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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茨使勁晃了晃腦袋,站了起來,氣沖沖地邁出步子。 婕琳拉住了他,「你想干什么?去找他嗎?」 在獲得肯定的示意后,婕琳阻止了夏茨,「別這么做。你又能改變什么?要是你惹他生氣了,搞不好他就會殺了你,或者把你也交出去?!?/br> 夏茨停了下來,心知她所言為真。在安納提斯面前,他沒有談判的籌碼。 目前唯一實際的解決方法是逃跑,逃得越遠越好,逃到沒有海的地方。 兩人決定繼續向前走,順著這條難以被發現的走廊,祈望走到記憶中的碼頭,乘坐那種怪異而龐大的水母,離開這座宮殿往上升,一直升到海平面的位置,帶他們重返陸地。 與此同時,在宮殿的議事廳里,有兩個人魚凝視著面前的水鏡。 鏡面倒映出昏暗的走廊,那移動的影子赫然是夏茨和婕琳。 「酋長,他們正在一起行動,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你聽起來跟安娜麗絲似的?!拱布{提斯瞥向梅里達,「放寬心,我不派戰士去看守他們,就是因為他們什么也做不了。這周圍都是海水,他們能逃到哪里?頂多能跑到碼頭那邊,但卻不可能驅使一個美杜莎?!?/br> 「也是?!姑防镞_點點頭,又疑惑道,「對了,您之前提到過,想要安排您未來的夫人明天旁觀會面。您確定這是明智的主意嗎?」 安納提斯通常不喜歡這種問題,但提問者是他的副手,因此他多給了一分耐心。 「讓他旁觀,是為了他好?!拱布{提斯淡淡道,「他將終于看到一切的真相?!?/br> 「恕我直言,酋長,明天的會面十分關鍵。那個女皇本身就已經是極大的變數,倘若我們容許一個陸地上的魔樂師影響到——」 「你想太多了?!拱布{提斯打斷,右手覆蓋上水晶般的鏡面,「我會確保他只能看著?!?/br> 五指伸張開來,在鏡面虛晃一下,走廊上頓時出現了幾株巨大的植物,攔住了夏茨和婕琳的去路。安納提斯盯著他們的動向,見他們轉過身,被巨大的植物追著往回跑,才收了手。 「您會對他施咒?」 「不錯,我會對他施咒?!拱布{提斯說,「還有問題嗎?」 梅里達松了口氣,「沒有了?!顾捉酪粫?,「您對他真是用心良苦。只是……他會領情……或者理解您的想法嗎?」 「不重要?!拱布{提斯回答,「我做我該做的事。他暫時可以有他的想法,但遲早都會改變。重要的是,這一切都在預言里。只有這樣是最好的,最順其自然的結果?!?/br> 語畢,安納提斯揮退了副手,讓自己陷入靜思中。 水鏡里的畫面逐漸消失了。那兩人已經分開,回到各自的房間里。 其實梅里達的疑問不無道理。紅珍珠之于他,是命定的另一半,而他恰恰很喜歡上天如此安排。他深知,不是每個人都這么幸運。 或許,在紅珍珠的眼中,他只是個相識,但是他卻跟紅珍珠經歷了那么多……關于他們兩個的場景和時刻,幾乎全部是重復發生。甚至同一句話都要說兩遍。這是預知者的恩賜,也是詛咒。外人永遠不會懂。 只是這種能力偶爾也會讓他感到不安。以前倒還罷了,現在他愈發離不開預感。 沒有新預景被觸發的時候,他就會有些焦慮,譬如此刻,他無法預知到明天會發生什么。 不僅如此,明天之后的事,他也完全沒有預感。盡管理智告訴他,事情不可能出岔子,因為他已經做好萬全準備,但他的心臟卻跳得厲害。 到底有什么遺漏的? 正想著,安納提斯忽然聽到敲門聲,便喊了聲進來。 門外的人魚應聲入內,那是他手下的將領,身上濕淋淋的,顯然剛從水里趕過來。 「酋長?!惯@將領不多廢話,直接報告道,「第五小隊剛才遭遇了一個龐然大物。對方是從海面上突然潛入表層透光帶的,判定為最高危險級?!?/br> 安納提斯斥道,「這還需要報告?直接擊殺便是!」 「是,酋長?!箤㈩I道,「但我們沒有擊殺的機會。那個龐然大物消失了?!?/br> 「什么叫消失了?」 「我…我們也不知道。上一秒,它剛扎進水里,下一秒就不見蹤影。沒有戰士看清楚它的模樣,只知道它約莫那么大,應該是一個魔法生物,并且能隱藏自己的蹤跡?!诡D了一下,「屬下認為可能是翼人的武器?!?/br> 安納提斯微微蹙起眉,心中雖有疑竇,面上卻只說,「帶你的小隊加緊搜查,偵測周圍海域的魔法痕跡。不能讓任何生物接近宮殿?!?/br> 「是,酋長?!?/br> 將領離開后,安納提斯伸手虛掩水鏡,輕聲道,「讓我看看,那個入侵者在哪里?!?/br> 隨后放下那只手,水鏡上浮現新的畫面,卻是滿目深藍,一望無際。 到處都是海水,但除了海水,便沒有其它的事物了。 ※※※※※※※※※※※※※※※※※※※※ 庫魯回歸倒計時1。 第052章 (修) 「再走一段路, 就能到小姐的房間了?!?/br> 螃蟹面對著夏茨, 一邊咔噠咔噠地行走一邊提醒他。 夏茨顫顫地端著手里的東西, 隔幾步輕晃一下。他照著螃蟹的配方煮了沙蟲湯, 如今正要給小姐送去。這不是為了找虐,而是找理由多探索一個地方。他的地圖已經畫完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