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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雷浮潮朦朦朧朧地開始懷疑就是因為這部片子了。 但他還是有一點不明白的地方…… ——蕭憑自比虞姬嗎??這逆蘇水平不去寫同人文也太屈才了。 他猜的基本沒錯。 這個鈴聲當頭一響,半夢半醒間蕭憑猛一睜眼,先看到的仿佛不是病床上沉吟琢磨的這個雷浮潮。 他一下子被夢境的殘漪、和隨手設下這個鈴聲時的心情給拽回到另一個雷浮潮面前去了。 上一次到香境,拍攝《霸業》的時候,總體而言他玩得特別開心,尤其是騎馬戲。劇組把場面、細節、服道化都做得特別好,時不時會讓他恍惚地以為自己切實身處在某個世界的歷史中,連吃苦也很享受。 就是在這樣的環境里,他察覺到了自己喜歡雷浮潮。 如今想去,蕭憑估摸著自己當時早就已經喜歡上雷浮潮了,雷浮潮的所有地方,包括那些小脾氣小別扭他都從來喜歡得很,重新認識一百次,結果恐怕也不會變。 不過潛移默化歸潛移默化,他真正意識到動心的契機的確是在香境、在《霸業》劇組。 有一個晚上雷浮潮有夜戲,他和幾位交好的演員一起從附近的商業街里吃了碗酒釀回來,提著打包給雷浮潮的那份夜宵,踏著月亮,還沒走到拍攝處,冷不防提前撞見了雷浮潮。 雷浮潮在擦拭一把斷劍,通身無甲無胄,只穿了一件大袖青衫,單手握劍,另一只手探出兩指,由劍根直撫到斷處去,月華流鐵,光澤在道具戰劍上一閃即沒。風很大,他下戲了,就沒特地細攏頭發,蕭憑遠遠地站住了一瞬,看著他袖發飛揚,拭過了劍,在斷處隨手一彈,似乎是實在懶得扎頭發,干脆只半轉了個身,讓風把頭發逆吹到了肩膀后頭去。 都是些愜意悠閑的小動作,蕭憑偏偏看愣了。 停了一停,蕭憑才接著往前走,雷浮潮方才注意到他,微微偏頭,眼神里帶點漫不經心,帶點意想不到,整個動作姿態仿佛開國皇帝看寵妃似的,懶漫得很。斷劍被提在他手里,一下子是蘸不到月光的,但他稍動一動,有時它便又潤潤地蘸得到了,別有一番崢嶸。 那時蕭憑心里“嗵”地一動,面上尋常地問他:“雷哥,想什么呢?” “這把劍拍戲用壞了,”雷浮潮不覺有異地掂量了一下手上的物件,回他,“還有備用的,不過我有點想把它修好?!?/br> “這可是在這里跟我的第一把劍?!彼终f。 蕭憑是知道他格外留戀舊東西的。 蕭憑才想說點什么,雷浮潮忽然揚起袖子,伸手一攬他的肩膀,長長“噢”了一聲,糾正:“不對,你才是?!?/br> 那一秒鐘蕭憑就知道自己完了。 直到今天,他還是清晰地這么覺得。 雷浮潮說過的肯定他的話不少,給過他的溫柔不少,但他始終對那句話的印象額外深刻。 而特別絕的是,第二天雷浮潮就殺青了,他的角色死了。 那是動心以后蕭憑頭一度看見雷浮潮“死”,感受極不相同,雷浮潮演技又太好,害得他下了戲差點沒能出戲,當晚跑到隔壁房間去抱了雷浮潮很長時間。 …… 蕭憑呆了好一會,腰酸背痛的感覺才一股腦涌上來,幫助他回過了神。 “到床上睡覺?!崩赘〕币苍跊_他說。 “好?!笔拺{答應著,也順勢打量了一遍雷浮潮的樣子。 從昨天夜里到現在,他著實憋了一肚子話想摁住雷浮潮說,但雷浮潮看上去沒有多少說話的力氣,他就暫時默默把話咽了下去,乖乖跑到陪床上躺下。 雖然五分鐘后,他又忍不住睜開眼睛悄悄偷看了雷浮潮一下。 巧得很,雷浮潮也沒忍住睜開眼睛悄悄偷看了他一下。 兩人的視線撞上了。蕭憑噗哧一樂,心底猜測雷浮潮馬上又要把腦袋用力扭開了,可是這回居然沒有。 這回雷浮潮只是靜靜地瞧著他,半晌啞聲問:“你留不留下過年?” “留?!笔拺{立刻說。 “年還是要好好過的,”雷浮潮便慢慢地說,“你休息一覺,下午回去拍戲;我自己會處理好自己,年夜我是一定要吃魚的?!?/br> 蕭憑覺出來了,雷浮潮是在回應昨夜在車里他說的那些話。 但他實在不怎么信任雷浮潮,他記得很清楚,五年前兩人散伙前,雷浮潮的身體絕對沒爛成這樣。 腹誹了好半天,蕭憑到底沒直接吐槽出口,只是緩緩斟酌著語氣順著他點頭:“好,我會搞一大桌子你喜歡的菜,要是到時候好不起來,可就全都歸我一個人了?!?/br> 雷浮潮啞然一笑,剛要開口,耳朵聽到自己的手機響起來了。 他剎住話頭,吸一口氣調起力氣接起電話問:“喂?小白?” 不知怎地,燕白的語氣凝重地跟快死了似的:“雷浮潮,你有個CP粉粉頭被其他粉絲扒掉馬了,你知道嗎?” 這事雷浮潮還真不知道,他才剛醒不久,昨晚更沒時間刷微博,不過他很納悶燕白怎么就變得這么八卦了。 “那又怎么了?”他納悶地問燕白,“馬甲底下是誰???” 電話中一片死寂。 雷浮潮誠然在一些方面為人有點軸,但腦子一向是轉得很快的。 燕白這么一沉默,他登時也不禁沉默了一會,換了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