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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能瞧見東西也并不是那么準確,只是能瞧見物體的輪廓并看不清物體罷了。 但這一進展也足以讓胤禛感到高興,這段日子他在痛苦和黑暗中沉浮,他甚至都已經接受好了永遠失明的后果。 只是這事還需要隱瞞下來,今日是皇太后的壽誕也是讓廢太子從咸安宮出來的最佳契機,自己只有仍是盲人才能讓康熙最為憤怒地承辦那謀害之人,所以不管怎么樣此事還是需要隱瞞下來。 門口傳來了敲門聲,胤禛將心中的激動收了起來,清了清嗓子:誰? 外頭是年清芷的溫柔聲音:四阿哥,您醒了嗎?胡大夫來問診了。 胤禛一向起得早,今日卻是額外的遲,她擔心了許久終究在胡波來的時候找到了由頭來敲門。 胤禛彎了下嘴角:你進來吧。 話音剛落,門吱丫一聲開了,是年清芷開們進來。 胤禛抬眼瞧去,只能瞧見一個模糊的輪廓,她身穿著秋香色旗裝,可他卻是連旗裝的花樣都瞧不清。 胤禛忍不住又勾了勾唇角,一想到再過幾天他便能瞧清她的臉龐心頭便染起了愉悅的感覺。 若是說胡波給予他光明的可能,那么年側福晉便是給予他希望的可能。是她讓他沉浸在黑暗之余,也能感受到世間的美好。 年清芷瞧見胤禛在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四阿哥是有什么喜事嗎? 胤禛意外地挑了下眉,伸手去撫摸唇角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忍不住笑了起來,不知是為了自己重獲光明還是因為見到她。 他雖是心底高興,嘴上還是淡淡地道:因為是皇祖母生日,所以我高興。 年清芷服侍胤禛洗完漱、用完吃食后,便讓胡波進來問診。 胡波瞧著胤禛神色輕松,笑瞇瞇地摸了下胡子:四阿哥這是能瞧見了? 胤禛點點頭,叮囑道:此事切不可旁人知曉。 胡波瞥了眼外頭,意有所指地道:若是年側福晉知曉了此事,必定是極開心的。 胤禛沉默了片刻,待事成之后我會告訴她。 他倒不是不放心年側福晉,而是隱隱覺得一旦恢復視力,他與年側福晉的關系必定不會再保持現在這般了。 胤禛不知道這是怎么了,他明明愛的是清芷,卻是忍不住被年側福晉吸引,忍不住像依賴清芷一般依賴年側福晉。 這是十三年中第一次,他感覺清芷未離開,他依舊能感受到那種依賴和充實感,是旁人無法給予的。 可一旦恢復光明胤禛便清楚的知曉清芷永遠不會回來,他這般與年側福晉相處,傷害得不僅是年側福晉和清芷,更是他自己。 胡波看了眼胤禛,瞧見他的神情凝重也是猜到了他心頭所想,不由長嘆了一口氣:清芷已經離去十三年,您又何必固執地關閉自己的內心,不讓旁人進來呢。 我從未關閉自己的心,只是清芷進去了旁人便也進不來了。胤禛輕聲回答。 胡波卻是一針見血:年側福晉呢? 胤禛沉默了,他不知曉如何回答,說一句對年側福晉抱歉的話,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雖是年側福晉陪在身邊,可他為什么越來越覺得清芷回來了。 失明的時候他可以將這些拋在腦后暫且不想,可如今卻是不得不想了。 胡波又嘆了一聲,意味深長地道:有時候人的心比眼睛看得清楚,胡某倒是覺得四阿哥這次失明或許是福大過災。 胡波替胤禛診斷后,果然發現他腦袋中的淤血消散了些,但胤禛雖是恢復了部分視力,還是無法直面強光,便拿了絹紗將胤禛眼睛蒙住。 年清芷陪著胤禛用完午膳,又去花園走了走便到達了該進宮的時候,她扶著胤禛上馬車時烏拉那拉氏早便在馬車里等候,剛撩開簾子馬車里便有一股清幽的蘭花味道,是烏拉那拉氏衣服上的熏香。 胤禛不由微蹙了眉,卻是下一秒聽見年清芷將窗戶打開,轉過頭對烏拉那拉氏解釋道:福晉,爺怕熱,所以我將窗戶打開。 胤禛不由勾了下嘴角,在軟墊上坐端正。 他雖是與年側福晉相處時間較短,兩人卻像是已經相處了十幾年那般的默契。 胤禛一向喜歡在車上看書,只是現在失明看不了書,年清芷便讀書給他聽,她聲音輕柔婉轉像是小溪流一般涌入干涸的沙漠,滋潤著他的心。 烏拉那拉氏不留痕跡地看了眼他們倆,心頭浮上一絲落寞,分明她才是四阿哥明媒正娶的正福晉,可她坐在這兒卻絲毫融入不進去,倒像是個外人一般。 很快三人便到達了宴席的地點,照例寒暄了一番,他們坐到位置上。 年清芷感受到許多眸光經意或是不經意地落在自己身上,或許是驚訝她這個側福晉為何能來亦或是故人瞧她長得像年清芷,她一直微垂著眉眼在胤禛身邊細聲細語地為他介紹著周圍的場景。 胤禛眼睛被絹紗蒙著,只能看個輪廓,虧得是年清芷在一旁細心介紹方能不失禮地回敬回去。 今日的主角皇太后坐在康熙的旁邊,梁九功站在堂下用著嘹亮的嗓音播報著各家送來的禮品,直到說道廢太子送來的禮物,皇太后突然出聲:太子竟也送了哀家禮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