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大病一場的少傅
林月虞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從那冰涼的地板上爬起來的。 她的身體猶如壓上了百擔巨石,雙腿抖動的弧度大到無法直立,一次又一次的剛站起就又摔回地上,雪白的肌膚甚至都布上了青痕。 咬著牙,嗅著泥濘的熏香,林月虞將衣裳一件件套了回去,沒有了肚兜護胸,雙峰卻依然挺立,略一低頭便能看到兩只飽滿的柔軟。 她慌忙將衣服裹緊,掩住胸間秀色。 頭發本就沒有束髻,林月虞順著發稍梳了幾下,卻覺頭發侵濕,全是自己的眼淚。 終是跌跌撞撞的走出門,如同失了半張魂魄。 “小姐!”珠兒遠遠跑來,倏地愣在當場,“小姐...你這是....怎么了?” 林月虞苦笑道:“是我走路太冒失了,不小心摔了一跤?!?/br> “摔了一跤怎么會.......?”珠兒急切追問,忽又戛然而止改言道,“是太女殿下為難了小姐嗎?” “不是!”林月虞聲線倏地升高,把珠兒嚇了一跳。 少傾,珠兒紅著眼道,“小姐休要瞞我,小姐這幅模樣,定是太女殿下責罰了小姐,難道就因為殿下素與二公主不合,所以誰來求情她就要打誰嗎?” 發白的唇口顫了顫又合在了一起,像是在默認。 “小姐快給我看看,太女殿下打了你哪里?”珠兒一摸眼淚,拉過林月虞的胳膊。 林月虞急忙扯回自己的手,卻還是露出了手腕間被宮君墨掐出的紅痕。 “太女殿下居然打小姐的手?這么紅,她是用鞭子打的嗎?”珠兒驚叫出聲。 單薄身體的主人不知該怎么解釋,索性一把捂住了珠兒的嘴,“還不快住口,這里是太女府,你不想要命了嗎?” 珠兒咬了咬嘴,這才安靜下來。 也罷,就當是被打了一頓,也好過被人知曉自己在太女手中如何.....污穢不堪。 直到坐進轎子,林月虞依舊心有余悸,她環抱著自己的身體卷縮在角落,薄唇繃成了一條線,窗外已是夜幕,四周隱隱泛起寒氣,凍得她打了個冷顫。 珠兒在窗外小聲的抱怨著太女,林月虞已經沒有力氣再管她了。 一路昏昏沉沉,直到珠兒在轎外喊了叁四聲,她才從恍惚中驚醒,眼角微潤,一抹,竟是不知何時又哭過了。 回了府,林月虞立即趕走包括珠兒的一應婢女,只叫她們送來洗澡水了事。 溫熱的水流淌在她的皮膚,上浮的花瓣遮蓋住她的身體,林月虞呆坐在水中一動不動。 她一向不喜歡在沐浴中的水里放花,但此刻,這些粉色的花瓣為她帶來了慰藉,讓她不用直面自己的.....已經不干凈的身體了。 冒著熱氣的水中,林月虞一連打了幾個冷顫,身體仿佛還趴在太女府冰涼的地板上,她將手撫向脖頸間被宮君墨咬出的傷痕,如果對方再往下一點,咬到的就是她的腺體了。 薄如蟬翼的羽睫扇了扇,美人慢慢地滑入花叢之下,將自己整個人融入水里,直到窒息感將她逼出對太女府的回憶,方才像一只脫離水岸的魚般掙扎著大口喘氣。 林月虞病了。 高燒不止,燒的皮膚都蒙上了一層淡紅,晾在她額頭的毛巾換了一條又一條,卻已然不見好轉。 “珠兒....珠兒....”林月虞氣息微弱。 珠兒噙著淚將手遞過來。 林月虞拽過她的衣袖,“二公主....二公主....她出來了嗎?” 珠兒說了些什么,但林月虞聽不清,這讓她焦急不已,逮著珠兒的手又要問一邊,卻腦袋一暈,昏了過去。 眼皮變的沉重,總也撐不開,迷迷糊糊中,一只溫潤的手撫上了她的面頰,那只手柔而細膩,讓林月虞忍不住靠近。 可是她剛一將臉側過去,那只手又離開了。 “二公主....是你嗎?”林月虞胡亂的詢問著。 周圍的溫度立即降了下去,好似有一礦冰石立在了她的床邊。 林月虞掙扎著半睜著眼,卻見一雙陰郁的眼睛瞇了瞇,滿臉的不高興。 我怎么還在噩夢里? 林月虞再次暈暈乎乎的昏睡過去。 真正醒來,已經是七天后。 她掀開被子披衣向外跑去,撞上正往里走的珠兒。 “小姐!你醒了!”珠兒黯淡的眼睛一下有了光。 “珠兒,二公主回來了嗎?” “小姐放心,二公主今日已回府中?!?/br> 林月虞立即嘴角上翹,門外的矮草斷木在她眼中也變得明艷起來。 “我要去.....我去看看她?!辈脩玫拿廊四樕细∩先峁?,雀躍不以言表。 “小姐才醒,如何能去?”珠兒話音未落,美人已經向外跑去。 可才跑了幾步,林月虞又想起了什么,返回屋內匆忙的翻箱倒柜,直到找出一只錦盒方才安心的在胸口前一靠,接著便將錦盒揣進了懷中。 珠兒苦勸無果,只得跟著準備,臨上轎前,將一白瓷小瓶捏在了手中。 “這是何物?”林月虞奇道。 “小姐,這是雪蓮護心丸?!?/br> 林月虞大驚,“此為太醫院所有,你如何得來?” 珠兒疑遲了一下,方道:“小姐,這是太女殿下給的,讓我給小姐補身用?!闭f罷她又補了一句,“小姐放心,太女殿下打了小姐,我決定不會原諒太女殿下?!?/br> “殿下.....來過?” “小姐病時,太女殿下就守在床前?!?/br> 林月虞心緒大亂,原來朦朧中看到的太女竟不是夢。 折磨她折騰她的是那個人,送藥給她照看她的還是那個人。 這是.....打一巴掌再給一個糖嗎? “殿下何時離開?”林月虞聲音顫抖。 “今早?!敝閮喝鐚嵒卮?。 今早.....離開?那么她在這里呆了多久? 林月虞不敢再問。 她驚魂未定的坐在轎子里,臉龐似乎還殘留著宮君墨手指細膩的質感。 那張堆滿不高興的臉又出現在了面前,隱隱透著.....委屈? 這太奇怪了,貴如皇太女,居然會委屈? 要說真正委屈的人,應該是被羞辱驚嚇到生病的她吧? 宮君墨反復控訴著她如何對不起自己,林月虞思前想后卻沒有半點記憶。 她們之前的師生關系雖然并不十分要好,但也絕對不是寡淡,細細想來,竟是突然之間變得稀薄的。 林月虞也不是未曾察覺挽回,但宮君墨總是避而不見,久而久之,林月虞也無可奈何。 如果能找出當年師徒關系破裂的原由,是否能知曉宮君墨變得性情乖張的因果? 林月虞握著白瓷瓶,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