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頁
塞繆爾正在不遠處等待禰鳩,他穿著筆挺的軍禮服,軍服上掛滿了榮譽勛章。 青晏、阿瑞斯和哈爾尼芬站在他身后,他們都收到了即位大典的邀請函,是本次典禮的特邀者。 青晏身穿寬袍大袖的妖族服飾,笑意盈盈地望著禰鳩。他的頭發在腦后挽成一個小髻,幾縷從鬢角散落下來,落在他柔軟的衣領上。 哈爾尼芬臉上隱隱有幾分笑意,他 阿瑞斯神色冷峻地站在一旁,銀線織成的流蘇肩章反射著凜冽的陽光。周圍的人類都不敢靠近他,在阿瑞斯周圍自覺地留出了半徑兩米的空位。 ——不知道匪玉此刻是什么表情? 這個念頭猝不及防地闖入腦海,禰鳩轉過頭,發現匪玉已經不見了。他身后空無一人。 禰鳩回頭張望的動作吸引了塞繆爾的注意,他繞到禰鳩身后,低聲說:“魔君不能出現在媒體的鏡頭里,他已經走了?!?/br> 禰鳩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他在哪里?” “他會一直守在廣場中,直到典禮結束?!?/br> 青晏等人跟在禰鳩身后,陪他朝廣場走去。 厚實的紅地毯筆直地延伸至廣場,在紅地毯上方,有用白薔薇和藤條編制而成的穹頂。雖然園藝師仔細地在薔薇上噴了營養液,但暴露在朝陽下的花瓣還是呈現出衰敗的趨勢,有些萎蔫了。 青晏見狀加快了腳步,擠到禰鳩身后。 他悄無聲息地釋放出身上的靈力,將這些花籠罩在內。當他們經過后,薔薇再次鮮活起來,花瓣和枝條散發出飽滿的光澤。 薔薇的香氣在空中飄散,氣味馥郁、沁人心脾。 當他踏著柔軟的地毯來到廣場,人群中響起一陣掌聲,如雷貫耳,還間雜著幾聲歡呼。 今天秋風肆虐,旌旗在風中狂亂地飄揚。禰鳩的頭發也差點被吹成一團亂麻,他只能趁揮手的間隙把頭發捋到耳后,換個發型的想法變得更堅定了。 阿瑞斯抬了抬手,呼嘯的秋風立即變得平穩不少。它輕柔地從每個人耳邊拂過,恰到好處地吹起了旌旗與衣擺,送來陣陣清爽的涼意。 禰鳩進入廣場后,樂隊開始奏禮樂,洪亮的長號聲響徹廣場。教皇正站在臺階之上,手持王冠和權杖,等待著禰鳩到來。 禰鳩從教皇手里接過象征王權的手杖,就在他接過權杖的一瞬間,輕風從禰鳩身邊拂過,吹起了旌旗、翎羽和從飛艇上灑下來的玫瑰花瓣?;ò暝诳罩酗w旋,輕柔地飄落在他肩頭。 那陣風極為巧妙,它吹散了花粉,讓花粉避開禰鳩的臉頰,只留下一陣馥郁的香氣。 教皇后退一步,請禰鳩走上臺階。 這是典禮的最后一步——禰鳩要在上萬人面前,進行即位致辭。 考慮到他恐高,塞繆爾將他的致辭稿刪到了最短。然而即使是這樣,這篇稿件也有整整兩頁,需要七八分鐘才能念完。 禰鳩平臺緩緩浮起,在量子推進器的作用下,升到半空中。 這里是廣場的最高點,從露臺朝下望去,所有人都變成了幾厘米高的小模型。禰鳩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卻還是敵不過本能,感覺有些頭暈。 在恐高和社恐的雙重加持下,禰鳩掌心冒出了冷汗。 致辭稿在半個月前就已經背得滾瓜爛熟,禰鳩即使不用回憶,也能將它倒背如流。但他的嗓子仿佛被什么東西封住了,無法發出聲音。 這時,禰鳩看到了臺下的匪玉。 照常理而言,他不可能在數十萬人中找到他。但事實就是如此——當禰鳩的視線從人群中掃過時,他一眼就看到了匪玉。 匪玉戴著氈帽,壓低帽檐擋住了自己顯眼的白發和濃金色雙眼。禰鳩看不清他的面容,但確定匪玉正望著自己。 在那一瞬間,禰鳩感覺自己懸著的心忽然放下了。 他抬起頭,望向前方清朗的朝陽。 禰鳩說:“諸位早上好。根據帝國憲法以及王權傳承法,我在這里繼承王位?!?/br> 第65章 婚禮 【番外·婚禮】 匪玉感冒了。 魔族的世界里沒有“感冒”這一概念, 因為他們不會患上任何疾病。但匪玉卻被發燒的禰鳩傳染,也莫名其妙地生病了。甚至在禰鳩痊愈后,他也遲遲沒有退燒, 令禰鳩相當擔心。 清晨, 匪玉靠在沙發上, 撕掉了自己額前的退熱貼。 人類的藥物對他而言毫無作用, 匪玉只能用物理降溫的方式維持體溫。但退熱貼中薄荷腦的氣味太過濃郁了,匪玉對它深惡痛絕。 這時, 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門:“匪玉,是我?!?/br> 匪玉聽見禰鳩的聲音,連忙把退熱貼搭在額頭上。 禰鳩端著薄荷腦走進房間里。 匪玉還是不習慣讓其他人類靠近自己,能自由在他身邊進出的,只有禰鳩一人。因此, 自從匪玉生病后,都是他在照顧他。 禰鳩打量匪玉一眼, 笑著說:“沒想到還挺精神,感冒應該快好了吧?” 他走到沙發旁,撕掉了匪玉額頭上的退熱貼。禰鳩用干凈的濕布沾了些薄荷腦,將它敷在匪玉前額。他伸出手, 梳順匪玉鬢角的長發:“可能有些不舒服, 但人類的治療儀對你沒有效果,只能這樣降溫了?!?/br> 魔族的嗅覺遠勝于人類,對匪玉而言,薄荷腦的味道非常嗆人。但他卻并無微詞, 只合上眼睛, 想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