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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這般旁若無人的親昵, 早就嚇懵了趙小泉。 這些日子雖隱約看出些什么,但此番確定,老太監還是滿頭流汗,腿直哆嗦。 見識過雍理手段后,趙小泉是打死都不敢去向沈相告密的。 更不要提沈君兆的身份,他去告訴沈相…… 沈相只會殺他滅口! 沒準這正是沈家父子二人的計策,小皇帝到底年幼,哪經得住此等誘惑,萬一就…… 趙小泉不敢深思,一想更駭得六神無主,恐殿前失儀。 雍理已經冷靜下來,他眼尾掃向趙小泉。 趙小泉忙領著人退了出去,原先他被支走,還只是老實守在外頭,如今眼睛睜得賊大,生怕有不長眼的進了殿中,惹出禍事。 殿里沒人,雍理也不拘這是平日里內閣議事的御庭殿,拉著沈君兆坐在軟榻上,柔聲哄他:“倒是你也太大驚小怪了?!?/br> 雍理這般溫柔小意,沈君兆哪里受得住,早握住他細長的手指:“陛下不可御駕親征?!?/br> 雍理心里極不是滋味,他不去難道讓他去嗎? 他毫不懷疑這是一趟有去無回的征程。 伴駕親征的想必都是沈爭鳴的心腹,他們定有法子在戰亂平定后殺死沈君兆,屆時班師回朝,雍理混入隊中,就是一次完美的御駕親征。 至于沈家公子,一個暴斃而亡,誰又敢多問什么。 沈君兆會死。 僅僅是這五個字就讓雍理奇跡般地冷靜下來。 他怎會讓他死? 他的阿兆幾乎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才剛剛學會了愛人和被愛,他怎么能讓他死在千里之外? 必須穩住沈君兆! 雍理很清楚,瞞過沈爭鳴簡單,難的是瞞過與他心意相通的沈君兆。 要怎么哄住他留在首京?要怎么哄住他遠離沈爭鳴?要怎么把他蒙在鼓里? 雍理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回來,還能不能再見到他。 現在不能想這些…… 雍理壓著涌上心里的酸澀與絕望,強行扯出笑臉:“你當朕是去送死???” 他笑得出來,沈君兆卻笑不出來,他執拗道:“陛下無論說什么,臣都不會讓你離京?!?/br> 雍理逗他:“沈少傅過分了啊,這是想金屋藏朕?” 沈君兆眉峰蹙起,不接話。 雍理親他嘴角:“好了,別大驚小怪的,所謂御駕親征,不過是走走樣子……” 沈君兆抬眸盯他:“他們能在首京刺殺,又怎會放過這種名正言順的機會?!?/br> 雍理冷靜道:“事關國運,他們敢!” 沈君兆:“…” 雍理知道要怎么瓦解他的緊張和不安:“你覺得沈相會害朕?” 沈家這對父子幾乎反目,可唯一的一點,他們是相信彼此的。 那就是事關雍理。 無論沈爭鳴還是沈君兆,再怎么厭棄對方,也不得不承認,他們都一心為著雍理。 若不是明白對方的這份心思,他們早就撕破臉,斷絕這名存實亡的父子關系。 沈君兆不看雍理。 雍理偏要他看他:“方才把你支開,沈相已與朕說了整個御駕親征的行程?!?/br> 沈君兆只關注一點:“您不可離宮……” 行吧,不止離京,連離宮也不允許了。 雍理心里又酸又甜蜜,同時也更加堅定了守護眼前人的信念。 他的阿兆,他這么好的阿兆,怎能曝尸荒野? “你真當沈相讓朕去那蠻荒邊境啊?!?/br> 沈君兆這才有了點意動,能聽進去他說話了。 雍理拿出那張,說道:“沈相這安排著實巧妙……” 雍理明白騙術的最高境界是七分真里三分假。 沈爭鳴的那一套被他全盤借來,只不過改了幾個地方:“你放心,朕不出京,沈相會安排個人扮做朕的模樣去親征!” 沈君兆一怔,寂冷的黑眸里映出些許光彩。 雍理真想吻吻他,可此時他必須沉下心,把一切編得滴水不露:“朕雖不出京,卻不能留在宮里,此事事關重大,值得信重的人太少,便是穆子威和老商,朕也不敢透漏!” 沈君兆總算能說話了:“的確如此,只是沈爭……父親安排了誰替陛下出征?陛下這些日子又要安頓在何處?臣陪著您,定不會讓任何人發現?!?/br> 雍理嘴里全是苦澀,慢聲道:“誰替朕就不用你cao心了,自然是信得過的……至于朕去哪兒,朕正要和你商量此事?!?/br> 沈君兆忙道:“陛下請講……” 雍理又拿出第二張:“沈相的意思是,讓朕扮做你的模樣,待在沈府?!?/br> 沈君兆沒反應過來。 雍理說得有條有理:“留在宮中是絕對不行的,去其他地方也不安全,唯有沈府是最安穩的,可沈府亦是人多眼雜,朕只有扮做你的模樣,才是萬無一失?!?/br> 沈君兆垂眸深思。 雍理怕他多想,又道:“如此一來,只是要委屈你了?!?/br> 他話沒說完,沈君兆竟道:“既如此,不如讓臣代您親征?!?/br> 雍理心猛地一提,若非自制力極強,此時已暴露了神態:“胡鬧什么!” 他用生氣掩飾心虛,瞪著沈君兆。 誰敢想,沈君兆完全和沈爭鳴想到一塊去了:“有此計策倒是安穩,既能以御駕揚君威,又能保證陛下安危,可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