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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紛紛看向地上的長飛。 墨羽看一眼長飛,又將目光回落到冷翊蒹的背影上,依舊不動聲色,靜觀其變。 冷翊蒹一聽“試藥”二字,頓時明白了海關總長的意思。驚訝得睜大一雙杏眼,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蔣浩天也不急,低頭悠然的喝了一口香茶。 “冷醫生?!睆埜惫倏聪蚶漶摧?,出聲提醒一句,“總長問你話?!?/br> “我現在還沒有把握?!崩漶摧蟊粡埜惫龠@一提醒,方才回過神來,微顫著音量說道,“如果讓長飛試藥,我不敢保證能不能讓他活到最后。很有可能,他會因為吸食過多的白面而出現生命危險,最后死亡也不一定?!?/br> “不打緊的?!笔Y浩天看著冷翊蒹,態度和善著道,“販賣白面橫豎也是一個死,不如為國家為百姓們做點貢獻。至少還可以將功抵過,運氣好的話,還能留一條性命,總比直接槍斃得好?!?/br> “墨老板,你說呢?”蔣浩天笑笑,看向墨羽問道,“是不是這么個道理?!?/br> 與其說是問,可蔣浩天那決絕的語氣,不如說是逼著墨羽認同自己的觀點。 墨羽本就雪白的面色,此刻變得更加蒼白,一絲血色也沒有。 一雙手在袖口中緊緊地攥著拳頭,指尖都快要陷進了rou里,面色卻依舊平靜如水。 “是這么個道理?!蹦鹜nD幾秒,補充著道,“一切聽從總長大人安排?!?/br> 說完這句話后,墨羽微微揚著下巴,不敢去看趴在地上的長飛。 怨只怨如今身處了這么一個亂世,怨不得旁人。如若放在之前,墨羽何以受過這等委屈,這等委曲求全。 長飛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因失血過多,意識開始變得迷糊。已辨不清是誰在說話,誰又說了什么。 “總長!”冷翊蒹一直關注著長飛的臉色,看著蔣浩天緊張著道,“長飛他現在已經昏迷了,請容我看一看!” 蔣浩天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待將茶杯放下后,這才不緊不慢的點了點頭。 冷翊蒹得了允許,疾步上前,蹲在了長飛的身邊。 空氣中瞬間響起“咔嚓咔嚓”布匹撕裂的聲音,長飛染血的褲腿已被冷翊蒹給撕開了。 冷翊蒹認真的檢查著長飛的傷口,這明顯就是槍傷。好在,子彈沒有打進腿里,但這傷口已經開始發炎了。 冷翊蒹抬頭看向蔣浩天,急切著說道,“總長,長飛的傷口已經感染了,得馬上送醫院才是。如若再晚,這腿恐怕就保不住了!” 蔣浩天冷著一張臉,轉頭看了一眼張副官,使了一個眼色。 張副官立即會意,對著海關總長恭敬的點了點頭。 “冷醫生,這送醫院的事就由張副官代勞就好?!笔Y浩天看著冷翊蒹道,“你先回去吧。這么晚了,早點休息才是?!?/br> 冷翊蒹再看了一眼長飛,這才起身,低頭道一句,“謝謝總長?!?/br> 轉身,冷翊蒹的目光再次與墨羽相對。 四目相對之時,冷翊蒹明顯感覺到墨羽的目光中夾帶著些許寒意。 她是在怪自己嗎?怪自己提了這么個“物性相克”的原理,把長飛逼上了絕路。 冷翊蒹內感愧疚不已,趕緊收回視線,低著腦袋往著門口走去。 墨羽看著冷翊蒹的背影,目光停滯了好幾秒,最后才將視線從冷翊蒹的身上移開。 晚上十點,醫院的走廊上不時走過一倆個值班的醫生和護士。 醫院里的醫生多數都是些洋人,自然也有國人。 護士們都是些先進的留學生,在國外深造了幾年,深知富國得先強身健體。便不顧家里人的阻礙,一心為國為民,來醫院就職。 “卡爾醫生,27床的病人突然高燒不退!用了退燒藥也不管用!”李護士從病房里急沖沖的跑了出來,追上走在最前面的卡爾醫生,喊道。 卡爾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李護士,立馬道,“我這就去,病人可能是肺部感染了!” 突然,從前方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將倆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卡爾瞧著來的竟然是一眾海關士官,連海關總署的張副官也來了,急忙上前幾步,禮貌著道,“張副官,晚上好?!?/br> “卡爾醫生,晚上好?!睆埜惫倏粗?,開門見山道,“我這兒有一位急需救治的傷者,還請卡爾醫生治療一下?!?/br> “請問張副官,患者受了什么傷?” “槍傷?!?/br> “槍傷?” “對?!?/br> “先讓李護士清理一下傷口,我去去就來?!?/br> 卡爾心里一直惦記著那位肺部感染的患者,對一旁的李護士囑咐兩句后,正欲轉身離開,卻被張副官給叫住了。 “卡爾醫生?!睆埜惫倮渲粡埬樋粗?,語氣明顯沉了下來,“我想你還沒弄清楚狀況?!?/br> “..............”卡爾轉身,不明所以的看著張副官。 張副官轉頭看了看抬著擔架的倆個士官,開口道,“你們先把人抬進病房?!?/br> “是,張副官!”倆個士官異口同聲著道,然后抬著擔架離開了。 “卡爾醫生,這人就交給你們醫院了?!睆埜惫俎D過頭來,看著卡爾醫生沉聲著道,“希望我明天再來的時候,這人已經沒事兒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