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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很安靜,沒有一點聲響。那家伙估計真的是去醫院了。 唐修撇了一撇嘴,他并沒有下特別重的手,只是扭傷,純粹是拖得太久了不冰敷不上藥,腫起來了才會疼成那樣。 不過說到頭來,這家伙對老祖宗大不敬,打死都是活該。 唐修在家看了一天劇本,早上那股憤怒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的心煩。對門那家伙不來蹭飯,他也沒有做飯的精力,吃了兩頓外賣混混時間,抬頭已經晚上十點了。 對門一直都沒有聲音。 唐修放下劇本走到門口,停頓了幾秒鐘后打開門,走廊里空蕩蕩,對面房門緊閉。一整天了,江橋沒有回來。 老祖宗輕哼一聲,關燈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李子平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唐修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名字,心里隱隱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集魂幡,集魂幡安安靜靜,昨天他和江橋鬧掰,這老東西也沒個反應。 他猶豫間電話已經自動掛斷,過了一秒鐘,又響了起來。 “喂?” 李子平的聲音聽起來急火火的,“江導昨晚回家了沒有?” 唐修頓了下,“我哪知道?!?/br> “祖宗,別鬧脾氣了,你離得近去他家里敲敲門,看看有沒有人,快!” 唐修問道:“怎么了?”他大步走到對門去,抬手敲了敲門,房間里一片寂靜。江橋昨夜根本沒有回來。 李子平在電話另一頭問,“會不會在家里睡著了?我記得你有他家備用門卡?” 唐修嗯了一聲,“稍等?!?/br> 江橋的備用門卡平時唐修很少用,都是那家伙自己主動蹭上門來的。唐修在柜子里翻了好半天才翻出來,走到對門去刷卡進門,房間里空蕩蕩的,只有電視柜上散落著扯得亂七八糟的一卷紗布。如果昨天江橋沒有回家,這卷紗布應該是他去茶館前想要簡單包扎下又沒有包扎明白,胡亂丟下的。 “有人?還是沒人?” “沒人?!碧菩揞D了下,“到底怎么了?江橋人呢?你打過電話沒有?” “關機了?!崩钭悠筋D了下,“今天上午他本來是要來公司和高管們談《斬狐臺》的事情,結果沒找到人,手機聯系不上,他的助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也是聽人說起才想到你們昨天……” 唐修打斷他,“陳導呢,問過嗎?” “問過了,昨天分別后陳導就沒有再聯系過他?!?/br> 電話這一頭陷入了沉默,過了半晌,李子平訥訥道:“你們昨天到底因為什么吵架?江導不會是想不開……” “別胡說?!碧菩廾碱^緊鎖,眉眼間已經全無了往日的淡漠,有些焦急,“他昨天離開三竹里車是往北面走的,北面那些家醫院,一家一家去問?!?/br> “哦哦,好!” “等會?!碧菩奕嗔巳嘧约旱奶杧ue,扯過沙發上的衣服,“在公司等我五分鐘,我和你一起?!?/br> 三竹里往北去二十公里內就只有幾家大醫院,憑借江橋的矯情勁,并不存在找個小診所隨便看看的可能性。唐修和李子平問到第二家的時候就問了出來。 昨天在離開三竹里后,江橋確實直接來到了這家醫院。他是個導演,進醫院就被護士認了出來,因此那個護士記得格外清楚。 “昨天江導一共就在診室里坐了兩個多小時吧,等片子來著,昨天放射科患者不多,骨科的人就更少,沒浪費他多久時間?!?/br> 唐修嗯了一聲,“那之后呢?” “拿了藥就走了啊,他骨頭沒什么事,估計就是摔到哪了吧,我聽主治醫師說可能一兩周不能發力,養養就好了?!?/br> 唐修嗯了一聲。李子平拽過他小聲問道:“我昨天就沒好意思問,你們兩個一個一瘸一拐,一個胳膊塌著,不是打起來了吧?動手了?” 唐修冷冰冰地看他一眼,轉頭又問護士道:“他走的時候有什么反常嗎?說要去哪了嗎?” “說要回家的,還問了我冰敷的時長和注意事項?!毙∽o士果斷地說道:“反常的話……可能,大概,情緒有些低落?他整個人看起來有點頹,不過畢竟摔傷了手臂嘛,誰還能樂樂呵呵地來醫院???” 唐修點點頭,“多謝你?!?/br> 兩人走出醫院,唐修頓下腳步,低聲道:“報警吧?!?/br> “什么?”李子平懷疑自己聽錯了,“這就要報警?江導家大業大,未必只有那一間公寓,你們既然吵架了,他很可能是回別的地方住了?!?/br> 唐修聞言看他一眼,沒說話。 不知為何,剛才護士和他說江橋本打算回家后,他就直覺江橋應該是出事了。他了解那家伙,就算鬧了別扭也不至于刻意作騰添亂。就算有別的家,可是最近幾個月都住這邊,肯定是回這邊方便,沒必要特意繞遠了去給自己找難受。 更何況,電話關機? 那家伙格外珍惜羽毛,《斬狐臺》就是他現階段最看重的事情,就算心里難受,連陳桂的早茶都去喝了,還會無緣無故曠掉《斬狐臺》的會嗎? 江橋雖然只是個凡人,但不是個不懂事的人,他有分寸。 李子平用胳膊撞了下他,“想什么呢?我覺得沒必要報警吧,我聯系江導的生活助理,讓他去他別的地方的家里先看看?估計還是生著氣,故意不接電話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