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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探測儀卻突然發出警報,一個目標正從地道中快速接近,確認為敵人,再拐三個彎就能踩著我的頭了。 白癡,總算找到地道了嗎?我苦笑一聲,摸摸腰間,光束手槍已經不冀而飛,只抓到一枚高爆手榴彈,上帝真是慷慨,為什么當初我不信教呢?來吧,一局決勝負,我們都活不長啦! 突然,氧氣瓶的告警系統響了起來,提醒我儲備的氧氣將要耗光,必須關閉反生命探測儀,打開密封頭盔后重新充氧。真是太妙了,這種時候要讓對方發現我的位置的話,我的勝算起碼要減去大半;這該死的氧氣瓶! 我只好憋住氣,靜待對方靠近,可恨那小子畏畏縮縮地,走兩步停一下,拐個彎要磨半天,三分鐘過去了,還是沒有到達我計算好的攻擊位置。不行,實在憋不住了,我抓緊手榴彈,按開保險鈕,打開頭盔一躍而起,連跨幾大步拐過前面那個彎,那家伙正在前方三十米開外,光束步槍已抵在肩頭。我迅疾向側方一個橫滾,臂一甩,手榴彈飛出去,又急忙向來時的方向滾回去,在即將避入對方射擊死角的剎那,左臂上某一點由灼熱感猛然轉為撕心裂肺地痛,我的嘶叫與手榴彈的爆炸聲一起在地道中低沉地轟鳴 左肩關節上一個焦黑的大洞,跟心臟還差十幾厘米,可我似乎感覺不到了心跳,從左胸到腹部,都泛著麻痹和僵硬,整條左臂則已完全不在我控制中。我咬緊牙坐起,頭朝拐角那邊急速晃了一下,看見那個近戰步兵已經仰面朝天倒下。 呼吸急促而混亂,空氣在喉嚨中磨擦出無規律的聲響,我抬起右手,準備打開無線電發送按鈕,卻又沉重地放下了。我的腦子還清醒得很,知道戰場上空必然密布著對方的無人巡邏攻擊機,一旦被他們截聽到無線電訊號,不但發送者會死無葬身之地,接收者若是回應也免不了遭受攻擊,我完蛋就算了,不想再連累別人。 上帝很仁慈,終于輪到我了,是不是?只要我死掉,就不會再有人因我而死,對不對?不用再保護誰,不必背負什么責任,不會有陰謀、背叛、內訌來煩擾我,那樣,不是很好嗎? 你這頭豬!我朝墻壁吼道,是在罵自己。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右手扶墻走了兩步,腿腳依然靈便。狗娘養的,這樣就能讓我認輸放棄嗎?有種打我心臟,打我頭,打壞手臂頂個屁用!我好好活著呢,還能走路,右手也沒事,待我撿上一枝槍,照樣可以殺人,來啊,過來跟我拼一場??! 路過那個倒下的近戰步兵,撿起他的槍一看,已經被手榴彈彈片穿透了槍管,正要隨手扔掉,那個死不掉的雜種突然拉住我右腳。找死!我舉起槍,對準他腦袋狠勁砸下去,一下,兩下,三下面罩破碎了,鮮血涌出了,腦漿迸飛了正文 第三十五章 我決定了 一只手拉住了我:陸司令,快停下!這個人已經死了! 轉頭一看,是卡夫卡上校,和另一名軍官一起。 我放下那條破槍,轉向他們:你們敢違抗命令,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陸司令,你受傷了!卡夫卡驚叫一聲,不容分說架起我就走,此時我已虛汗直冒,全無力氣,也就不再廢話。 回到新司令部,醫生斯巴達中尉檢查了一下我的傷口,告訴我必須立即動手術,截去左臂并取出背部的彈片,我點點頭:你先去準備吧,我有話要跟卡夫卡上校和阿德蘭德夫人說。 雪麗扶住床沿,眼中含著淚花:陸司令,安心動手術吧,這里有我和卡夫卡上校頂著 卡夫卡也用眼神表達著同樣的意思。 我苦笑著搖搖頭:現在你們看到了,我并非是不敗的,當一支超現代化軍隊的司令官不得不在前線與敵人近距離rou搏時,這支部隊也快走到盡頭了。告訴我,你們后悔嗎?因為信任我,你們才無所顧忌地發動這場起義以及把賭注押在我這邊的吧? 別這么說,雪麗扭過頭去抽咽起來,你已經盡力了,都是我不好,明知兵力不夠,卻因為報仇心切,硬要你用這么少的兵力去和上野楓對抗。 卡夫卡上校也道:這場花都防御戰無論結局如何,都絕對是個奇跡,你的指揮完美無瑕,只是敵我力量太過懸殊,要是由我指揮,連三小時都撐不過,你卻帶領大家堅守到了第三天 別說了,我深深嘆口氣,我知道你們想安慰我,但事已至此,我也都看明白了,奇跡并沒有出現,這次我是在劫難逃。有機會的話,你們就突圍出去,躲起來也行,待戰爭結束后隱姓埋名,找個地方好好生活,上野沒有徹底倒臺之前千萬別被他發現。 那你呢?雪麗道,你和我們一起吧,我知道有個地方上野絕對找不到。 我受的傷有多重我心里清楚,我指指肩頭的大洞,和我在一起你們盡早會被連累。好了,再給我一起行使司令官權力的機會吧,我命令你們,想盡辦法活下去! 上野楓會殺了你的!雪麗流著淚叫道。 我不會給他機會的,大大小小的戰役打下來,我發現這世界上除了我自己,還沒人有資格殺我。我向他們送出個坦然的微笑,右手一抄,拔出卡夫卡上校腰間的光束手槍,槍口直抵太陽x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