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
江連煥知道他們的掌控方法,老實說這樣的掌控對于一些蠱王來說是特別冒犯的行為。 他一直是個玩世不恭的人,他可以將自己收集到的所有蠱王的消息毫無保留的告訴六扇門,但僅僅只在花面身上破了例。 他并沒有隱瞞,只不過是不敢很明確的告訴六扇門自己在面對花面時的感受,和心底里那些可怕的猜測。 ——六扇門對于花面的推測也就只能從江連煥和華榮月他們這邊獲取,而在整理了華榮月和江連煥他們這邊的推測之后,他們把花面定在了一個很可怕,但還可以暫時擱置的地位上。 這個結果出來的時候讓江連煥也悄悄地松過一口氣,他心想或許這一切都只是他神經過敏了。 但潛意識里,江連煥卻對自己的感覺非常的確信。 他的第六感告訴他,花面并不是一個單純的蠱王,他很有可能比他之前看過的所有蠱王都要可怕,可怕到甚至超出他最夸張的想像。 這樣的一個蠱王會僅僅只有花船那么一個罐子嗎?江連煥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可他說不出哪里不對勁。 ——直到他今天在這里看見了花面。 站在那里,跟以往不同,穿著一身白衣的花面。 花面的聲音里帶著戲謔,他似乎對于扮演女人的這種事情十分的上手。 一個人如果對某件事情特別的熟悉,甚至熟悉到了朝夕相處的地步,那么他做起來那件事就會非常的容易。 或許對于花面來說,扮演一個女人應該也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剛剛江連煥甚至都沒有看出來面前的“女人”有什么不對。 甚至在他的眼里,這個身穿白衣的女人還獨具一種風流。 那一抬手,一揮袖的動作,都像是柔弱無骨一樣……或許像這樣的一雙柔荑就曾經被花面握在手里,撫摸了千百遍。 那一抬眼,一笑的感覺都充滿了萬種風情……或許曾經在花面的面前,就有過無數個女人這樣笑著,努力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露在花面的眼前。 江連煥知道花面是個很可怕,而且很風流的男人,但他卻也同樣能把一個嬌弱美麗的女人演的天衣無縫。 曾經江連煥覺得文同的胸有成竹只不過是癡人說夢的一個故事,可今天他卻覺得這并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個故事。 對一朵花最了解的可能并不是花朵自己本身…… ——而是那個日日臨摹著它的賞花人。 江連煥整個人都藏在最后面,他心底里瘋狂的希望那個人不會發現自己,把自己當成一個從未見過面的人。 他警惕的觀察著,不敢再亂動,只是偷偷的看。 江連煥就這么小心翼翼了半天,然后忽然發現了一個事實……此時此刻,花面的視線并不在他的身上,而是……像在他前面的齊水寒身上。 而齊水寒現在也處于一種待機的狀態。 江連煥是一個非常有小心眼的人,他原本去sao擾齊水寒了,后來發現外面情況不對,就堅定不移的留在那里沒有亂動。 等到后來齊水寒決定出來的時候,他也堅定不移的躲在齊水寒的身后,拿他來當rou盾。 他之所以這么熟練,是因為他發現……齊水寒真的很強,真的是個頂級rou盾。 試問,有什么比一個拿著劍的頂級劍客站在面前吸引仇恨要更加讓人放心的呢? 在江連煥的心中,齊水寒很強,尤其是在他近距離的觀察了半天后,他知道齊水寒可能比外面傳的……還要強一些。 然而那么強的齊水寒,現在頭發散亂的站在那里,整個人就像是懵了一樣,這對于一個講究心性的劍客來說簡直是最不可思議的事情,然而他現在確實就是這樣。 江連煥現在腦袋也昏昏的,這導致他的反應比平時要慢了半拍。 他腦袋里有些昏昏的想著,齊水寒——身手高超,來歷不明……無人知道他的出身,只知道有一天他突然就出現在了江湖之上…… 等等,之前默默無名,然后忽然出現在了江湖之上……剛剛花面說了什么來著? 江連煥開始轉動自己混沌的腦子時,華榮月正在死死的盯著小粉。 她很欣慰的看見小粉的狀態在聽見花面的聲音后貌似好轉了那么一點點,正默默地想著暫時別下那么大狠手,稍稍放過這哥們的時候,就聽見他說:“你……怎么會來這里?” 這說來就話長了……華榮月默默地吐槽道,具體情況,還得問問你身后蹲著的那個把她勾搭過來的江同志。 “很意外嗎?”華榮月道。 “是……”小粉道,“我從來都沒想過……會是你……” 其實她在半個小時之前也沒有想到。 華榮月看了眼身后跪著的那些人,想著要不要先對他們下手。 本來挺擔心她會腹背受敵,這群人這個時候會突然對她來個出其不意的,結果她忽然聽見跪在最前面的那個男的直接說:“大膽!看到念姑還不跪下!” 嗯? 華榮月都差點回頭看了眼那個跪在地上的男人,她心說這哥們是個二五仔人才啊……這么快就投敵了嗎?她可啥也沒說??! 那個男人完全就發揮了二次猿的精神——指男硬說女,對著齊水寒他們道,“念姑豈是你們這樣的人能平視的?” 在華榮月懷里的小孩子剛才還被華榮月突變的聲音搞的有些茫然,但此時此刻聽見旁邊的人叫華榮月念姑后,忽然就安下了心來,又往華榮月懷里鉆了鉆,眼睛一閉,干脆開始睡覺了。 齊水寒看著華榮月懷里的小孩,似乎又愣了一下,華榮月故意把小孩往上抱了抱——大哥你長點心,看見沒有,再不好好營業,我就直接轉頭去培養養成系愛豆男團了,正好百草堂還有個能湊數(?)的。 華榮月看見齊水寒的手還在抖,就說道,“把劍拿起來,對著我出招?!?/br> 齊水寒原本手里還在抖著,聽了這句話后卻忽然如夢初醒,拼了命的拿起了手中的劍,然后朝著華榮月出了招。 在他的背后,是江連煥驚疑不定的眼神。 外界都傳言齊水寒的來頭不小,可是卻無人能知,難道……這齊水寒的出身,就是花面的人?江連煥表情非常不好。 他驚疑不定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按照這個思路來想,就會想到很多很多之前他從來都不敢設想的可怕東西。 齊水寒這樣的劍客,居然都只是被花船培養出來的,像小貓一樣用來逗弄的人。 那這個花面……他在江湖上的勢力,究竟有多么恐怖? 第304章 交談 齊水寒的劍招無論是誰,都說不出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的,劍身靈巧的宛如游龍,能輕易的割破另一個人的喉嚨。 然而他的劍在對面的花面面前卻始終都無法前進一寸。 花面看著劍的眼神很平靜,就連他懷里的孩子都非常的平靜,他在移動的時候,那個孩子甚至連醒都沒醒,只是安靜的窩在他的懷里,發出均勻的呼吸。 過了大概十分鐘之后,齊水寒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花面依舊站在他的對面,用那樣平靜的眼神看著他。 “你的劍還是不夠快?!被娴牡?。 江連煥他們就看著齊水寒臉上的表情出現了一絲淡淡的破裂。 這一點點破裂在那張冰冷的臉上,顯得那么的明顯。 江連煥在后面暗自心驚,他以前面對花面的時候未嘗沒有過想對他下手的心思,畢竟花面對他從來也沒出過手,他本來想著花面和他可能有著一些差距,但不會差太多,但現在看見齊水寒面對花面時的表現,才生出一種后怕。 “我對你可是寄予了厚望的?!被鎭淼搅她R水寒的面前,似乎并不擔心他會突然拔劍傷了自己。 他低下頭,認真的看著齊水寒說道,語氣聽起來非常的認真,如果仔細的感受一下,甚至有著一種溫柔。 但就在后面的江連煥觀感來說,他并不覺得花面這是種什么比較讓人舒服的溫柔。 他甚至覺得,這點溫柔還不如花面分給他喜歡的那些女人的。最起碼花面在看著那些女人時眼睛中充滿了柔情,而在看齊水寒的時候,眼睛里充斥著的那種溫柔宛如帶上了寒冰。 花面低聲在齊水寒的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話。 他說:“如果僅僅只是這樣……恐怕還不行啊?!?/br> …… 江連煥從后面聽著齊水寒和花面的談話,心中已經想了很多事情。他轉頭看了眼身邊的小羅郎,他似乎有一肚子的話想問。 小羅郎的腦子在江連煥看來也不怎么好使,所以江連煥捏緊了他的手,讓他不要添亂。 花面雖然一直對齊水寒很上心的感覺,但也并沒有在這里留多久。 他看著齊水寒沒有力氣站起來之后,就抱著那個小孩轉身向后走。 他身后的那些跪著的身穿著白衣服的人也依次的站了起來,呈一個扇形的樣子,朝著花面的方向往回收,這群人的身影接二連三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快點出去吧?!本驮诨娴纳碛皫缀蹩煲У臅r候,江連煥他們聽見他說了這樣一句話,“否則一會你們就出不去了?!?/br> 明明雙方只隔了短短的距離,卻像是隔了一個天塹。 遠處的光逐漸的亮了起來,剛才江連煥還曾經想過為何這附近都這么的黑,但現在這周圍的一切不知何時已經都變得亮堂堂的了。 齊水寒就這么一直背對著江連煥他們站在那里。 江連煥并沒有在這里耽擱太長的時間。 他在花面和那群白衣服的人消失的一瞬間,就特別飛速的抓住了小羅郎和齊水寒的胳膊,準備帶他們出去。 小羅郎還好,齊水寒的胳膊僵的要命,江連煥拽住的時候,幾乎都以為他整個人都僵硬了。 雖然他一直以來都被人說冰冷的像一根冰棍,但并不代表他真的會僵硬成一根冰棍。 江連煥拽住的那一瞬間也驚了一下,他暗自心說等到齊水寒恢復之后……或許可以問問跟花面對上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華榮月聽見身后那幾個人離開,也算松了口氣。老實說小粉同志的身手還的確挺出乎他的意料的,絕對算是超出了她最開始的心里預估了。 本來華榮月還想抱著小孩子稍微裝一下的,然后一上手就后悔了,但中途又不好把小孩子放下,于是就咬牙硬挺著到了最后。 她后來還僥幸的嘆了口氣,心說自己這段時間進步的也挺大,這要是換成幾個月之前的自己,說不定就直接躺了…… 但對于她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并不是離去的江連煥他們,而是身后的那群身穿著白衣的人。 華榮月在心里琢磨了半天他們這是個什么風向,是這么簡單的就投誠了嗎?估計……也不是。 她剛才在這些人的面前稍微露了一手,讓他們暫時不要有什么沒有必要的心思,接下來就是該如何處置這群人了。 恐怕接下來,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劉海男從霍莊逃出來的時候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他屬于最早逃出來的那一批。跟著他一起逃出來的,還有他朋友,那個坐在華榮月身邊的八字眉,以及那個衣衫襤褸的人。 劉海男長舒一口氣,他逃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他的朋友,“那個人是誰???” “你問我我哪知道?”他朋友睜著一雙特別純潔的眼睛看著他。 劉海男被他這么一看差點沒上來氣,他想說一句連你都不知道,還能有誰知道?卻看見身邊的兩個人,又硬生生的把這句話給憋了回去。 他又轉身看了眼黑漆漆的霍莊,略微有些緊張的說:“現在霍莊里……應該怎么樣了?” “估計……也不會有什么變化吧?!彼笥训?,“雙拳難敵四手,你看看在那里有多少人,那個人還能從那個地方逃出來?” “你說他說的那些故事都是真的嗎?”劉海男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做過多的討論,反而問起了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