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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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敘剛打開床頭燈,不妨被她踹上腿根,輕輕“嘶”了聲。 梁以璇眉頭一皺,縮起來捂了捂腳。 “踢疼了?”邊敘神色一凜,“你要動也用手,芭蕾舞演員的腳能這么踢?” 邊敘掀開被子在床沿坐下,握過她的腳踝。 一層細密的顫栗從腳踝處薄薄的皮膚蔓延開來,梁以璇倏地收回了腳。 “還不是……被你氣昏了!”她后悔地揉了揉腳尖,低頭看了眼,活動了下腳趾,見沒傷著,放下心來。 邊敘也松了口氣,這才記起自己,蹙著眉頭摁了摁腿根,嘆息了聲:“梁以璇,你就窩里橫吧?!?/br> “誰在你窩里……” 邊敘抬抬下巴:“我的房間,我的床,不是我窩里?” 第44章 嬌氣。 梁以璇被他堵得無話可說, 四下一看,重新拉起被角裹牢了自己。 好像在說,至少被子是她的。 邊敘被她逗得撇開頭笑了一聲, 再轉過眼時又恢復正色, 看了看她眼角的淚痕,從床頭柜的紙巾盒里輕輕抽了兩張潔面濕巾, 撩起眼皮:“做個夢還能哭了, 以前怎么沒見你這么嬌氣?!?/br> 梁以璇低著頭不說話。 “哦, ”邊敘想起什么, 擦拭她眼角的動作一頓, 壓低聲自言自語了一句,“也不是沒見過?!?/br> 不過不是做夢。 是做別的事。 梁以璇疑問地抬起頭來, 見邊敘唇角帶笑地垂著眼, 不知在想什么。 “你嘀嘀咕咕什么?” “沒什么?!边厰科鹦σ? 繼續擦拭她的眼角, 仔細擦干凈后把濕巾捏在掌心, 揉搓了兩下扔進不遠處的紙簍, “到底夢到什么, 說說?!?/br> 梁以璇不高興地看著他:“你把我抱……拉到這里來, 是審犯人?” “是?!边厰⒋鸬美硭斎?。 梁以璇沒好氣地瞥開眼, 往床底下張望了眼,沒見拖鞋,赤腳就要下去。 邊敘把人扶?。骸笆墙o你審我?!?/br> 梁以璇下床的動作一頓。 “乖乖坐著等我會兒?!边厰⑵鹕沓庾呷?,聽腳步方向似乎是離開套房下了樓。 梁以璇擁著被子低下頭,下巴擱在膝蓋上,眼神在被子的素紋花案上游離來去。 兩分鐘后,邊敘拎著一個行李箱回到臥室, 當著她的面打開了箱子。 梁以璇眼睛瞟過去。 邊敘在島上多的是衣物和生活用品,行李箱里只是為應對異地溫差裝了兩件備用外套,以便路上調換,剩下就是證件,還有……一只黑色禮盒。 邊敘三兩下開啟盒蓋,從里面取出了一個便攜式播放器和一副耳機,起身過來,把耳機一左一右塞到她兩只耳朵里,站在旁邊cao作起播放器。 梁以璇不明所以地等著,片刻后,一陣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傳進了耳朵里,慢慢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窸窸窣窣擦動著她的鼓膜。 極其真實的環境音讓她仿佛置身在大海上。 梁以璇愣愣抬頭看向邊敘。 邊敘的指尖在播放器的觸摸屏上一滑。 耳朵里場景一換,響起一陣淅淅瀝瀝的雨聲,雨滴落在玻璃窗上的清響好像就近在咫尺。 再一換,又到了冬日的壁爐邊烤火,火星輕輕炸開噼啪響動,撓得耳朵微微發起癢來。 然后是起風的森林,咕咚咕咚煮著熱湯的廚房,空曠帶回聲的器樂室…… 大腦皮層像淌過一陣暖流,梁以璇從噩夢中遺留的驚惶和緊繃都被這環繞聲一一撫平。 邊敘重新在床沿坐下,摘掉了她耳朵里的耳機:“聽到了?” 梁以璇點點頭:“這是?” “給你定制的白噪聲?!?/br> 梁以璇的眼睫輕輕顫動了幾下:“你回島上是為了……” “給你想助眠的辦法?!?/br> 梁以璇不輕易用藥物,顧慮到長期服用可能產生依賴性和副作用,影響內分泌或者降低跳舞時的肢體反應力,那就用溫和的物理方法。 網絡上確實有不少白噪聲的音源,但普通的白噪音當然比不了全球頂尖的收音、錄音、調音設備的制作,也不能根據個人睡眠情況定制最合適的音源。 “這是專業的睡眠耳機,”邊敘掂量了下掌心的那副耳機,給她解釋,“睡前用播放器定時,到時摘掉最好,不摘也不傷耳朵?!?/br> 邊敘難得耐心地講點正經事,梁以璇的注意力卻完全不在他的話上了。 她看著邊敘,這才注意到他眼底有疲憊的紅血絲,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很久沒休息。 “這些都是你……親自錄的嗎?”梁以璇小聲問。 “那不然我去旅游?” “我是說全都是你一個人做的嗎?” “前期出方案的時候還有一個專業醫生,采聲和后期有四個助手?!?/br> “那你參與了多久?” 邊敘回想了下:“四五十個鐘頭吧?!?/br> 梁以璇喉嚨底一哽。 她記得程諾是在周一晚上提了一嘴她失眠的事,邊敘周二清早出發,在這之前應該連夜出了計劃方案,再經歷一趟十幾小時的飛行,又繼續渡海才抵達島上。 這么一算,他落地以后幾乎沒闔過眼,從周二清早到此刻的周五凌晨,這幾天所有的睡眠只在兩趟飛行上。 梁以璇蹙起眉頭:“我也不是什么急癥,你這么急干什么……” 邊敘眉梢一揚:“就是這么急,不還有人偷偷給我哭鼻子?” “我……”梁以璇垂了垂眼,“都說了是夢里哭的?!?/br> 邊敘低低嘆了口氣。 以前梁以璇也沒這么黏過人,雖然他現在大致知道她很多時候或許都在口不應心,但他以為,以梁以璇對事業的專注力,也不至于對個男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哪怕這個男人是他,所以報備過行程安排就足夠了。 早知道這小姑娘這么兩幅面孔,他也不準備什么驚喜了,直接把話說到最清楚再走。 看梁以璇垂著眼不說話,好像還在為夢里的事心有余悸,邊敘微微皺了皺眉。 她在對他牽腸掛肚,他照理應該開心。 但聽到她終于承認自己的眼淚是因為他,他非但沒覺得開心,反倒像被敲了當頭一棒。 這件事的本質,并不是他從梁以璇那里得到了什么,而是提醒了他:梁以璇現在都這個樣子,那過去是經歷了什么。 邊敘似乎沒法把這當作一種勝利。 這勝利建立在她的痛苦上,對他來說是卑劣且可恥的。 有什么堵在胸臆間,悶得胸骨一陣陣發疼發酸。邊敘沉出一口氣,把梁以璇連人帶被地抱上了腿。 梁以璇身體一晃,下意識抓向他的襯衣衣襟。 邊敘調整了下姿勢,把她抱穩當,看著她說:“以前……” 梁以璇抓著他衣襟的手一緊,心臟也像被什么牢牢揪緊,明明是從前熟悉的姿勢,時隔兩個多月卻好像有點找不著呼吸。 “以前是我不好?!边厰言捊恿讼氯?。 梁以璇被這話拉走了注意力,認真看著他。 邊敘斟酌著對他來說極其陌生,生平從未開口過的用詞,不太容易地一字字說著:“我以為你不在意我,所以才不讓自己太在意你?!?/br> 梁以璇皺起眉來:“我有不在意你嗎……” 邊敘帶了點咬牙切齒的意思:“沒有,是我瞎?!?/br> “……” “梁以璇,已經發生的事我改變不了,要是能回去,我也不回什么去年十二月,直接回四年前除夕夜就把你拐了?!?/br> “……” “但這不也沒法?我能做的只有從今往后的事,你要是覺得以前受的委屈太大,就來我這兒找補,怎么找,找多久都行?!?/br> 梁以璇瞅著他:“那我要是想看你單身十年呢?” “……” 邊敘抬手輕輕捏了下她的鼻子:“真知道怎么捅人心窩子,這么機靈,以前怎么凈受委屈了?” “你還沒回答我?!?/br> 邊敘想了想:“十年后我三十四,你三十一,也不是不行吧。反正我家有我哥頂著,催婚催不到我頭上。當然真要催也沒人催得動我,這個你放心?!?/br> 還想得挺長遠,挺會順桿上爬。 梁以璇搡了他一把,一下沒坐穩,這才記起她和她的被子都在他腿上。 邊敘及時摟了她一把:“單身能這么抱……” “不能?!?/br> “你的被子嗎?” “……” 梁以璇柔軟靈活地金蟬脫了殼,把被子扔給了他。 “別著涼,”邊敘笑著把被子重新給她蓋好,“不逗你了,不難過了就睡覺了?!?/br> 梁以璇轉頭去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