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
劉應娘被破抹布堵著嘴,不斷搖頭抗議:嗚嗚嗚不 但溫譙不理會,還讓人準備了五兩銀子,當做劉應娘的嫁妝。 將人打發走了,溫譙疲憊的揉了揉太陽xue:讓人傳出話去,就說妾室和菜農情投意合,我做主把人嫁了。 知道的人太多了,堵是堵不住的。何況,現場也太過香艷,只怕傳到后來,不堪入耳。倒不如正大光明,將這樁事辦了。 溫譙問:菜農老蔡不都是在外門卸貨嗎?今日怎么會闖到里邊來? 昨夜,關門的那懶貨竟然忘了。管家唉聲嘆氣:以前縣主在的時候,后院的小門有專人守著,下人們也都不敢敷衍?,F如今 溫譙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溫渣:今天也是王八的一天喲?。╬s.我有特殊的戴帽技巧 第022章 虛淵跟著婆母念經拜佛、修身養性,珈若有時也去王府做客,跟著抄抄經書,過些無所事事的日子。 宋虛淵把檀香點燃,放進香爐之中,神神秘秘的問: 珈若,你一向敏慧,可溫譙此人,卻實在是看走了眼。你當初到底是怎么瞧上他的? 珈若和她一起,把佛堂的香油燈全部點上,一面搖了搖頭:不是看走了眼。 宋虛淵:??? 珈若:是眼瞎。 宋虛淵幸災樂禍,很沒有同理心的笑了:得,懸崖勒馬,算你突然開眼,不瞎了。 珈若道:剛回京城的時候,實在太苦了。父親不在了,家中所有的男丁,都沒有了,四嬸嬸也改嫁了,整個鎮北侯府只剩下我一個人。我在大長公主的茯苓別院養病,太子常常去看我,但還是難受,整日整日只能臥床。有一回,我從別院偷溜出來,蹲在溪流邊,看著水中的游魚,不知怎么就哭了。 虛淵笑不出來了,疼惜的碰了碰她額頭。她那時候不到一十五歲,父兄長輩,全數戰死,自己也身受重傷,天地崩塌,也不過如此了。 后來,溫譙過來了。大概她一個小孩子,哭的太慘,看不下去,便牽著毛驢,問了一問。 我覺得丟人,胡亂說,想要抓魚吃。 也不知道他信了沒有,他看了我一會兒,我眼淚止不住,還是哭的厲害。他嘆了口氣,把身上那件半舊的外袍脫下來,讓我背過身去,把鞋襪都脫了,衣褲都卷起來老高,果然下去,給我捉了一條。 虛淵詫異道:這算什么?不就是抓了條魚? 珈若失笑:你不知道,他看起來很窮酸,鞋子和外袍,都是半新不舊,可襪子和里衣都很舊了,還有補丁。他當時衣著整潔,毛驢上還馱著禮盒,應當是去拜會一個要緊之人??伤匀幌滤?,冒著弄臟唯一一件體面衣裳的危險,幫一個素未謀面的小姑娘,抓了一條魚,荒唐又可笑。所以,再后來遇見,我也一直以為,他是個善良的人。 虛淵無言片刻,只好道:人總是會變的。 珈若想,她未必是一開始就瞎了。 她第一次遇見的溫時遠,曾經是一個十分善良的人。 只不過人心很復雜,他有善良的一面,也有殘忍的一面。 而他選擇了,把殘忍全部施展在了她身上。 憑什么?! 珈若重重的一拍桌子:總而言之,我以后見他一次,暴打他一次! 虛淵極力贊成:沒錯!就要這樣干脆!管他什么狗屁,打服了再說! 溫譙這幾日忙的焦頭爛額,母親病情反復,嚴素榴幫不上什么忙,偏偏要去她跟前伺候,常常把麥氏氣的發暈。 妾室秋玉總是鬧事,她后悔了,想要出府嫁人,但跟嚴素榴開口,索要一百兩銀子做嫁妝。 溫譙把她關在了后院,好好清醒清醒。 他這幾日,一直在盤算著,自請去嘉陵之事。 當年嘉陵匪亂之后,陛下曾派兵駐扎,但當地民生凋敝,常有流匪作亂,百姓并不算富足。這幾年派去的地方官員,都沒有什么好的進展。半個月前,嘉陵縣令告老還鄉,恰好有了空缺。 溫譙在大理寺,已經被隔離了。再留在京城,也不會有什么好前程。但若去了嘉陵,做出一番成績,興許還能有作為。 他閑暇的時間很少,今日打了個盹,半夢半醒間,想起和珈若初遇時的情形。 初見時,她還是個小孩子,坐在溪流邊一塊石頭上,默默的哭泣。 他牽著毛驢,不自覺的停下腳步,看了她許久。 她一直在哭,都沒有察覺,有人在偷看自己。 在溫譙眼里,她當時真就是個可憐的孩子,最多好看些。他完全沒有別的想法,但覺得這孩子,太可憐了。 著錦衣,佩玉冠,但眼淚那么一串一串落下來,還是可憐。就像他一樣,二十年在窮頓中掙扎。 他當時想,眾生皆苦,這孩子這樣哭,又是在什么羅網之中掙扎呢? 他給她抓到了魚,她兩只小手抱著魚,哭的更厲害了,咸苦的淚水怕是能把那條活魚給腌了。溫譙也沒有辦法,哄不好她,只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