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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你去劇組,我知道香境影視城里有醫院?!崩赘〕闭f,“我讓你看著我,行不行?我也喜歡讓你看著我?!?/br> 靠,蕭憑在心里又罵了一遍。 這個反復無常的男人。 兩人相視對峙,不出半分鐘,頂多只有半分鐘,蕭憑不得不忍下怒氣原路折回沙發邊上,重新蹲下身把雷浮潮扶起來,聲音涼涼地要求:“把嘴張開?!?/br> 風水輪流轉,今天輪到雷浮潮委委屈屈地望著他了。 委屈了一下,雷浮潮還是張開了嘴。 蕭憑默默撕開一粒橙子味的硬水果糖放進他齒關里,嘆了口氣。 “甜嗎?”蕭憑問他。 雷浮潮嘴唇一動,剛要回答“不甜”,蕭憑先響亮地替他回答:“??!好甜好甜!” 噗嗤。 雷浮潮沒憋住樂了。 第15章 廢了一點工夫,蕭憑才把雷浮潮弄出燕白家。.自然而然地,燕白跟下樓來給他搭了把手。 蕭憑沒車,但雷浮潮是開車來的。 燕白拉開車門,蕭憑把雷浮潮塞進副駕駛座上,動作略頓,虛掩上車門問燕白:“除了發燒還有別的癥狀嗎?” “就發燒和骨頭的影響,應該沒了?!毖喟讚u搖頭。 蕭憑愣了一下,回以兩下點頭,匆匆上了車。關車門的聲音不小,雷浮潮被震得睜了一霎眼皮,敏銳地察覺出了他情緒不對,沙聲問:“怎么了?” “沒事?!笔拺{姑且忍下了納悶,“我們馬上到醫院?!?/br> “我不想去醫院?!崩赘〕比艘幻缘?,話就多了,“我想吃荔枝?!?/br> 蕭憑:“……” 雖然一騎紅塵妃子笑很有意思,可惜這寒冬臘月的,什么都好說,荔枝一時半會他是真的弄不來。 “有備選嗎?”蕭憑無奈地問。 “我想吃西瓜?!崩赘〕睆纳迫缌?。 蕭憑:?就你野,西瓜你現在能吃嗎? 一來二去,蕭憑只好裝作從來沒有聽過雷浮潮這兩句話,徑自看路開車去了。 今晚柳迢不在,雷浮潮說什么也不肯詳細檢查,最多只肯吊個水。途中蕭憑甚至祭出了殺手锏,哄他說:“去做個檢查就有西瓜吃,我還可以到國外給你買架飛機開著玩?!?/br> 然而就連飛機也沒打動雷浮潮,雷浮潮沒好氣地回他:“我不?!?/br> 這兩個字是他們今晚對話的主旋律。 前面還比較對頭—— 蕭憑:“雷哥,我們去做個檢查吧?” 雷浮潮:“我不?!?/br> 蕭憑:“去做個檢查我就給你安排私人飛機?!?/br> 雷浮潮:“我不?!?/br> 蕭憑:“好好好,那你睡一覺?!?/br> 雷浮潮:“(機警.jpg)我不,你肯定會偷偷放劇組的鴿子!” 后面就變成了—— 蕭憑:“(削梨子)雷哥,吃片梨?” 雷浮潮:“我不?!?/br> 蕭憑:“想不想喝水?” 雷浮潮:“我不。.” 蕭憑:“(試探)吃不吃荔枝?” 雷浮潮:“不?!?/br> 蕭憑:“……” 蕭憑看出來雷浮潮眼下智商不在線了,這段時間里,雷浮潮惟一做出清晰判斷的事情就是不能影響他去演戲。 他心里又好笑又發酸,還有點好奇明早燒退以后雷浮潮回想起今晚時會露出的面色。 除此以外,今晚雷浮潮格外口嫌體正直,一口一個不字,偏偏死拽著他的手不放。蕭憑很受用,耐心一直陪到雷浮潮漸漸睡過去,才抽手躺到小陪床上。 有一些事情不太對勁。 比如燕白說起骨頭有問題時,語氣明顯是默認他應當知情的。 他不僅不知情,連想象都不敢想象。骨傷這種事,依據程度和部位的區別可大可小,小的沒準幾個月就好了,大的牽扯到癱瘓也不是沒有前例。 蕭憑沒辦法睡著,躺在床上干叼著煙側頭緊盯雷浮潮,還沒想好是應該把他硬拖過去做檢查,還是先保證他休息好,沒大會兒,雷浮潮突然也慢慢偏過頭來眼光惺忪地看向了他。 條件反射地,蕭憑立刻摘下嘴唇間那支沒點燃的煙扔到了一邊。 “雷哥?”他叫。 還好,雷浮潮沒回魂,什么也沒批評,只是靜靜看他一會,重新閉上了眼睛。 蕭憑摸不清楚雷浮潮究竟在想什么,坐起來等上幾分鐘,徹底睡不著了。 黑暗間雷浮潮的呼吸還是很重很亂,不像睡著睡穩時一樣規律,又等上幾分鐘,蕭憑下床弄了點熱水回來,浸透毛巾,小心地又叫了一遍:“雷哥?” 雷浮潮沒反應。 而且自從雷浮潮不怎么理他之后,他就沒法據此判斷雷浮潮到底清不清醒了。 蕭憑擰干毛巾,借著月光的一點亮度抬手試了試雷浮潮的體溫,跟著盤算半天,盡量在不影響吊針的角度下給他翻了一點身,敷了敷后腰。 這事從剛住回雷浮潮家時他就注意到了,雷浮潮說不是腎病,看來還真不是腎病。 敷了不出五分鐘,蕭憑彎腰替溫掉的毛巾重新浸水,再回來看見雷浮潮又迷迷怔怔地把眼睛睜了一道縫,熱勁一沾到身上,就開始往他懷里鉆。 蕭憑一時無語了,他預想得到明天早上雷浮潮肯定會很不高興,不止為抱了他,更為自己跌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