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節
當她是華榮月的時候,她沒有辦法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能直接對著不知來歷的人突然爆發自己的武力值,所以她往往只能裝作不知道。 但總是這樣肯定是不行的。 華榮月偷偷的聯系了花船的人,決定自己在前面當誘餌,讓他們在后面抓人。 終于在有一天,華榮月依舊在路上安靜走的時候,身后的那個人又來了。 她聽著身后那個細碎的腳步聲,按兵不動,任由那人一直跟著她。 直到走到了一個角落的時候,華榮月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想要沿著那條小巷走進去,結果身后的那個人果然沒有任何防備的跟著她走了進去。 華榮月在前面走,那個人在后面追,兩個人就這么一前一后,互相來回走著,似乎華榮月對此都一無所知。 然而,就在后面的那個人跟著華榮月進了巷子的那一刻,忽然有一個人從他的背后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他的眼睛猛地瞪大了。 那雙手的力氣特別的大,就這么把這個人給拖走了。 面對著這樣的力氣,他幾乎連掙扎都做不到。 他只能徒勞的看著前面那個的人“一無所知”地離他越來越遠…… 一個小屋子里,那個人被弄醒了,他看著周圍的環境,慢慢的清醒了過來。 周圍都是冰冷冷的墻壁,他掙扎了一下,發現實在掙脫不開身上的鎖鏈。 掙扎了半天,他只能放棄了,就在這時,一群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在他面前的都是一些帶著面具的人,他們的面具樣式都有一些不同。 有的上面繪了美人,有的上面繪了些古怪的動物,這些人臉上的面具在這樣的環境下,就像是一個個妖怪一樣。 他正在屏著呼吸,觀察四周的時候,忽然看見這些戴著面具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朝著一個方向看了過去。 ——那個角落緩緩的走來了一個人。 …… 被綁起來的人眼睛在那人出現的一瞬間就直了,只顧著盯著那個人看,雖然周圍的人都戴著面具,但這個人的面具有些許的不同。 面具上面繪著一張青面獠牙,但是身材纖細高挑,伸出來的手腕像月牙一樣的白。 那人過來的時候,周圍的人都很自覺的散開,靜靜的看著那人站到了他的面前。 一人站著,一人被綁著,那人伸出雪白的手來,摸了摸他的臉。 他輕聲地問,“誰派你來的?” 他的聲音輕柔又低沉,就像是一個昏昏沉沉的夢境。 “我……我……”被綁著的人像是有點被嚇傻了,他呆呆地看著這個最像妖精的人,咽了下吐沫,有些結巴的道,“我就是接到雇主的命令來的,其余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雇主? 華榮月上下的打量了他一眼,用上這個詞的……應該就是天易樓了? 她做了個眼色,讓旁邊的人搜一搜這個人的身上,因為華榮月這個身份被跟蹤還是一件很奇特的事情的。 華榮月在外面浪了這么久,還是頭一次被別人跟。 這是個說起來既重要又不重要的事。 旁邊的兩個人上前,開始在那個殺手的身上摸了起來。 沒有人看見,那個殺手的臉上忽然流露出一絲狠厲。 華榮月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是嗅到了一股特別濃烈的香氣,那種香氣撲鼻,聞起來簡直有點熏人。 “什么味道?”華榮月剛剛扭頭想要看,卻忽然發現,被綁著的那個人眼角忽然漸漸的流出了一絲嫣紅,就像是蝴蝶破繭時露出來的那條小縫隙。 恍惚間,華榮月甚至好像透過那條小小的縫隙,看見了里面正在拍打著翅膀的“蝴蝶”。 第411章 我們找到你了 那道縫隙在非常非常短的時間內,就越來越大,越來越紅。 很快,它就如同華榮月想象中的一樣——真的裂開了。 接下來就是足以出現在噩夢之中的場景。 那個人的臉忽然間就像一張瓷質的面具不小心被打碎了一樣,深深淺淺的口子露了出來,無數的灰色,揮動著翅膀的東西從那道傷口之中鉆了出來。 這些灰色的蛾子在空中飛舞著,翅膀時不時的反射出一道藍色的熒光。 華榮月眼前一花,只看見藍的灰的東西朝著她飛過來。 她猛地一震袖,那些蛾子就全都被揮飛了出去。 但緊接著,華榮月就知道自己的這個做法錯了。 那些蛾子猛地朝著四周撲開,有的落到了人露出來的皮膚上,瞬間皮膚就變得通紅的一片。 華榮月的耳邊逐漸響起來了痛苦的哀嚎聲,她尚且能用內力震開這些蟲子,但是其他人卻不能了。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華榮月看的頭皮發麻,她停頓了幾秒,就立馬俯身,湊近去看那個臉上破了一個洞的男人。 那人的一只眼睛現在應該已經廢了,僅僅剩了一個空洞,還有幾只小號的蛾子正在那里潛伏著。 這種蛾子如果不深想它到底是什么,那么看上去還挺好看的,藍色和灰色交織在一起,就像是某種詭麗的花。 幾條觸角從空洞那里延伸出來,就像是藤蔓。 那個人現在居然還剩了一口氣,華榮月走過去的時候,能看見他非常惡意的笑,華榮月也沒有時間多廢話,問,“這是怎么回事?” “我們找到你了?!?/br> 那個躺在地上的人一邊笑著,一邊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華榮月心里生出來一種nongnong的不安感,還沒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看見正趴在他眼睛里的蛾子忽然間抽動了兩下翅膀。 那兩扇灰色的翅膀就像是燃燒之后剩下的紙灰一樣,劇烈的抖動了起來,緊接著又忽然像是徹底被燃燒光了一樣。 周圍原本還在空中亂飛的蛾子們忽然間全都抽搐了兩下翅膀,緊接著全都輕飄飄的落了下來。 所有的蛾子都像在短時間內迅速開放,又迅速凋零的花朵一樣,無論是出生還是腐敗,速度都快的驚人。 這些在短短幾秒就度過了一生的蛾子噼里啪啦的往地上落,雖說它們并不重,就像一個紙片一樣,但這么多的蛾子掉下去發出來的聲音也十分的驚人。 一時間,周圍像是下了一場大雨一樣,耳邊只能聽見噼里啪啦的聲音。 那個人徹底的斷了氣,華榮月看著他剩下來的那只眼睛徹底的失去了光彩,變成了一個污濁的玻璃球。 …… 幾乎就在這滿天的蛾子落下的一瞬間,某個漆黑的屋子里,一群人正在安靜的盯著一只罐子里面的蟲子。 那只蟲子剛才一直在瘋狂的扭動著,看起來莫名的有點惡心,不過周圍的人依舊目不轉睛的盯著,不知是誰說了一句,“蠱蟲的反應很大啊?!?/br> “應該是已經見到了?!迸赃叺娜税戳税醋约旱奶杧ue說。 所有人都看著那只蠱蟲,每個人的呼吸都有一些粗重,雖說他們都看不見在另外一邊的蟲子到底是什么樣子,但是光看著這邊的母蟲,就能大概猜出來那邊絕對不是什么風平浪靜的樣子。 有人笑著說:“看來那邊比咱們預測的還要可怕一點啊……可惜了一只蟲子了,現在我手上暫時可沒辦法找到比那更好的蟲子了?!?/br> “沒事?!迸赃叺牧硗庖粋€人笑著說道,“你的那只蟲子死了再找一只就是了,找到了蠱王,難道還不算是你的大功一件?” 一群人臉上都帶著笑意,直到桌子上面的蟲子忽然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所有人才把視線移向了那只蟲子。 按理說,一只蟲子就算再怎么樣也不會哀嚎的,但眼下,這只蟲子或許真的正在痛苦的“嚎叫”。 它發出一陣刺耳又難聽的氣音,這個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費力的呼吸一樣,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搞得一頭霧水。 這只蟲子自打落到他們的手中以后,好像就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場景,他們甚至連這只蟲子現在究竟在干什么都搞不清楚。 “它怎么了?是不是血沒有喂夠……”有個一直坐在蟲子最前面的人皺著眉頭說道,他的話剛說到一半,那只蟲子忽然間又極度痛苦的扭動了起來。 這一次,它扭動的方式格外的不同,它的體內像是有什么東西將要破體而出了一樣。 過了大概幾秒,這只蟲子忽然間從內而外的破開了一個洞。 一個濕漉漉的,看起來非常瘦小的東西從那里面鉆了出來,它還有著蜷曲的翅膀和觸角,它背上的鱗片反射著藍色的光彩。 然而這只蟲子變化的速度非常的快,終于,在它成功的抖動了幾下翅膀后,它的翅膀猛地張開,然后撲到了旁邊那個剛剛坐著的,一直盯著它的人的臉上。 瞬間,周圍的人只聽見一聲宛如殺豬一般的哀嚎。 這只蟲子好像一個燒紅了的煤炭一樣,被它撲在臉上的那個人拼了命的想要把它弄下去,但這蟲子的腳上居然帶著勾子,扎進了他的rou里。 一時間,所有人都手忙腳亂,大家都瘋了一樣的找東西想要把蟲子弄下去,但是有很多人一邊找一邊死死地盯著那只蟲子,生怕它朝著這邊飛過來一點。 終于,被它撲在臉上的那個人的聲音越來越小,他的哀嚎聲也從殺豬一般的聲音逐漸的變成了微弱的哼哼。 有人拿過來一件衣服,上前一糊糊在了那人的臉上,想要一把將這只蟲子隔著衣服拽掉。 但就在衣服即將要蓋住蟲子的時候,那只蟲子忽然間抖動了一下翅膀,然后輕輕的落了下來。 所有人都一動也不敢動的看著它,一直到很久之后,才有人壯著膽子用腳踢了踢它,發現它真的一動也不動了。 在場的人又陷入了另一種沉靜,那蟲子落下來以后,躺在地上的那個人也沒有絲毫“清醒”的跡象,甚至連胸口都已經不再起伏了。 一個大活人,就這么突然間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體。 在場的每個人都心有余悸,不過他們同樣不清楚這到底都發生了什么。 這母蟲本來是用來養著觀看子蟲的反應的,但現在母蟲居然在一瞬間就化了蛾,所有人都搞不清楚這代表著什么。 畢竟這只母蟲他們手里暫時也就這么一只,他們也只是聽說過母蟲在子蟲遇到蠱王的時候會發生強烈的反應,但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母蟲會忽然破繭。 ……那么為什么他們要讓人去追蹤華榮月呢? ……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要從兩個月前說起。 他們在某一天早上,突然就收到了一張紙條。 那紙條上寫著,說個醫館的小學徒身后藏著一個驚人的秘密。 這個消息是某天突然出現在他們桌子上的,而那個神秘的人僅僅留下了這么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意味不明的一句話后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也沒人找到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