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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溫膿液潑在那只巨蟲頭頂,轉眼就將它全身的血rou腐蝕干凈,變成空殼。 “嗡嗡嗡——嗡嗡嗡——” 蟲族忌憚臨森的能力,它們紛紛后退, 躲開這個手里握著利刃、看不出種族的男人。 臨森將刀刃甩向堵在前方的蟲族, 靈力在空中擴散開,變成一條細長的白光。 前方的一大片蟲族都被白光斬開了,利索地一切兩半。 將礙事的蟲族斬殺后,臨森終于看到了十多米外的禰鳩。 他因麻醉劑而神情恍惚, 只能拼命捂住口鼻, 另一只手還無意識地在掐自己的大腿,竭力保持清醒。 蟲族已經發現了禰鳩人類的身份, 它們把禰鳩包圍起來,一直螳螂還揮舞著鋒利的大臂。 禰鳩一陣眩暈。 他感覺天地顛倒了,世界在眼前不斷旋轉,額角陣陣脹痛。 禰鳩看著自己眼前的蟲族,在麻醉劑的影響下,陷入幻覺中。 蟲族們密密麻麻的觸角突然變成地毯花紋,它們油亮的甲殼如同陶瓷花瓶一樣閃著光澤。禰鳩眨眨眼睛,發現自己正在國王的書房里。 十多年前的記憶又攻占了大腦。 發現花園里的野獸后,禰鳩雖然驚慌,卻并沒有手足無措地向園丁和守衛求助,把野獸趕出王宮。 他看著那只野獸滿是血污的前爪,忽然產生了一個沖動的念頭。 禰鳩想養它。 抱著這樣的想法,禰鳩悄無聲息地返回宮殿,來到國王的書房。他站在緊閉的房門外,花十分鐘做好心理準備后,敲響房門:“父親?” 國王聽見了他的敲門聲:“進來,禰鳩?!?/br> 禰鳩推開門,走進書房里。 國王從文件中抬起頭,他透過架在臉上的眼鏡,漫不經心地掃了禰鳩一眼:“嗯,找我有什么事?” 在此之前,除非國王主動召見自己,否則禰鳩絕不會踏入他的書房。 禰鳩踏著柔軟的地毯,走到國王桌邊。他幾乎沒怎么看過自己父親的臉,對他感到非常陌生。 禰鳩沒有將自己的來意和盤托出,而是試探性地問:“父親,你覺得在王宮里養一只寵物怎么樣?” 國王看都沒看他一眼,繼續翻閱今天收到的文件。 半晌,他才輕蔑地嗤笑一聲:“你是女孩嗎,竟然喜歡那些小動物?” “不是小動物,”禰鳩見國王的態度有些不好,補了一句,“是大型靈獸?!?/br> 國王翻閱文件的手停了下來。 他關閉虛擬屏幕投影,取下眼鏡,表情極為嚴肅地凝視著禰鳩。 他的表情變得更加難以琢磨了。 不等禰鳩說話,國王劈頭蓋臉地問:“誰慫恿你了?” 他瞪著眼睛,表情幾乎有點可怖,眼睛里還能看見血絲。 國王又重復了一遍:“馴養危險的大型靈獸?是誰慫恿你的?你不要命了嗎?!” 他的聲調越提越高,說到最后一句話時,聲波震得禰鳩雙耳發疼。 禰鳩沒料到國王會如此憤怒,暗自慶幸沒有直接把野獸的事情告訴他。 國王嚴肅地凝視著禰鳩:“到底是誰?” 禰鳩找了個借口,真假參半地敷衍過去:“沒有人慫恿我,我只是突發奇想,產生了馴養靈獸的念頭?!?/br> 國王知道禰鳩不敢對自己撒謊,相信了他的話。 禰鳩聽見國王輕輕地呼了口氣。 “以后,少看那些莫名其妙的紀錄片和科學文獻?!眹跤执蜷_虛擬屏幕,視線從禰鳩身上移開,“你要做的,就是保證自己安全地長大,避開任何可能傷害到你的活動?!?/br> 國王對禰鳩的態度向來如此冷淡,但王宮里的所有人,都告訴禰鳩國王做任何事都是為他好,只是礙于帝國君主的身份,不便于直白地表達。 這樣的言論,禰鳩聽了好幾年。 最初,禰鳩還不以為然。但每個人都這樣說,禰鳩也不由得半信半疑,認為國王確實關心自己。 禰鳩沒能得到國王的允許,有些沮喪。 他思慮再三,最終還是沒有通知警衛,把野獸趕出去。 當天凌晨,禰鳩帶著酒精和醫用棉紗,趁著夜色,溜到了種滿了龍涎薔薇的花園里。 野獸還躺在薔薇叢中,前爪深可見骨的傷口讓它疼得動彈不得,只能一直俯臥在龍涎薔薇中,等待痛感減輕。 它的鮮血浸透了身下的草坪,連土壤都被染成暗紅色。 禰鳩跨過擋在中間的薔薇叢,小心地放輕腳步,挪到野獸身旁。 野獸聽見了禰鳩的聲音。 它憤怒地發出嘶吼聲,靠一只前爪支撐著身體,不斷后退。 “噓!” 禰鳩提起手里的燈,想確認野獸究竟是什么物種。然而,他從未在任何一篇資料上,見過眼前這只生物。 野獸看起來像狼和雄獅的混合體,它體型極為龐大,即使臥在地上,肩膀也和禰鳩的肩膀同高。 它渾身沒有一絲雜色,頸部圍著綿軟的銀白色鬃毛,獠牙極為鋒利。 禰鳩在野獸身旁蹲下。 野獸已經沒力氣再后退了,它靠著身邊的薔薇叢,不斷地喘粗氣,胸腔里發出咕嚕咕嚕的威脅聲。 禰鳩取出酒精,他避開野獸的傷口,小心地擦去它前爪皮毛上的血塊。 野獸并未表現出明顯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