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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橋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靠倒在沙發腿上的人,盡量用平靜的口氣說道:“你醉了?!?/br> 唐修哼了一聲,“李太白尚且不能把我灌醉……”他話還沒說完,一件大衣已經蓋在了身上。唐修摸了摸衣料,恍惚間感覺有些熟悉。他閉眼皺眉想了想,那天在山上,江橋給他披的好像也是這件衣服。 神智回爐一些,他坐起來定睛看著江橋,“導演,您怎么還沒走?” 江橋臉色發黑,“這是我家?!?/br> “哦?!碧菩迖@口氣,揉了揉自己的鼻梁,“那我先回去了?!?/br> 江橋無語,低頭看了一眼被某人丟在地上的外套,在他身后撿起來,默默跟著往外走。 唐修站在走廊,從兜里摸出房卡刷開自己的門,回頭沖江橋擺手,“江導,今天喝了您不少酒,明天上門給您做醬牛rou,我說話算數,不會誆你的?!?/br> 江橋嘆了口氣,“你要是半夜胃里難受就吐掉一些,不要硬撐?!?/br> 唐修笑了,紅唇白面,竟有些妖冶。 他擺擺手,“下次再喝?!?/br> 江橋看著唐修關門,在門口默立了好久才轉身回去,關上房門低聲嘀咕道:“喝掉我一半藏品,哪還有下次?!?/br> 他嘆口氣,正準備去撿地上的酒瓶,路過廚房卻忽然聽見一種聲音。 沙沙沙。 沙沙沙。 這里是高層,周圍根本沒有樹木。江橋覺得自己聽錯了,可他一抬腿,又聽到了那個聲音。 沙沙沙。 沙沙沙。 這聲音不像是從外面來的,反而像是屋子里的。 江橋邁出去的腿又縮了回來,他偏過頭往地上一看,只看見了唐修那只小拉桿箱。 這家伙為了喝酒連家門都不進,提著行李來別人家,走的時候把行李都落下了。 江橋深覺無語,走上前去一把提起那只拉桿箱,正想給唐修送去,可突然又想到那家伙微醺的樣子,擔心他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正糾結著,手上的箱子竟然開始震動。 一邊震動,一邊繼續沙沙沙。 見多識廣的江大導演被嚇了一跳。他緩緩彎腰,保持著手臂不動,把那個拉桿箱放在了地上。 拉桿箱似乎安靜了一會。 江橋繞著箱子轉了一圈,家里沒別人,于是他默默蹲下把耳朵湊上去聽。 箱子里安安靜靜,沒有半點聲音。 江橋心里想,大概是他出現了幻覺...... 唐修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吵醒他的是李子平的電話。 “修啊,你來公司吧。影視策劃部的老大給了你新本子?!?/br> “新本子?”唐修從床上坐起來,墻壁上掛著的時鐘顯示剛剛早上九點鐘。 “是啊,你這個綜藝效果不錯,公司決定開始栽培你,你到了再說?!?/br> “好?!?/br> 唐修掛斷電話去洗漱,鏡子里的自己臉色比往日發白,是飲酒的后遺癥。昨晚在江橋家喝多了些,但也不算酩酊大醉,最多是微醺吧。唐修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微微有些愁,他昨夜只是借著酒勁煩悶而已。那縷未集之魂與宋棉無關,與張凱行無關,那還能是誰呢? 唐修想著,突然愣了下,他把牙刷放下匆匆漱掉嘴里的泡沫,跑回臥室一看。 床頭的墻上空空如也。 昨天回家后,似乎把行李落在江橋那了? “……喝酒果然誤事?!?/br> 江橋來開門的時候穿著家居服,明顯也還沒睡醒,看著唐修皺眉,“大早上的……” “導演,我昨天把行李落在你家了?!?/br> “哦?!苯瓨蜃岄_身子,唐修的拉桿箱就在客廳的空地上放著。昨天他聽了半天沒再聽到動靜,雖然覺得是自己疑神疑鬼,但還是沒敢挪動它。 其實江橋有懷疑過是不是唐修搞了什么成人玩具在箱子里,但是上網仔細查了查,如果是玩具的話……嗯……震動頻率有點低,聲音也有點太柔和…… 所以想來想去,還是出現幻覺的可能性比較大。昨天他自己也喝了一瓶多,出現點幻覺也正常。 唐修快步走進客廳拿起拉桿箱,手放在箱壁上摸了一會,然后似是松了口氣。 “麻煩您了?!?/br> 江橋搖搖頭,“你大清早的就醒了?昨天喝那么多酒沒難受么?” “沒有?!碧菩迵u搖頭,“經紀人給我打電話,讓我去公司,有了新的本子?!?/br> “新的本子?”江橋皺眉,“《斬狐臺》月底就要開機了,什么新的本子找你?” “不知道?!碧菩薨严渥恿嗷刈约杭?。關上房門,掏出墊在枕頭里的集魂幡,重新掛回了床頭。他摸著自己的老伙計,“你等著啊,有點耐心,我也有點耐心,那縷未集之魂一定就在附近?!?/br> 等唐修收拾完之后準備出門,卻看見江橋穿戴整齊在走廊里站著等他。 “和你一起去公司?!?/br> 唐修沒覺得有什么不對,便點頭答應了。兩個人走到公司后江橋也沒和他分開,直接和他一起去了影策辦公室。李子平在門口等著,看到唐修和江橋一起來,連忙一路小跑過來。 “江導早啊,怎么和唐修一塊來公司?” 江橋面無表情,“《斬狐臺》快要開機了,聽說你們居然還打算給唐修塞別的本子?” 江橋聲音不大,可是李子平汗都要下來了。憑借他知道的關于江橋的江湖傳言,江橋最討厭演員貪多嚼不爛,進了他的組卻還想著外面的戲,惹惱了他,他甚至會直接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