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失控2
宮君墨心神不寧的進了宮,嚇壞了太醫院一幫人,還以為是她生了重病,急得圍在一起要給她檢查身體。 精神渙散的宮君墨攔住了他們,只說是給內子拿藥。 太醫院的幾個年紀大的老太醫差點嚇癱在了地上。 太女還未成親,如何來的內子? 宮君墨不管他們,拿了藥就走,也不去想太醫院里會不會有居心叵測心之人將她說的話抖到宮帝面前。 橫豎沒人知道她口中的內子是誰,若是有人硬要將手伸向她的少傅,大不了斬殺了此人罷。 宮君莫曾為當太女煞費苦心,如今的卻像是在自顧自的搗爛自己的基業。 宮里人神色慌張,在路上急匆匆的走來走去,若放平時,她早逮了人來問,可現在,她什么也不想管,一心只想回去,去給少傅上藥。 “太女!” 走道路上隱隱約約的響起叫喊聲。 宮君墨沒有停,徑直往前走著,滿心滿腹都是林月虞。 “太女!” 那聲音焦急的如同被火點著了尾巴的兔子,聲線拖的很長,在邊跑邊喊,氣喘吁吁地。 宮君墨依然在往前走,直到行至一拐角處,迎面撞得了一低頭急行的小宮女。 宮女手中端著的湯水直接撲到了宮君墨的長袍上,燙的她發出“嘶”的輕呼。 宮女驚叫一聲,看清自己燙到的人居然是太女,嚇得跪倒在地。 趁這個功夫,追逐她的人終于跟了上來。 “大膽!”那吹著胡子的尚書大人一刷長袖,“你怎么敢燙著太女?” “無事!”宮君墨揮了揮衣袖,對小宮女道:“去吧!” 說罷,她又要走。 尚書大人拉住她,“太女這是要去哪里?陛下正要派人去太女府中喚太女,可是巧了,太女就在宮中,太女且快換件衣服,隨我去吧……” 他話還沒說完,宮君墨卻像是受驚似的錯愕回頭,看著拉著自己袖子的手,茫然道:“大人,你拉著孤做什么?” 尚書吃驚的看著她:“太女在說什么?太女這是沒聽到我剛剛說的話嗎?” 倏地,尚書又道:“太女,你的臉色怎么這么差?”他言語變得急切起來,“這可如何是好?太女這幅摸樣,如何見陛下?” 宮君墨看著他,盯著他翁動的雙唇,卻越發疑惑,感覺自己無法聽明白對方想表達的意思。 腦中恍如放了千只正爆裂著的火藥,宮君墨所能聽到的,穿入耳中的話語都是“嗡嗡嗡”的,根本聽不真切,好似對方的說出的詞匯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圍。 我這是怎么了? 為什么聽不懂尚書在說什么了? 腦袋好亂,好痛,好難受。怎么努力聽,還是聽不懂……亂哄哄的……少傅……少傅還在等我……先去找少傅…… 宮君墨轉腿又要走。 “太女!太女!你不可走??!宮里出大事了!”尚書死命的拉住她,“太女!二公主她抓來了金國刺客?!?/br> “二公主?”宮君墨遲疑的問,終于能聽懂一個詞語了,這詞好像是個人名,或者是個綽號,但更多的指代的是什么,她又想不起來了。 “是二公主??!”尚書一臉苦相,急的背都駝了。 宮君墨頭痛欲裂,抱著頭兩側尖大叫一聲,彎下了腰。 尚書都快嚇死了。 “我想起來了?!睂m君墨喘著厚重的呼吸,冷汗熱汗交織而下。 是她……少傅就是見了她之后,那塊玉才突然多了毒藥,之后我變化為了野獸,撕咬著,撕咬著…… “帶我去!”宮君墨繃緊了身體,一把扼住尚書的手臂:“大人,帶我去找她!” 尚書拖著她,硬逼著宮君墨梳洗換衣才可去見宮帝。 宮君墨幾番失了耐心,想要直接沖去找宮翡玉,被尚書派侍衛給按住。 她本是校場好手,一身的武藝,這要是平時,十個乾元待衛一起上她也是不怕,奈何現在腦中亂如噪雜,記憶也變得模糊,一茬記得,一茬又不記得,自己學的那些武藝此時忘了大半,硬生生被幾個待衛按了回去。 “我要去見……” “我明白,太女要去見陛下,太女且再等等,將這身衣服換好?!?/br> 其實她想說的是,要去見少傅。 少傅現在醒來了嗎?是不是還昏著?醒了的話,府里的坤澤丫頭們能照顧好她嗎? 接著,宮君墨又想到了宮翡玉,眉間立即隆起。 去找少傅之前,得先找到她,找到她,非殺了她不可! 可是殺了宮翡玉,就能挽回自己這殺人誅心似的錯嗎? 她舉起自己的雙手看,手掌毫無血色,就是這樣一雙手,將少傅送上了刑臺。 終于挨到了宮帝的養心殿,宮君墨往里跑似的急行,只在門口一頓,伸手握住了門口侍衛腰劍的刀柄。 待衛雙眼大睜,出手按回了自己的刀,借著宮君墨近身的瞬間,壓低聲音道:"太女這是如何?竟想拔我的刀?太女千萬要自控,不可使太女之前的努力付之東流。" 宮君墨晃眼一看,回憶了許久,才認出對方是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總管待衛。 他對自己說,要自控! 自控?自什么控?宮君墨只想冷笑。 但在冷笑之前,她在心里反復的默念了這個詞。 自控! 念完這個詞后,她突然不想冷笑了。 像是后知后覺似的,看向了自己企圖拔刀的被捏紅的手。 “自控……自控……”她喃喃道。 宮君墨曾以為,自己雖然脾氣甚差,但在關鍵時刻的自控能力還是有的,她完全清楚,哪些事是可以, 哪些事又是不可做到最后一步的。 因此即便是在盛怒之下,她依然能咬牙堅持。 可是昨晚……昨晚,一且都變了。 她毫無自控力可言,變成了一具趨于本能的怪物,眼中只有恨,只有怨,以及對少傅……多年以來的欲望。 在她這般野蠻的脫離自控之后,所有的事情都發生了災難性的變化。 她變得狼狽至極,混亂不堪,記憶不清,怒氣滿滿……還有近乎絕望的愧疚。 “太女且好好想一想,絕不可為她人做嫁衣?!笔绦l再一寬言。 是了,自己這般形如惡鬼,能解決已然發生的問題嗎? 既不能解決,又會使得誰得意? 記憶終于開始回歸,腦中也不再那么混亂,幾乎要彈跳而出的心臟微微變得平緩,血液不再倒流。 在情緒得到鎮定后,宮君墨的腦中迸出了一個名字。 宮翡玉! 這一切都太巧合了,昨日,宮翡玉才找了少傅,今天便找了父皇,可她的罪證還未洗清,怎么敢如此大搖大擺的行事? 父皇早就已疑了她,她為何敢主動來養心殿?剛剛尚書說過什么?宮君墨磨牙,腦中倏地如電光火石一般。 “她抓來了金國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