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直播形式并不利于傳播，視頻太長，極少人有耐心點開看完。云歌選擇用直播的形式作為第一手曝光，為的是證明視頻的真實性和可靠性。

    后期進一步的傳播，只靠看過視頻的幾萬人發在網上的一兩句感慨遠遠不夠，要采取其他形式，多種方式齊頭并進。

    云巔之歌公司里，幾名剪輯師同時剪輯剛才的直播視頻，大刀闊斧地去掉冗余鏡頭，將最關鍵的幾個片段拼接在一起。

    重點的表情，用紅圈圈起來，重點的內容，用大大的字體和嘆號在一旁提示。

    精簡版視頻、九宮格gif、九宮格截圖……云歌拿出自己上輩子當網紅時抓住網友注意力的看家本領，指點全公司加班的人們如何加工視頻和圖片，如何寫文案，如何取標題。

    內容搞定之后，將工作轉接給提前聯系好的營銷公司！

    云巔之歌在營銷公司賬戶里一口氣預存了二十萬！

    “不用節約經費、不用細水長流，上來就開足馬力、全網轟炸！”

    云歌早已做好燒錢的準備。

    這次行動，起因是為了給佟麗娟洗刷冤屈，但是云歌也想趁此機會進一步擴大云巔之歌的知名度，并且對佟麗娟這個人，云歌心中也已經有了初步的后續安排。

    佟麗娟是數學老師，能力出眾、教學水平過硬，上輩子度過了極其艱難的十年后，竟然還能重回教學領域，視頻課被無數學生奉為經典。

    云歌身邊正缺這樣的人才。

    她原本還在發愁去哪里找，沒想到就這樣遇到了佟麗娟，剛一瞌睡就送上了枕頭。

    這樣一舉多得的事情，云歌一點也不心疼錢，讓營銷公司盡管燒錢，燒完了她再存。

    然而出乎云歌意料的是，直到營銷結束，她預存的二十萬塊錢竟然連一半都沒花掉，又退還了十幾萬塊錢給她。

    云歌點開郵箱里的詳細賬單，不解地發現很多項后面的金額都是0。

    她撥通營銷公司的電話，“你們的賬單是不是出錯了？怎么好多項都沒收錢？”

    營銷公司的工作人員解釋道，“不是的，云總，賬單沒有問題?！?/br>
    “我們聯系的許多有影響力的大v、主播等，看到要幫忙轉發擴散的內容后，都主動提出免費?！?/br>
    “還有一些大v主播，我們還沒來得及聯系他們，他們就主動轉發了?！?/br>
    “我們公司的服務費，我們公司老板也為您打了五折?！?/br>
    云歌心中頓時覺得暖洋洋的，“謝謝?！?/br>
    佟麗娟性sao擾案反轉后的真相，一夜之間傳遍全網。

    熱度遠超過云歌定下的目標，不止當初謠言的兩倍熱度，達到十倍有余。

    當初辱罵詛咒過佟麗娟的網友們，一部分向佟麗娟道了歉。

    這次被全網罵的，變成了魏高峰等人。

    “僅僅因為班主任老師管理地太嚴格，就這樣誣陷自己的老師，這幾個學生的品德太有問題了！簡直是一群未成年的畜生！”

    “未成年就做下這樣的事，成年后早晚要進監獄吧！”

    “當初學校三下五除二就把佟麗娟開除了，現在真相大白，這五個學生怎么處置？學校趕緊也把他們都開除吧！”

    “這不僅僅是學校開除的問題了吧！五個人都犯法了！”

    “誹謗罪，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br>
    “但是他們未成年誒，肯定進不去了，真不知道法律為什么保護這些未成年的小畜生?！?/br>
    “不！那個發帖的樓主魏高峰和另外一個男生，兩個人都已經成年了！兩人曾經留過一級！”

    “真的嗎？這可太好了！”

    在全網網友的監督下，校方立刻做出了反應，發布了整個事件的情況說明，對五名男生給予記大過處分，同時向佟麗娟道歉，歡迎佟麗娟重新回到工作崗位上。

    之前沒有調查出真相，做出錯誤判斷的相關校領導，也全都受到了處分。

    五名男生都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

    他們雀躍萬分地從云巔之歌公司出來，心中滿是當網紅打游戲日進斗金走上人生巔峰的美夢，沒想到美夢只維持了幾分鐘就嘩啦啦地碎了，等待他們的是學校的處分、法律的制裁，以及整個社會的再不寬容。

    之前佟麗娟遭受過的一切，一夜之間數倍地落在五個學生的身上。

    佟麗娟事件也引起了社會上的廣泛反思。

    “當初魏高峰在帖子里強調佟麗娟是一位四十歲歲從未結過婚的大齡剩女，很大程度上利用了社會對獨身人士、大齡未婚人士的歧視。如果佟麗娟有丈夫有孩子，我認為人們會更加謹慎地取證和思考?！?/br>
    “很多人直接給所謂的大齡剩女扣上性格怪異等帽子，甚至像這次時間反映出的那樣，很多人干脆認為她們是變態。希望社會能給予不同選擇的人士更多寬容，與大多數人選擇不同不是罪，希望越來越多的人能夠接受這個世界上有和自己不同的人存在，共同呼吸地球上的空氣?！?/br>
    “現在回頭看魏高峰的帖子，里面赤裸裸的充斥著年齡歧視、相貌歧視、大齡未婚歧視……然而當初卻極少有人注意到?！?/br>
    在網友們紛紛反思之際，佟麗娟多次接到原先所在學校邀請她回去工作的電話。

    但佟麗娟每次都態度堅定地拒絕了。

    原先的學校，她不會再回去了。涉事領導全都受到了處罰，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被調離了學校，還有幾位領導繼續在學校里。佟麗娟可以預料到，在她回去之后場面有多尷尬，她的工作有多難開展。

    還有一個更關鍵的原因，那就是佟麗娟對原先所在學校的風氣徹底寒心了。

    她原先所在的學校在市里排名倒數，無論是教學還是管理都很差。佟麗娟的教學能力毫無疑問是全校最好的，當班主任是管理也是最嚴格的，她不管別的班主任怎么管學生，她始終按照自己的標準來，希望能趁學生年輕，將他們掰正。

    身邊不少老師都勸過她，不要管得這么嚴，吃力不討好。佟麗娟從來沒有理會過這些聲音，一心想要教好自己的每一個學生。

    然而事實證明，有些學生是教不好的。

    她一個人的力量，也沒有辦法改變整個學校的風氣。

    這次時間，佟麗娟最感謝的人無疑是云歌，她想回報云歌，但是卻不知道用什么樣的方式。

    佟麗娟對云歌說道，“公司還招行政管理嗎？”

    “我想嘗試一下，我認為自己可以勝任?！?/br>
    她在云歌的公司好好工作，為公司做出貢獻，大概就是她唯一能給予的回報了吧？

    云歌回答道，“行政管理是還缺的?！?/br>
    “但是我認為有更合適你的位置?！?/br>
    “數學競賽教練了解一下？”

    第54章

    暑假結束，新學年開始，云歌回到崇禮高中時身邊多了一個形影不離的佟麗娟。

    佟麗娟目前并不是崇禮的正式老師，只是崇禮的實習老師。

    佟麗娟進入崇禮高中實習的機會，是云歌向校領導申請來的。

    佟麗娟已經四十多歲了，進入崇禮實習后，又過上和學生無異的生活，每天和數學競賽生們一起坐在教室的座位上，聽云歌講課。

    除了聽云歌為新高三學生講的數學競賽課，佟麗娟還去聽新高二學生的課。

    崇禮的校領導們很樂意給佟麗娟這個機會，如果佟麗娟在半年的實習期內能夠達到崇禮的教師標準，那么就可以轉正成為崇禮的老師。如果半年后依舊達不到標準，佟麗娟在崇禮也能學到不少東西，對她去其他學校當老師也會有幫助。

    崇禮的師生們都知道佟麗娟能夠恢復名譽，全靠云歌所在公司的幫助——絕大多數師生并不知道云歌是網紅經紀公司的老板，只以為云歌在那個公司做兼職主播賺錢，大家也都未曾留意到公司名字叫“云巔之歌”。

    因此云歌幫助佟麗娟申請到在崇禮實習的機會，師生們也都認為是云歌想要幫人幫到底。

    只有高馳老師，每次在自己班里看到認真旁聽的佟麗娟，心中都會升起一陣惶恐。

    云歌似乎在培養她身邊所有的競賽老師。

    除了他。

    不過目前崇禮選中的幾位年輕的競賽老師后備人選，云歌培養之后似乎都不太滿意。

    佟麗娟……是不是云歌自己挑中的人選？

    高馳可不相信云歌是因為同情而幫助佟麗娟，或者他不相信云歌僅僅因為同情而幫助佟麗娟。

    他總感覺云歌還有更深的用意。

    之前云歌在他耳邊說的話，高馳每每想起，都覺得不寒而栗。

    那時的云歌，臉上明明帶著笑，語氣卻冰冷至極，一點也不像十幾歲的學生。

    高馳又總覺得自己想太多了，云歌看起來再不像，也只是一名未成年學生。哪怕她學習再好、智商再高，一個學生又能把自己一個老師怎么樣？

    何況云歌自己都承認了，她只是猜測，手中沒有任何證據。就算猜中了又能怎樣？

    理智上，高馳覺得是這樣。但是情感上，高馳卻沒有緣由的對云歌感到畏懼，甚至連帶著擔心由云歌幫忙申請進入崇禮實習的佟麗娟。

    偏偏他沒有任何理由將佟麗娟趕出自己的課堂。他每天對學生講多少內容，佟麗娟就能聽到多少內容，他總不能故意不好好給學生上課。

    沒有緣由的，高馳覺得自己的前方是一片泥潭，而他沒有選擇的自己一步步越走越深。

    九月對于競賽生而言，注定是緊張又忙碌的一個月。

    對于云歌而言，這份忙碌至少要x5。

    各個學生競賽在開始真正的全國聯賽程序之前，都還有一場自己省份組織的“初賽”。

    雖然這個“初賽”并非全國聯賽的正式程序，但也是無法跳過的一環。設置一個極低的門檻，用來篩選認真搞競賽的學生，否則平常數學考不及格、物理考十來分的學生們也隨手報個名，如果直接進入正式競賽程序，考場需求、閱卷量都會十分龐大。

    各科競賽的“初賽”都十分簡單，考試內容甚至和競賽無關，幾乎都在高考大綱范圍內。

    所有認真學過競賽的學生都能通過“初賽”，從未學過競賽的高考生，只要成績中等偏上，也都能輕松通過。

    因此各個學科競賽的自己省份組織的“初賽”，在崇禮高中成為了一場全民參與的考試。所有學生都報名參加，參與程度幾乎和月考、期中期末沒什么兩樣。

    甚至考試氣氛比崇禮的月考更加輕松。

    唯一令人有點煩惱的是，五科競賽的“初賽”都安排在周末。

    周五下午考一場、周六上午考一場、周六下午考一場、周日上午考一場、周日下午考一場……

    云歌連續兩天半什么都沒干，全在考試了。

    最關鍵的是考試內容都非常簡單，沒有一點挑戰性，根本是在機械勞動。

    五科競賽的“初賽”結果很快出來，云歌毫無懸念地全都通過了。

    云歌教的數學競賽生，也全員通過“初賽”。

    學習競賽兩年，如果在此時就翻了車，那真的就是一場滑稽劇了。

    然后云歌就聽說有一個生物競賽生“初賽”沒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