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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王老夫人意味深長的道:冀州城客棧的事情,你也知道吧? 舒老夫人艱難點頭,我是后來知道的,還關了她兩天禁閉呢。 王老夫人笑嘻嘻道:這就對了,那福祿侯上門聽了這話,連忙派人去打聽,得知阿嬋丫頭是為了替他說話才惹上了官司,哪能放手不管呢? 何況,福祿侯上門請我來提親的時候可說了,他說阿嬋丫頭那些話,頗是知他的心,當年他一個人來京都,又得了陛下重用,多少人明里暗里想找他的不是,還放出流言來誣陷他,他一個莽夫,不懂得人言可畏的道理,只以為清者自清,結果流言越演越烈,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這些年來他一直不成家,就是怕妻子被世人誤導不理解自己,現在聽了阿嬋丫頭的話,覺得自己終于找到能陪伴一生的妻子了,立刻就請了我來提親。 舒老夫人有些心動,舒嬋要是嫁給池大富,那簡直就是高攀,但這事太過倉促和驚訝,她心里沒個底,猶豫的很。 他忍不住道:真是他上門親自提的親? 啊呀,你就是這個性子還是沒變,我能騙你嗎?王老夫人著急道:我嫁來京都幾十年了,那孩子我是看著長大的,我家老爺子也喜愛的很,外面的事情我雖然不知道,但是看人我還是準得很,斷然是不會誆騙你的! 其實不是。 這事發生的她都有些詫異,今兒早上突然上門,還讓即刻提親,說辭禮品都準備好了,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什么于國公家的事情,什么冀州城客棧的故事,都是一腦門塞她腦袋里的東西。 而且,她唯一的真話便是她家老頭子欣賞池大富了能不欣賞嗎?說起池大富來,誰不知道御史大夫毛葛平和大理寺卿齊劉海是jian臣黨內部成員? 這些話,也就是騙騙不搞政治剛來京都的舒老夫人了。 舒老夫人就信了九成。 雖然說王老夫人因為王家跟舒家的事情也斷了往來,但是在云州閨閣的時候,兩人算不得熟悉,卻也是常玩一塊的,王老夫人的品性,至少閨閣時候是靠得住的,是個熱心腸的,想來現在也是真心上門做媒。 而且,舒老夫人對于池大富上門提親,確實是十分滿意,拋卻池大富的名聲不說,單論才華,論相貌,早就甩于平沙幾條街了好嗎? 如果是王老夫人貿然提親,舒老夫人可能還會心存警惕和疑惑提親的用意倒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即使池大富即使聲名不好,但是怎么說現在也是侯爺的爵位,舒家還是攀附不上的,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大多不可能,但是現在,王老夫人說了,這餡餅,有來源,有因果,是她家阿嬋自己掙來的那這塊餡餅就讓人吃的舒服又安心了。 她越想越覺得這門婚事好,王老夫人見她神情,知道這事情算成了九成了,趕緊繼續道:我也不再說多了,要不是我是跟你一塊長大的,知道你的性情,又知道阿嬋這丫頭是你養大的人,雖說自小喪母,但卻是長女,自來長女就管的好家,我才想也沒想,就上門來說項的,不然我還真不敢隨意答應他。 我也不瞞你說,福祿侯這孩子是個苦命的,自小沒爹沒娘,長姐早逝,沒人疼沒人愛的,一個大男人,府里也沒人管,沒人知冷知熱,我看著也是心疼,就想給他挑個賢淑大方的,將家里的事情里里外外管起來,讓偌大的池府也有個家的模樣。 她說著,還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淚,那樣子,還以為池大富是她的孩子。 舒老夫人就被唬住了,連忙上前安慰一番,最后頗為自夸得意道:老jiejie,不是我夸,而我家阿嬋著實不錯,那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這些天我病著,她還幫著我管家,你看我這府里,井井有條,管家,不是我說,她可是熟練的....... 王老夫人嗯嗯的點頭,笑容滿面,但是心中腹誹不已,舒氏這越說越沒譜了,真當人跟她一樣,別人說什么都信? 因著王家的緣故,王老夫人也曾經在信中了解過舒家這兩個姑娘的事情,聽說大丫頭是個癡的,整天抱著木雕不離手,一點人情世故也不懂,二丫頭是個啞的,據聞是個風一吹就病歪歪的,這兩個,誰家也不敢聘做宗婦??? 也就是運道好,被池大富看上了,一下子攀上了富貴。 哎,她家那死丫頭,哪里都比舒嬋好,怎么池大富就是看不上呢? 她看了一眼已然被說動但是依舊有些猶豫的臉,內心嗤然一聲:傻人有傻福,她這個老姐妹從閨閣時候起就一根筋,傻不拉幾一個,但就是有本事嫁了個州尹,還不納妾不逛青/樓、妓/院,王老夫人那時候在京都住在小屋子里看著自家夫君一個個抬著小妾進門時就氣憤的很,憑什么??? 后來舒老爺死了,舒家沒落了,舒茂和王家又出了那種事情,王老夫人心里就舒坦了,老天爺總算公平了一回,她就漸漸把舒老夫人這個人忘記了。 現在多年前那種感覺又回來了,她覺得,可能老天爺又要失去公允了。 但這事她卻不敢有什么欺上瞞下的搞小動作,池大富是什么人,她最是知道了,王老夫人想起這些年在京都貴婦圈子里不斷消失的lsquo;點頭之交,打了個寒顫,立刻道:我說老jiejie啊,你這到底是怎么想的,先給我個話啊,那福祿侯可是還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