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陸嘉時瞥到梁以霜眼神怔怔地,大拇指蹭了蹭她虎口處細嫩的軟rou,詢問著“嗯”了一聲,梁以霜回過神來笑了笑。 “在想到底給后面那兩個饕餮做什么?!?/br> “直接叫外賣,做完太久了?!彼抢碇桥?。 梁以霜點頭,“有道理?!?/br> 姚松挑事,“咱晴晴好不容易回來了就給叫外賣???” “沒給你倆吃蒼蠅館就偷著樂去吧?!?/br> 剛到家鞋還沒換完,梁以霜時隔半個月收到梁淑玉電話,期間除了她默默往梁淑玉銀行卡上轉了兩千塊錢以外,兩個人就像沒聯系的陌生人。 就連轉錢她都沒告訴梁淑玉,但她知道梁淑玉一定很快就會察覺,畢竟她給她打錢的那個銀行卡幾乎成了梁淑玉的小金庫,一直在存入。 好心情為梁淑玉的突然出現短暫掉線一分鐘,她問梁淑玉什么事。 “我是你媽,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多久沒回家了,明天來家里吃飯?!?/br> 梁以霜掐指一算,看來是王叔叔的病情好的差不多了,不然梁淑玉怎么可能把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 “你對象病好了還要慶祝一下?用不用我陪他喝二斤白的?” “說的什么話,我看到你給我打錢了?!?/br> “我都打了一周了?!?/br> 梁淑玉這種睡覺之前都要查查銀行卡余額才能合眼的人,不可能才知道。 “明天回來吃晚飯?帶著你的男朋友,我做一桌你愛吃的菜?!?/br> 梁以霜一聽她讓自己帶陸嘉時,本來猶豫著不太想回去的心立馬堅定,她跟陸嘉時示意,走進洗手間鎖上了門,擋住客廳里姜晴和姚松一起調戲小白的聲音回答梁淑玉。 “姜晴明天的飛機,我得去接她,周日還約了朋友,這周回不去?!?/br> 用姜晴當幌子,梁淑玉也不好再多說,又因為剩下了做一大桌子菜的功夫,她沒再強求,母女兩個也不寒暄,于是掛斷電話。 那天叫了一桌的菜,是他們大學時就吃過的一間餐廳,菜色都是熟悉的。冰箱里被當飲料喝的菠蘿啤是姜晴的酒,其他三個人喝的好像是百威,看姜晴的眼神像看小寶寶——梁以霜酒量只是不算好,姜晴是真的太差,一杯倒的程度。 電視忘記被誰投屏了一部印度喜劇片,純粹為了聽聲音,也沒多注意劇情。 結果姜晴多喝了一罐臉頰就燙得發紅,梁以霜趕忙止住她繼續開酒的動作,勸她就當保養嗓子,姐妹兩個看一副牌,和陸嘉時姚松一起玩斗地主。 幾瓶酒對于姚松來說不算什么,他神智清醒大殺四方,配上自己一手好牌,頻頻叫地主。玩了幾把之后又覺得沒有彩頭打得無聊,朋友之間賭錢也必要,姚松直說輸了就真心話,否則罰酒三杯。 姜晴本來已經反應遲鈍了八成,聞言眼睛一亮,按住要說話的梁以霜瘋狂擺手反對。 “不行不行,不行,我現在不清靈,不跟你玩?!?/br> “那讓梁以霜玩兒,反正你幫不幫她看牌也沒什么差別,都是一樣——菜?!?/br> 她本來就是幫梁以霜拒絕的,生怕引出來什么尷尬的話題和不愉快的言語,想想假如姚松問一句“你現在的男朋友是不是你最愛的那個”,梁以霜回一個“不是”,絕對可以立刻上演末日大片。 或者梁以霜不答,選擇喝酒,那豈不是更加昭然若揭,一樣可怕。 姜晴抵抗到底,誓死要護住姐妹,“唉……我一個剛失戀的人你們能不能不要玩真心話刺激我了?!?/br> 姚松冷哼,“你都失倆月了,生孩子坐月子也沒這么長?!?/br> “那你當我產后抑郁呢……” 陸嘉時被姜晴逗得忍不住笑,默默洗牌,對姚松說:“你單身是有理由的,她們不想玩,你還非要強迫?!?/br> 姚松借著臺階就下,指著陸嘉時說:“你看這孫子,跟咱們梁大美女復合了就開始刺我,他怕我問他朋友圈是刪了還是隱藏了呢!” 姜晴找到轉移話題的突破口趕緊抓住,故意伸手去拿陸嘉時的手機,她又解不開面容 id,“我看看,什么意思?陸嘉時以前朋友圈沒刪?” 梁以霜也歪頭,對著陸嘉時玩味地笑。 陸嘉時鮮少這么大方,話題徹底轉移,他無奈地攤了下手,好像被警官逮捕時放棄抵抗。 “你們今天是非要拿我開涮了。 “ok,我承認,我隱藏了?!?/br> 梁以霜一顆心瞬間溫熱,還在蠢蠢欲動地跳著,眼睛里閃爍過錯愕,對上陸嘉時淡淡的神色。 他從姜晴手里拿回來手機解鎖,三兩下按到自己朋友圈的界面,沒等遞回去就被姜晴和姚松搶過,兩個人故意發出“嘖嘖嘖”的聲音,陸嘉時只當這兩只豬在吃狗糧。 很快傳到梁以霜手里,朋友圈數量少到不用劃就能一眼看完,第一條是16年發的,至今每年一條,照片的右下角顯示一個鎖的圖標,都已經被隱藏。 那些是給她慶祝生日的朋友圈,一張梁以霜的背影,一個生日蛋糕的小表情,陸嘉時式的言簡意賅。 她生日在寒假年后,兩個人每年都會一起出去旅行,滿眼都是彼此,他給她拍很多照片,晚上回到酒店后梁以霜偎在他懷里選,不準留下丑照。 記得第一年生日當天,梁以霜非要他發朋友圈,陸嘉時在那之前從沒發過,朋友圈空空如也,半推半就地選了一張私心偏愛的背影加上表情發了出去,梁以霜也沒太當回事,第二年就不在意了。 結果第二年他自己默默地就發了,并非幼稚執拗地一定要卡在00:00,早晨他總是比梁以霜早起那么一會,朋友圈大多在八點鐘左右,時間線很穩定。 就此好像成為習慣,居然2019和2020分開的那兩年也有發,只是沒了照片。 她點開2020年的那條“生日蛋糕”,下面顯示“私密文字不能評論”,點贊只有姚松一個人,一時間心里的滋味難以言喻。 姚松說:“他今年那條發出來的時候我正好刷朋友圈,看到就點了個贊,結果再找就愣是找不到了,我還以為那天周末起太早做的夢?!?/br> 陸嘉時說:“你以為我刪了?!?/br> “我看到這倆人又搞一起去了就猜到了沒刪,看到沒,不僅沒刪,五年的都在呢?!?/br> 梁以霜承認感覺復雜,一方面心動,一方面愧疚,她鼻頭酸酸的,姜晴在旁邊摟著她不作聲,想了很久她才開口。 “陸嘉時,你是不是傻?!?/br> “嗯?” “編輯朋友圈的時候就可以設置權限,你只會發出去之后再鎖?” 姚松樂得直拍大腿,姜晴也忍不住笑,陸嘉時臊得臉皮發燙,皺眉反問:“真的嗎?” 他沒有注意過還有權限設置的選項,以前的朋友圈他也沒有屏蔽任何人,這兩年這兩條都要發送之后趕忙鎖上,確實有點手忙腳亂的倉促。 梁以霜抿嘴偷笑,幫他退回到微信主界面,正要鎖上手機,瞥到微信收到一條新消息。 “嘉時…………” 她還是手快按下了鎖屏,除了句子開頭,就只看到發送人——林莞懿。 chapter 33 梁以霜不知道陸嘉時什么時候會看林莞懿那條微信,因為太過信任陸嘉時的原因,她反而在心底有些隱隱約約地期待——說是期待他對自己隱瞞好像不太準確,可是又好像在期待另一種不坦誠的發展。 至于發展之后會如何,她暫時還沒想那么多。 可陸嘉時居然真的就沒跟她再說這件事,直到姚松打車回家,姜晴就睡在外面客廳沙發。 陸嘉時本來打算回自己住處,讓姜晴和梁以霜睡臥室的床,可姜晴拒絕得很明顯,她和梁以霜的性格一樣,都很不拘小節,直說懶得回去自己那收拾衛生,先在她這沙發湊合一宿就行。 梁以霜看著卸完妝倒在沙發上裹著被子就睡的人,小聲跟陸嘉時說“八成上頭了”。 外面是姜晴,兩個人也不能做什么,再者上了一天班又去接機、在家里鬧了一晚上,很快入睡。 林莞懿沒收到陸嘉時的回復,她說的是工作上的事情,雖然有私心,但還是可以勉強劃分到工作那一類里面。 她決定月末到住建局報備,想著在那之前雙方約個時間吃飯聚餐,問陸嘉時幾時方便。 周五的晚上,不論是單身陸嘉時還是非單身陸嘉時都不至于睡那么早,可直到過了十二點她也沒收到消息,好像冥冥之中就在暗示:對方并不想和你交流。 難免有點尷尬。 而她之所以還聯系陸嘉時,一則是認為他們之間有合作,不得不保持聯絡和良好關系,雖然這點好像在給自己找借口開脫。 二則,林莞懿想了想,梁以霜做過的那些事情她可是都知道,她認為陸嘉時不可能無所謂到與梁以霜毫無隔膜。不論是男是女,愛一個人是不得控的事,那么與愛人相處里的矛盾糾紛導致分開也是不得控的。 尤其陸嘉時在明明已經和梁以霜復合的情況下還是沒有跟她點明,說明他對她有私心和情面。 一切的想法在周六清早被打破。 陸嘉時回復:看你們設計部的時間,我們可以遷就。 她心里暗暗僥幸,他回復就好,同時不忘記保持自己的高姿態,再回過去:好,那我定下時間通知你。 即便從大學到工作,五年的時間里,林莞懿輸就輸在始終沒有悟到一點:戀愛是熟rou,追求是生rou。生rou見血,追求就是不講顏面的一件事。 雖然陸嘉時沒再作回復,林莞懿還是覺得和他有的談,隨手點開陸嘉時的微信資料,瞥到突然顯示在頁面上的朋友圈照片,臉色驟沉。 她打開來看,五年里五條朋友圈悉數展示在眼前,那個大學三年無論直發卷發、有無劉海都一定是過胸長度的背影的人,她閉著眼睛都猜得到就是梁以霜。 他們加微信的時候明明沒有這些,林莞懿心寒之余又開始憎恨和嫉妒那幾張照片上的人。 其實這只是生活中一個不起眼的小插曲,對于梁以霜和陸嘉時來說很快就過去,短暫的周末和朋友一起度過,還去了早先陸嘉時吃過松餅的那間清吧,他如愿給梁以霜點一份草莓松餅,滿足了自己私心的想法,她很聰明地不刨根問底,只用一雙眼睛盯著他笑。 梁以霜拿姜晴做幌子逃避回梁淑玉那面對她和王叔叔只能維持到那周結束,到底梁淑玉是她親媽,梁以霜再不情愿也要被催著回家吃飯,當然不可能帶陸嘉時。 于是那周他幾乎每天都會帶小白去公司,工作室的員工大多是年輕人,都很喜歡這只虎頭虎腦又笨拙老實的小貓,聽說它有一只耳朵失聰,大家更憐愛了幾分,不約而同地敦促互相出入一定要帶好門,整座大廈可不止他們工作室一家。 那天清早梁以霜起晚了十分鐘,正急急忙忙地化妝,想蹭陸嘉時的車送她去學校,陸嘉時慢悠悠地等她,幫她裝了份三明治和熱牛奶帶著路上吃之后,蹲在那逗小白。 他說:“這兩天我總看到小白陪鄧立安畫圖,它怎么不陪我?” 梁以霜笑他,“你怎么還跟鄧立安爭風吃醋?!?/br> 她想到鄧立安的工位以及周圍開放式的格局,擔心地問了句:“小白不會跑出去吧?它耳朵不好使,丟了就出事了?!?/br> 陸嘉時給了她個安撫的眼神,“我一般要出去的話都會把它放到我辦公室,其他時間大家也會注意關門?!?/br> 他辦公室的門旁還掛了個明顯的牌子,提醒出入帶門。 梁以霜放下心來,認真打腮紅。陸嘉時看不懂女生化妝的套路,小白臥在他懷里很乖巧,陸嘉時看小貓的眼神像看女兒,隨口問起。 “你是它mama還是jiejie?” 他知道有的人養貓是以mama爸爸自稱的,倒是沒問過梁以霜。 “當然是jiejie,我還不想那么快當媽?!?/br> 陸嘉時笑,順著說下去,“那我就是它哥哥了?!?/br> 她手里的單色腮紅啪嗒一聲落在地上,摔出紋路,梁以霜趕緊低頭去撿,莫名有些僵硬。 因為她一直默認,小白只有一位哥哥,那就是沈辭遠。 倒不會覺得陸嘉時這樣說喧賓奪主,只是錯愕,“我是jiejie,你不應該是姐夫?” 陸嘉時倒是沒覺得什么,“也對,我隨口說的,沒想到這輩分不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