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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茨感覺腦海里聚集了太多的雜音,最后他猛地一搖頭,腦海瞬間變得空蕩蕩。 安靜了。 「您來啦?!构鞲钠腿说谝淮我姷较拇?,但卻熟練地招呼他,「快請進,快請進?!?/br> 夏茨隨著仆人去了?,F在天色已暗,整個宅邸都籠罩在夜空下,唯有花園里有一處光源。 「公主殿下在哪里?」 「她在上課?!蛊腿苏f,「不過殿下說過,您和薩洛夫爵士可以先用餐?!?/br> 花園里有個亭子,那里就是用餐的地點。夏茨帶著蜥蜴過去了,坐在薩洛夫的對面,后者看起來有點緊張,打招呼的語氣硬得像石頭。跟這人一對比,夏茨反而覺得自己不那么尷尬了。他笑出了聲音,然后在收獲四道視線的時候閉上嘴,允許仆人提起餐盤的蓋子,為他這個外國人講解鱈魚舌的奧妙之處。 鱈魚是一種中小型冷水魚,生活在最寒冷的海洋中,以更小的魚類和無脊椎動物為食,rou質細嫩,味道清淡,生長速度快不說,全身的營養價值都很高,而最美味的部分莫過于鱈魚舌,更貼切的說法是鱈魚的下巴。 這是一道最能展現出大廚的技藝的特色島民菜肴。 相傳有一位大廚叫斯括雷,是最早嘗試單獨將鱈魚舌裹淀粉油炸的人。 他把這道菜呈獻給當時生了病的皇帝,結果皇帝吃得贊不絕口,乃至疾病都不治而愈。 在這個做法普遍被接受并贊揚之后,菜單上的油炸鱈魚舌就多了斯括雷這個別名。 見仆人渲染得如此神乎其神,夏茨好奇地拿起小刀,切下了鱈魚舌品嘗起來。表皮入口酥脆,魚rou滑嫩到極致,調味點到即止,制造出唇齒留香的感受。真是一等一的好。 兩位用餐者的手邊還擺著面包和醬,但皆已淪為配菜。 從始至終,蜥蜴一直在旁邊嗅來嗅去,作出蠢蠢欲動的姿態。 但蜥蜴在外面還算知分寸,直到夏茨主動要喂它嘗一嘗,它才張嘴吞下去。 這一吞,金色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嘴巴砸了兩下回味著,又將渴望的眼神投向夏茨。 「它很喜歡?!顾_洛夫看出來,「抱歉……」這位騎士又說,「這是個男士還是女士?」 夏茨愣了一下,手里的小刀不自覺放了下去,「女…女士吧……是的。女士?!?/br> 這么可愛的蜥蜴肯定是女孩子。 夏茨瞥了一眼蜥蜴,后者面無表情。 其實他沒有特意『檢查過』蜥蜴的性別。 原因很簡單,如果他是一條蜥蜴,他就不會希望有人把自己倒過來,變成一個四腳朝天的姿勢,扒開泄殖腔仔細看。摩恩啊,那真是充滿羞辱。 「您喜歡這些嗎?」薩洛夫問道。 夏茨看了看干凈的盤子,點頭道,「這是我吃過最好的一頓飯?!诡D了一會,手指揪住衣角,「公主殿下很慷慨。我…我該當面表示感激?!?/br> 「婕琳會很高興的?!顾_洛夫發表了意見,「請原諒我的冒昧,我知道皇室成員很容易招致偏見,不過我與另外三個兄弟都可以保證,婕琳的話語和舉止都只有善意。她對您很感興趣,僅此而已,沒必要感到局促?!?/br> 夏茨的注意力都放在一個關鍵詞上,「另外三個兄弟?哪三個?在哪里?」他以為這座亭子的周圍還潛伏著三個人,神情緊張地四顧,甚至站了起來。 但是薩洛夫又把他按了下去,「他們不在這里。我所說的是婕琳的另外三位騎士?!?/br> 見夏茨的表情變得疑惑,薩洛夫繼續解釋起來,「我是第一個效忠婕琳的騎士。在她很小的時候,我就成了她的保鏢、助手和信使。只是…多份工作剝奪了我所有的時間,使我筋疲力盡,效率也變得奇低?!?/br> 說著,薩洛夫嘆了口氣,「一個騎士做不好自己的職責,是應該被懲罰或者遣散的。但婕琳不忍心那樣做,招收了另外三名騎士來分擔我的工作。他們就是佩普、達寇和杜百斯?!?/br> 「他們肯定都是優秀的劍士,像你一樣?!瓜拇脑u論。 薩洛夫看了看他,突然笑了起來,「您也被我的外表騙倒了?!?/br> 「怎么?」 「我確實學了些武藝,但平心而論,我鉆研更多的是……」 薩洛夫的笑容慢慢變形了,整個面龐都扭曲起來,越來越顯得模糊。 夏茨眨了一下眼,面前的騎士忽然變成了婕琳,嚇得他差點跳起來。 「……魔法?!?/br> 幻覺消失了。那張臉又變回薩洛夫。他端起茶杯,慢悠悠飲了一口。 「我知道您在想什么。這座島嶼上罕有魔法的蹤影。確實如此,因為我們的神秘天賦太微末——跟芒羅人比起來,那當然是。我們也有我們的長處,不過全面發展還是有必要的。這就是為什么,在神廟里,總有些孩子會被特殊對待?!?/br> 夏茨余驚未消,「你是說你被培養成一個魔法師……」還是魔武雙修的那種。夏茨摸起蜥蜴,讓自己平靜下來。雖然他不懂這些,但剛才的幻術感覺很厲害。 蜥蜴拽拽夏茨的衣袖,將他的目光引過來,又指向遠處的光芒。 花園里萬籟俱寂,卻有熒光閃爍,靈活移動,形成飄飛的光點。 夏茨觀望一會,認出那是一群螢火蟲,不禁轉頭看向薩洛夫。 而薩洛夫已經起了身,伸出一只手臂給夏茨,「要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