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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不久將當盟友,陛下。 我知道!他尖聲說,但卡爾海德在先;卡爾海德在先! 我點了點頭。 沉默片刻,他說:穿越大冰川,你們是怎么走過來的? 可不容易。 在那么荒涼的長途跋涉中,埃斯文可是一個了不起的雪橇手,堅強如鋼,而且,從不發脾氣。真可惜,他死了。 我無言以答。 明天下午第二小時我要親自迎接你的同胞。還有別的要求嗎? 陛下,我懇請您撤消對埃斯文的放逐令,以恢復他的名譽,行嗎? 現在還不行,艾先生,別著急。還有要求嗎? 沒有。 那就退出吧。 甚至連我也出賣了埃斯文。我許諾過,不結束他的流放,不恢復他的名譽,我決不會讓飛船登陸。然而,我又不能死抱住這個條件不放,反倒讓他為之犧牲的事業付之東流??磥?,他在九泉之下也洗刷不了被流放的恥辱了。 那天其余時間,我同戈爾星勛爵等人一道安排接待和安頓飛船一行事宜。 到了第二小時,我們乘機動雪橇奔赴阿斯登芬,那地方位于艾爾亨朗東北面30英里左右處。 登陸點選在那片遼闊荒原的邊緣附近,是一片泥炭沼澤地,既不適于耕作,也不適于居住。時值早春五月中旬,平坦的荒原一片冰天雪地,積雪有十多英尺深。無線電信標整天都在工作,接收到了飛船發來的確認信號。 暮色蒼茫,我們舉頭仰望天空,只見一顆星星從天而降。飛船在下落,機組人員從熒光屏上一定看見了明暗界線清晰地沿著邊界,穿過大陸,從戈森灣到克里森灣,看見了卡爾加維群峰聳峙,沐浴在夕陽余輝里。 飛船咆哮著雄赳赳地降落,搖晃穩定裝置落進減速火箭產生的一大片水和泥漿里,噴出白色的蒸氣,怒吼著騰空而起。沼澤地下面是永久性凍土,堅硬如花崗石,飛船平穩著陸,坐在急劇冰凍的湖上冷卻,猶如一條碩大無比而又細膩的魚,安穩地坐在尾巴上,在冬季星的暮色里呈現出深灰色。 飛船登陸有聲有色,蔚為壯觀。 荷西荷爾德的法克斯感嘆道:能看到這場面,也不算枉活一輩子了。 埃斯文眺望大冰川,面對死亡時也發出同樣的感慨,如果他還活著,今晚也會同樣感慨系之。 為了排遣心中深深的悔恨,我邁步登上雪堆,向飛船走去。 飛船已經給船體內殼冷卻劑冰凍了。我走近時,高高的舷窗滑開,伸出舷梯,成一條優美的曲線落在冰地上。 首先走下飛船的是朗赫幽,她自然一點也沒有變,和我上次見到她時一模一樣,對我來說已有三年之久了,對她卻僅有短短幾周。她瞧了瞧我,又瞧了瞧法克斯,又瞧了瞧跟在我后面歡迎的人群,然后在舷梯腳下停住,用卡爾海德語莊嚴宣布:我帶著友誼而來。 在她的眼里,我們全都是外星人。我讓法克斯首先招呼她。 法克斯示意我先上去,于是她走過來,用我們同胞的方式握住我的右手,端詳著我的臉。 哦,金利,她說,原來是你!久別重逢,聽見女人的聲音,反倒覺得生疏。 根據我預先的指示,其他人也走出了飛船,此時此刻如果卡爾海德歡迎人員再持懷疑態度,那么他們定會自受羞辱,面子掃地的。 飛船上人下來了,彬彬有禮地接觸卡爾海德人。然而,盡管我認識他們,但在我的眼中,這些男男女女都顯得怪模怪樣的。他們的聲音聽起來很怪異:男的太低沉,女的太尖氣。他們好像馬戲團中的雌雄大怪獸,大猿猴,長著一雙智慧的眼睛,全都處于發情期,克母戀期他們握著我的手,撫摸我,摟抱我。 我竭力保持鎮靜,在乘雪橇返回艾爾亨朗途中,告訴赫幽和朱利葉進入嶄新環境需要注意的事項。然而,一到王宮,我就只好立即回到自己的房間。 薩斯洛斯那位醫生進來了。一聽到他那溫和的聲音,看到他那張年輕而又嚴肅的臉,一張非男非女的人臉,我就感到欣慰、親切、踏實他吩咐我上床,讓我服了一些溫和的安定劑,然后說:我看見了你那些同胞特使。天外來人,真是妙不可言。而且我在有生之年親眼目睹到! 醫生充滿了欣喜,洋溢著勇氣,這是卡爾海德精神,也是人類精神中最令人羨慕的,雖然我不能與他分享,但若拒絕卻是為人所不齒的惡行。于是我說:對他們來說,也是妙不可言,因為他們來到了一個嶄新的世界,見到了一種嶄新的人類。我的語氣平淡,但卻道出了絕對的真實。 到了春天,即7月下旬,冰雪融化,潮水涌流,又能旅行了。我從我那在艾爾亨朗的小小的大使館休假,往東旅行。 現在,我的人已經散布在這顆行星各地。由于我們被授權使用空中汽車,赫幽和另外三人乘一輛飛到西斯和列島等海洋半球的國家,而以前我完全忽略了這些國家。別的人呆在奧格雷納,有兩人不愿呆在佩魯特,因為那兒的融雪期要到7月份才開始,而且一周后又是一片冰天雪地了(據他們說)。朱利葉和喀斯塔兩人在艾爾亨朗工作順利,能夠處理可能出現的事情。沒有什么緊急事。畢竟,飛船從與冬季星新結盟的星球中最近的一顆出發,也要飛行17年行星時間,才能到達冬季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