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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奇怪地盯著她。那么你們結婚了? 特呼拉的面部表情變了。結婚?她高興地叫了起來。噢,永遠不!我們不結婚,我們在許多方面互相不合適。我們只是在身體上互相愛慕,到去年結束了。我已經充分得到了湯姆的身體,他也充分得到了我的,我們不再需要彼此的愛。另外,我對另外一個人;華特洛;有更深的感情?,F在,湯姆和我不再是情人,但我們是朋友。當我有麻煩,我就到他的草房中講啊講,他便勸導我。當他需要更多地了解我的民族時,他就來到我的屋里,坐在那兒吃著芋頭,談論我的和他的民族。我告訴你們湯姆和我自己的事情,是因為我為我們曾經相愛過而驕傲。當我第一次告訴村子里的人時,湯姆大吃一驚。他說,在他的國家,一個未婚女人是不會向人們說出她的身體之愛的,可是你看,正像他所了解到的,我們不認為這有什么不對,我們很快樂,并且我為些而驕傲。 我也為之驕傲,特呼拉??继啬崞届o地說。 鮑迪咳嗽了一聲。我們初次會面已經談得不少了,時間很晚了,該開始友誼慶典的儀式了。他摸索著倚在椅子旁的多節木手杖,抓過來,敲了兩下桌子。他將手杖指向莫爾圖利和愛特圖身后的臺子。 每個人都轉向臺子,正在注視特呼拉和考特尼的克萊爾看到莫德和馬克都朝她轉過來,便想從他們熟悉的面孔上看出點什么。顯然,莫德很欣賞特呼拉的坦率、利落、毫無愧色的講話,從中為她的論文找到了豐富的材料。馬克緊繃著臉,克萊爾猜測是他對這群思想開放、頭腦簡單的土人不斷增強的厭煩所致。轉向舞臺以后,克萊爾試圖確定一下自己對特呼拉自白的反映。她所感到的是不安和自慚形穢,在圣巴巴拉或洛杉磯的聚會上,當別的夫婦通過透露一些他們性生活的情況證明他們的婚配比別人都優越時,她曾產生一種感覺,克萊爾現在就被這種感覺所折磨。他們有魅力,她沒有。他們健康,她卻不健全。她因為馬克而倍受折磨,而他比她更脆弱。之后,她不再去想特呼拉了。 一個修長的、輕巧、雕像般的最多不過19歲的姑娘早已出現在臺子中央,她一動不動,伸著胳膊,叉開雙腿,脖子上掛著兩個奪目的木槿花環,部分遮住了她那年輕的小rufang。腰間掛著兩條短白塔帕布,一條掛在前面兩腿間,一條在后面,光溜的臀部和大腿完全暴露無遺。 房間里充滿了打擊樂和吹奏樂的聲音,在桌子四周的人們中間漂蕩。隨著音樂不斷增高,臺子上那位高高的黃褐色姑娘在原地動了起來,全身上下除了雙腳都在動。她那蛇一樣游動的雙手在空中擺來擺去,面部和身體的部位開始舞動,先是一部分動,然后另一部分,最后所有部分都靈活地舞動起來。她的眼睛忽閃忽閃地舞動,嘴一張一合,她的小rufang在花下忽隱忽現,她的腹部在搖動,那誘人的臀部也跟著旋轉。開始,波動的節奏很慢,但節奏逐漸加快,她的臉一閃一閃,身影在肌rou的抖動中搖動,直到一跳躍向空中,然后慢慢下降,蹲坐在臺子上。 克萊爾驚喜異常,知道剛才表演的是什么,愛之狂野銷魂已表演完了,接下來的是生殖和分娩之痛苦,這將帶來友誼的出世。 舞蹈者躺在舞臺上,仰面朝天,支起雙腿,僅僅把身子向上抬起。幾乎是赤裸的骨盆肌rou伴著音樂收縮,拉緊,突起,克萊爾緊緊地抱著雙臂,感到口中發干,喉嚨跳得厲害,體內狂動著一種欲望。對她來說帶諷刺性的這一幕由于她的醉意和淚眼而變得模糊起來,她妒忌舞臺上的這種象征,她需要一個男人,一個男人,一個要她的男人,來到她身邊,播下新生命的種子。突然,當音樂戛然而止、舞蹈者挺起身子并靜止下來時,克萊爾胸中哽噎了一下,保持住沒有失態。 高個舞蹈演員又一動不動了。兩名年輕男子舉著一只冒著熱氣的大木碗來到舞臺上,放在舞蹈者面前,餐桌上發出一聲敲擊聲,是鮑迪的手杖敲出的。 莫德海登博士,他在說話?,F在到了我們傳統友誼盛典的最后一項,一種在近幾個世紀來不常使用的典禮。我們血統的一個女性和你們當中一個你們血統的女性將共同登臺。她們將分別站在舞蹈者的兩邊。她們將脫去上衣,托起裸露的rufang涂上圣油,這樣便在友誼我們兩個民族便融合在一起了,對陌生人的禁令也便去掉了。對我們的家庭,我指派女性是我去世的兄長的女兒,名叫特呼拉。 特呼拉向鮑迪鞠了一躬,放下交叉的腿,優雅地一跳站起來,登上舞臺,站到舞蹈者的一邊。 鮑迪又開始對莫德說話了。你指定哪位你們血統的女性來代表你的小隊? 莫德緊閉嘴唇,思考了一回,然后說,我相信最好是我代表我的家庭和我們的小隊。 瑪蒂,看在基督份上,馬克說。 別犯傻,馬克,莫德干脆地說。當你爸和我進行實地考察時,我曾參加過好幾次這種典禮。她對鮑迪說,我們對所有文化中的接受典禮都熟悉,我還曾就米里塔島的典禮寫過一篇文章,那兒的習俗是獻上一位妙齡女子來接受一位來訪者。當她獻出她的愛,她便收到一枚硬幣,這樣交換之后便有了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