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
“……”夏引之眉間蹙起,“你傷口裂開了,需要趕快去重新包扎?!?/br> 或許,要重新縫針才是。 雷鏡聽見了,卻不撒手,也不回話。 直到夏引之急得想拿東西砸他腦袋時,才聽到他悶堵得聲音從她頸窩里傳出來:“收回你要分手的話,不然…就讓我這么流血到死算了?!?/br> 第99章 色令智昏。 - 屋子里, 有空調孔呼呼吹來的暖風聲音,近在咫尺的落地窗外,有汽車鳴笛的聲響, 還有警笛音和救護車音相互交映的響動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過來。 夏引之聽雷鏡無賴至極的話, 胸間的悶堵更甚,還有莫名起來的煩躁和怒氣。 她不想著他的道,用力咬著唇, 雙手去推他。雷鏡紋絲不動。 兩個人誰都不說話, 氣氛僵持著。 片刻, 雷鏡臉從夏引之頸窩里抬起,低頭看她,他眼睫是濕的, 是剛剛聽到她說分手時流的淚。 夏引之看到,有一瞬的心軟, 可在他湊近來親她時,還是偏頭躲了過去。 雷鏡不聲不響, 臉貼著她的臉緊追而上,兩人無聲一追一躲,旁人看著也許會覺好笑,可夏引之卻因為他的耍賴,氣到不行。 剛收回去的眼淚又涌出來,這次不是因為生氣,而是委屈。 相持間, 夏引之最終被雷鏡雙手捧在臉頰兩側堵上了嘴唇。 夏引之上唇下唇, 被雷鏡接連用力吮著。 可她從始至終閉著眼睛,牙齒也緊緊咬著,抗拒著和他更近一步的親昵。 雷鏡百尋不著, 最后無法,只能有些挫敗的在她唇上又啃又咬,一時失智,他咬得重了,夏引之痛的哼了聲,松了牙關… 夏引之臉上的淚不斷,氣急的委屈抽噎讓她呼吸本就不太順暢,現在又被雷鏡這么堵著嘴唇重重親著,因為缺氧,她雙手胡亂在他身上扒拽著,可雷鏡始終不肯放開她。 爭執間,雷鏡騰出一只手摟她的腰,抱著夏引之往后退,小腿挨上沙發,他跌坐下來,拉她跨坐到自己腿上,將她整個人桎梏在身上懷里,唇舌始終沒松開過她的。 他最是知道她喜歡如何,舌尖在她上顎舌下細細掃過,雖無章法卻又耐著所有性子來慢慢的取悅著她。 直到最后察覺到夏引之在一聲委屈至極的哽咽后,輕輕回吻他一下,繼而和他舌尖相攪在一起,雷鏡始終忐忑的一顆心,終于稍稍放下一些… 他掌心壓在她后背上,將她更緊的摟向自己。 身體對愛的人的反應最直接坦白,兩人親著親著,先前不管是生氣委屈還是擔驚受怕,綿延悠長的親吻全都在這一刻一點點的改變著,此時此刻,兩顆熱切guntang的心,需要真真實實的熨貼在一起。 一開始,夏引之惦記著雷鏡胳膊上的傷,抗拒著,最后被他望過來濕潤央求的眼神軟了心。 宜海灣不在市中心,偏近郊,夏引之住的這棟是樓王,從落地窗前一眼望過去,視野空曠,最近的是待開發的樓盤,再遠些是人工濕地植物園。 現在是午后陽光最熱烈的時候,屋子里被光照得暖和明亮,這是夏引之從未體會過的,無論是環境還是姿勢。 她像是第一次,閉著眼睛緊張的搖頭,要去床上。 雷鏡抱著她不放手。 最后,她還是沒有拗過他。 雷鏡包了整個上臂的紗布被血染紅了一側,夏引之驚駭著,要起身,又被他牢牢拽下來。 “沒關系,”他和她模糊耳語,“不礙事?!?/br> 他渾身的肌rou都在緊緊繃著,這個時候,他不想放開她,也放不開她。 他親她,要她忘了眼睛看到的,靠著她耳邊問記不記得小時候那次在比利時,他教她騎馬的事。 夏引之一時沒大反應過來,現在為何忽然提起這個,直到她疑惑的眸子對上他含笑又期待的眼睛… 雷鏡額前的發被汗打濕,半遮著他雙眼,沒了眼鏡的遮擋,漆黑的瞳孔和眼睫都是最佳催情催欲的東西,夏引之望著他,陷在里面,腦袋里唯一的意識,就是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 …… 窗外彩霞掛上天空,雷鏡往后,后背靠到真皮沙發背上,抱緊趴俯在身上的女孩子。 怕她著涼,他探著長臂拿沙發角落里的羊毛毯給她裹到背上,隔著毯子,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背。 頸窩里,最開始只有稍急的喘息聲,隨后慢慢的,呼吸聲漸弱,取而代之的,是一聲又一聲的小聲抽噎。 雷鏡被這一聲聲的哭泣聲弄的心口鈍疼,他把夏引之汗濕的發撩到耳后,低頭從她發上,額上,親到她混著眼淚和汗的眼睛、鼻子,最后是嘴唇。 這個吻沒有了方才的急切和霸道,是十足十的安慰和歉意,“哥哥真的知道錯了,”他貼著她唇邊,低聲告訴她,“以后不管發生什么事都會給你說,不會再瞞著你?!?/br> 他一下下的親她,“真的,我發誓?!?/br> 夏引之終于抬眼看他,半晌,低頭看他左邊胳膊,壓下了想開口再詳細問他索魏事的心思。 她摸他胳膊上染了大半血跡的紗布,腦袋里除了色令智昏一詞,再沒有其他。 “我讓小褚找家庭醫生過來,”夏引之看他說,“不要出去了?!?/br> “好,”雷鏡應下前一句,不敢再瞞,“但我還是得出去一趟?!?/br> 他看她看過來的眼睛,解釋,“去警察局?!?/br> “中午接到你電話前就打算去的?!?/br> “雖然我們都知道這事情九成九是索魏做的,可警察要的是證據不是猜測,所以需要我們盡可能的來提供線索,縮短他再次犯案的可能性時間?!崩诅R主動補充說。 夏引之看他,眼睛里難掩擔憂,“這次——” “索魏報復心強,我們都知道他這次沒得手,一定還會再來,”雷鏡知道她想問什么,“這次的事已經不是像以前那樣幾年可以解決的了,我們和警方合作,會一勞永逸,斬草除根的?!?/br> 夏引之忽然抱住他,情緒壓不住,“司機叔叔他…” “哥哥會好好安頓他,”雷鏡眼睛紅了,用下巴磨捯著她額頭,啞聲說,“還有他家人?!?/br> 包括那受傷的九個人,他都會。 空間安靜下來,彌漫著難以言喻的難過。 雷鏡不想她沉浸在這無邊無際的愧疚里,靠著她耳邊輕聲轉移話題,“還要不要和哥哥分手了?” “……”夏引之難過的情緒被他這一句話,一下散去大半,忍不住從他懷里抬起身子,瞪了他一眼。 此情此景,問這句話簡直是… 剛剛他們做了大半天的事,怎么分,如何分? 更何況她本來就不是—— 夏引之看雷鏡臉上的神色,斷定他是故意的,不想搭理他,要從他身上起來,結果身子剛動,就又被他一把拽回來原地。 毫無征兆的,兩人都緊緊閉著眼倒抽口氣。 等夏引之睜開眼,面前模糊的人影,已經又親了下來。 她惦記著要去給小褚打電話叫醫生過來,可雷鏡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 * 冬天天短,五點多,天已經暗了下來。 沒亮燈的客廳也變得昏昏暗暗。 等四周再次安靜下來,夏引之已經累的幾乎直不起腰。 偏偏罪魁禍首還在拿話逗她:我們阿引果然是天才。 夏引之被他說得臉燥熱,低頭看到沙發上的一片狼藉還有腳邊地毯上丟的衣服和用過的東西,熱意更甚。她拍他,啞著聲音道,“一會兒開窗通一下風,肯定都是味道,醫生要是過來…”太尷尬了。 “什么味道?”雷鏡笑,明知故問。 夏引之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趣打的要惱,警告瞪他,“雷鏡你再說,信不信我真生氣不理你?!?/br> 雷鏡不信也信,不說了。 他把夏引之抱到沙發干凈的另一側躺著,“休息會,我去給你放水泡澡?!?/br> 夏引之閉著眼嗯了聲,等他進了浴室,才強撐著力氣從地毯上的羽絨服口袋里掏出來手機給小褚打了電話。在后者擔憂問她怎么嗓子啞了的時候,熱著臉含糊說好像有點感冒,就急忙把電話掛斷了。 …… 天徹底黑下來的時候,小褚帶著家庭醫生過來,已經全部收拾妥當的屋子看不出有什么不對勁,只有“感冒”了的夏引之,在一旁一杯杯的喝著水。 雷鏡的傷口確實不小,至少有二十五六公分長,好在縫針醫生技術不錯,血雖然浸出來不少,傷處并沒裂開。 家庭醫生給補了藥,又忍不住念叨,明知道受了傷,怎么還非要用這只手做事,后面拆線前的這一個多星期一定要注意,不能再這樣了。 醫生只是就是論事,可在場的四個人,只夏引之和雷鏡知道他這只手臂究竟做的什么事,出的什么力氣,她沒有雷鏡那么厚的臉皮,能聽著這些話臉不紅心不跳,面不改色的。 尤其小褚想著中午夏引之回來時陰沉的臉色,再看雷鏡浸血的手臂,免不得小心湊到夏引之跟前,小聲問她兩人回來是不是打架了時,一時沒忍住,被剛喝到嘴里的水嗆咳的停不下來。 整張臉漲得通紅,把小褚嚇了一跳。 雷鏡包扎到一半,一臉擔憂要過去,被夏引之搖手制止,示意她沒事。 可人還是過來了,輕輕拍著她的背,順便給小褚說,他一會兒有事要出去,麻煩她在家里陪一會兒阿引。 “我跟你一起?!毕囊勓园櫭伎此?。 后者曲指刮刮她鼻尖,有些好笑,“想上頭條了是嗎?跟我一起?” 更何況還是去警察局。 夏引之手指捏著杯子,有些懊惱和無力的看他。 這是第一次,她后悔如今的身份。 雷鏡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安慰的摸摸她腦后,“放心,不會有事的?!?/br> 前天一死九傷的事故動靜太大,已經上了新聞,現在正是警力投入最要緊的時候,索魏但凡還有一點點腦子,也不會在這時候貿然出來。 等包扎妥當,送走醫生,西汀也打電話說到了樓下。 夏引之想送雷鏡到樓下車庫看他上車,被后者制止,只準她到電梯口。 電梯上來,雷鏡上去前,忽然想起什么,停下腳。 回身看著小褚抱歉笑笑,指了指房門,后者一瞬明白,看了眼夏引之,偷笑著轉身噠噠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