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她的手機驟響。她伺機推開了他，側對著他接起了手機。

    “喂?！?/br>
    話筒里傳來她母親何翠的聲音。

    “寶貝，你在哪里？”

    “我現在在香港啊。怎么了？”

    “你這么快就工作了？”

    “是啊。怎么了？“

    這時話筒里傳來何翠哽咽的聲音：“女兒，這次你一定要救救我?！?/br>
    “你……你不會又去賭了吧?！?/br>
    何翠繼續哭喊：“這次我又輸了很多錢，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你一定要救我?！?/br>
    “媽，我救了你不止一次了。一次又一次，這種日子何時才能到頭！”

    她憤懣地喊道。

    站在她身邊的歐玖州看了她一眼，從口袋里摸出打火機，玩弄著。

    “叁十萬！這次只要叁十萬而已。你一定要幫我，否則他們說要剁掉我的手指。這幫人是沒有人性的！”

    “媽，就讓他們去剁吧。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救你了。就這樣吧?！?/br>
    她二話不說就掛斷了電話。

    她發現歐玖州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自己的房間。一想到母親的那些債務，她的頭都大了。

    她是單親家庭的孩子，靠母親一手拉扯大?？墒撬哪赣H卻有個嗜賭的惡習，屢教不改。

    這次她下定決心，不再替母親還債。這是個無底的窟窿。

    第二天，她沒有見到歐玖州，順利地回家。

    回家途中，她順道去探望自己的母親。她敲了半晌的門，發現何翠不在家，只好掏出鑰匙開門。

    她發現桌子上有吃了一半的外賣盒，茶幾上有喝光的礦泉水瓶子。

    何翠永遠都是這樣。她從七歲起就懂得自己收拾房子。

    因為何翠打起麻將來早就忘了自己還有個女兒。

    等她收拾完，何翠終于回來了。年過五旬的她一邊吮著奶茶一邊走進來。

    “寶貝，你回來啦。怎么不打個電話通知我呢?！?/br>
    何翠將喝了大半的奶茶放在一邊，喜上眉梢地對他說。

    “通知你有用嗎？你除了讓我還債，你還能叫我做什么?！?/br>
    “寶貝，話可不能這么說。對了，你現在住哪??？那個新房有沒有你的一份？”

    “我已經搬出來住了?！?/br>
    “什么？他們姓何的有沒有給你好處！”

    “你還想分財產嗎？想都別想！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焙未湟宦牼图悠饋?，一激動那聲音簡直震天動地?！澳闶呛纬痰睦掀?。他們總得分你一點吧?！?/br>
    何翠見她不作聲，聲音又響了：“你怎么不爭取一下？你要是勢單力薄，可以叫上我啊?！?/br>
    “媽，你就別再想別人的錢了。何程跟我都沒有領證呢。我有什么資格分別人的財產。再說了，我也不想要?！?/br>
    她想到何程的慘死，想到他們兩人從前在一起的時光。何程是個溫潤君子，兩人在一起并沒有愛得驚天動地，可那細水長流似的溫情也讓她緬懷。

    何翠瞪起雙眼，就差破口大罵了：“你為什么不要啊。你們雖然沒有領過證，可他是你的未婚夫啊。我怎么就生了你這種不爭氣的女兒！這么好的一次機會，何程生前那么會賺錢，你分一杯羹又怎么了?！?/br>
    她話音剛落，門外咚咚地響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