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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由皇上圣裁,裕太妃縱十分不甘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這計謀是落空了,還是要去抹去證據才行。 啊容音優雅地打了個哈欠,一甩袖子對著明玉和一群長春宮的人吩咐道:本宮也累了,回去吧。 ??,身后一群人恭順地應聲。 容音坐在轎輦上,前頭的太監們打著八盞琉璃宮燈,將漆黑的宮道照得通明,那明珠一樣柔和的月光如天上的月亮,如容音端莊下的狡黠。 昨夜的星辰璀璨,昭示著今日的晴朗,如容音的好心情。 弘歷昨夜與軍機處的大臣議事過后尚無睡意,李玉就乘著弘歷處理完政事的輕松稟告了他,當然證據證詞都備齊了呈上去。 裕太妃為了陷害一個宮女,用的本就是不甚高明的伎倆。以弘歷毒辣的眼光,一眼就看出了關節所在。 弘歷本就為弘晝的行為震怒,如今又聽聞弘晝的母妃為了遮掩他的丑事而挾私報復,更何況裕太妃勾結前朝侍衛,越了太妃的權,更是要從嚴處置。 最后齊佳?慶錫被剝奪侍衛一職,貶去盛京為奴。至于裕太妃因是弘歷的庶母,弘歷只罰了她兩年的宮份,以示警告。 若是罰得太過,未免令天下人苛責他有違孝道,苛待先帝后妃了。 不過弘晝可是又被弘歷暗罰,也算是子代母過。 容音知道以后,也只一笑而過。 倒是明玉憤憤不平,她不是發了誓要給雍正爺守陵的嗎?如今卻全然忘了,娘娘真不該放過裕太妃! 容音一笑,對她無奈道:你只當聽了個笑話。 瞧著明玉懵懂單純的樣子,容音不禁慶幸海蘭察是個家世清白簡單的,索倫家族也非什么名門大族,齷齪事極少。 否則,明玉的智商整個填進去也不夠。 明玉撓著頭,神色懊惱,娘娘似乎在笑自己啊。 皇后,容音正拿起一卷詩書看得認真,忽聽到弘歷的聲音。她仰頭一看,弘歷大踏步進來。 行走生風,端得是帝王英武神姿。 臣妾給皇上請安,容音將那卷書輕放在桌上,施施然行禮,有庭中蘭芷之態。 弘歷揚手,坐到了容音方坐的位置,指了指對面,示意容音坐下。 皇上怎么這時來了?容音言笑晏晏,是和丈夫閑話家常的閨中女子。 弘歷抿著唇,表情有些凝重,見容音的樣子,扯了扯嘴角道:裕太妃的事兒,你? 弘歷的話并未說完,可句中的意思已顯而易見,他抬眼,目光直直地瞅著容音毫無波瀾的雙眼。 容音一手拉著袖子,一手倒了一杯茶慢悠悠道:皇上英明神武,自然知曉內情??v使皇上重視與和親王的手足親情,也不該太過。 畢竟,天家亦有法度。說到這句,容音的話中有不易察的鋒芒。 朕自然知道,弘歷臉色微惱,皇阿瑪殘殺同胞,圈禁兄弟,致使宗室離心。所以他即位后一改嚴苛之風,對僅存的幾個兄弟也極盡寬縱。 未曾想釀成今日之禍。 弘歷嘆息一聲,有些無奈道:你也委實過分,既發現便悄悄壓下,左右不過是個小宮女。 容音砰的一聲把茶杯磕到桌上,表情嚴肅,皇上以為宮女的命就不是命嗎?他們也有自己的親人尊嚴,縱使身份卑微,也不該受無妄之災。 容音覺得心涼,瓔珞在她孤獨寂寞的宮廷生活中給予她溫暖快樂,是她少女生命的延續。她怎么可能不保護瓔珞唯一的jiejie? 即便阿滿不是瓔珞的jiejie,她也不可能坐視不理。 弘歷皺著眉顯示他的不滿,沉默良久道:那宮女畢竟引起了宮中風波,就找個由頭將她送出宮去吧。 是,容音也意識到自己過于激動,緩和了神色,輕輕頷首。 瞧見容音神色溫和端莊的樣子,弘歷才點頭,這才是皇后該有的樣子,想必皇后也是十分喜愛這個宮女。 弘歷拿手敲著桌子,以商量公事的語氣對容音道:朕還有兩樁事要與你商量。 一則嫻妃打理宮務不錯,這妃位也坐了多年,朕想給她進一進位份。弘歷繼續說,二則來保的大孫女兒要出嫁了,朕的意思以你的名義從內務府添份嫁妝,算作恩典,畢竟她也是從長春宮出去的。 容音聽著,等弘歷說完,不假思索道:嫻妃的位份確實該進一進,只是貴妃并無封號。如此,嫻妃便壓了貴妃一頭。貴妃那里 容音的話沒說完,等著弘歷繼續說。 高貴妃的父兄近來勢大,高貴妃在宮中也愈來愈囂張,雖有容音這個皇后,弘歷卻仍想找人與高貴妃抗衡。 弘歷揚手,無所謂道:就定慧字,也叫她能學聰明些。 容音微笑點頭,心里卻悶悶的。若是后宮的女子失去家世美貌,就失去了帝王的寵愛。 看過才子佳人忠貞不渝的愛情果真是幻影。 容音也只是一時感慨,歷經死亡后,她擁有無雙家世,富貴榮華,地位尊榮,她也該知足了。 可是,她最愛的莫過于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