚愕無比,謝糖會彈鋼琴?他們從所不知! 當年,生下謝翩躚的時候,謝父還在白手起家,謝家的錢財和資源只夠把一個孩子盡心盡力培養好。而這個讓謝母差點難產的女兒好不容易生下來以后,更是兩個人的心頭rou,兩人開心地對視,決定要把寶貝女兒當成公主來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