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針鋒相對。
是承載許久的轉醒。 蘇瓷眨巴眨巴眼,覺得這次并非如此沉重,周圍蓄力一擁而起,眼皮徹底掀明。 她終于睜開眼,再次看到這個掛念多多的世界。 “嗯......?還之?!?/br> 他像是很久都沒和人對話了,眼珠僵直轉動幾下才得以反應過來。 “......” 小女人伸出手來,蹭蹭他沒間隙打理,稍稍蓄起的胡茬。 “好扎人,” 締結柔愛軟和的音調如同一把上好的削泥刀,削開秦鶴臣封閉自固的牢籠,從此方圓幾里,都是他的影子深情。 “......醒了?” “醒了” 他無措地纂了纂拳頭,似乎還需要些時間恢復語言功能,接著又聽她道: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有爸爸mama,還有姑姑?!?/br> “我爸爸居然.......見過你,” 想到自己太早結婚生子,蘇銘州氣急敗壞的表情以及對秦鶴臣年齡差距的不滿,蘇瓷還是決定自己要把這些話都藏起來。 話鋒一轉,另又提到: “還有姑姑,她有男朋友了,也是個畫家。我瞧見照片了,模樣很好?!?/br> “他們都好嗎?母親也好嗎?” 秦鶴臣本想戛然而止,只聽她一人來說的,但是創作此展白月光的另一白月光,何時想到,都會心頭大患,愧疚累累。父輩造的孽要在他們一個個后輩身上淋漓盡致,假使岳母知曉秦延年曾經這樣那樣....... “我本來還想和他們多呆一會,但是,有個孩子哭地實在可憐,我就回來了?!?/br> “小乖,我.......” 削蔥玉指抵住了他的嘴: “我知道你當時一定很害怕,我也害怕......怕離開你,留你一個人,孤苦伶仃的,自己活著一定很累?!?/br> 不,他沒想過自己活著的。 “以后再也不分開了,我一直陪著你,” 秦鶴臣的眼眶一點一點被什么東西填充紅,種種都要落下來,有人自外面推門而進。 顯然這場對話,那個字眼都沒逃過他的耳朵。 “我呢?蘇蘇,你會陪著我嗎?” ...... 秋風鐫刻的肅殺眼神熟識地和秦鶴臣上下交鋒,卻在看見她時,鋒利頓轉,鍛造成另一種風情的終天之思。 “陸肆......” 他也穿著病號服,模樣還帶著常年不曾上臺面的虛弱,在此堅強和柔和的臂彎下,緊緊抱著一個手舞足蹈的小嬰兒。 rou滿的白色節藕揮動著,實在過分活潑。 “還沒看過咱兒子吧?!?/br> 誰兒子?當面一套背后一套,這個時候倒是不嫌棄,知道拿他過來爭寵了。 “......說大話不怕扯破你那破爛心臟”,不出意外,秦鶴臣橫眉冷對,漠譏出聲。 “我覺得還行,畢竟我年輕,聽說上次某人心臟中彈,躺了快半個月才起來的 。想想也是,年紀這么大了,恢復自然是要慢一點的,說不定” 若有所示,他的目光從秦鶴臣腰部以下,大腿之上的關節狠掃一眼: “某些關節已經生銹不好使了?!?/br> 陸肆絲毫不落下風,果然只要他活著,只要那張嘴不被人撕爛,就永遠都有辦法回懟打碎秦鶴臣的教養修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