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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的守望。 也可以…… 然而在他放下情情愛愛,大刀闊斧推新政,想給天下一個相對平等相對自由時,沈君兆第一個站出來反對他。 世族全部聚到他身后,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仿佛只要雍理一意孤行革新科舉,他們就要反了他。 雍理從小就知道,自己必須立起來,因為他身后無人。 后來他以為沈君兆會成為那個支持他擁戴他信重他的人。 可惜,一回頭。 他還是獨坐高庭,臺下盡是豺狼虎豹。 雍理心里很不滋味:“如果沈君兆此舉是為了讓朕松懈,那他的確是變了?!?/br> 子難垂眸道:“那陛下會為了他停止革新科舉嗎?” 雍理側歪著身子,神態散漫,眸中卻異常堅定:“誰都無法動搖朕?!?/br> 他既坐了這萬里江山。 便要成就那天下萬民! 雍理輕吸口氣,斂了心神:“來,陪朕看一下這些年取士的策論文章?!?/br> 子難應了下來。 君臣二人這一忙,又是打更聲響。 再不睡,明日早朝得沒精神。 雍理體格雖好,也經不住日夜熬著,他正打算洗漱睡了,卻見御前侍衛商哲匆忙入殿。 雍理心莫名一跳:“慌什么!” 商哲是他的近臣,雖說只領了個侍衛頭領的職位,背地里卻掌著內廷暗衛。 他性格遠比替雍理外出辦事的哥哥商野沉穩,素來是個嚴肅內斂的性子,少有情緒外漏。 商哲忙行了禮,低聲道:“昨夜沈相回府路上遇刺,馬車被炸了個底朝天!” 雍理豁然起身,腦中嗡嗡作響:“你說什么!” 沈君兆遇刺?在首京遇刺? 誰能傷了他? 誰敢傷他! 第30章 是自愛 雍理立刻道:“封鎖理藩院!” 商哲應道:“是!” 雍理又道:“子難隨朕去一趟沈府?!?/br> 他心神不寧, 明白色繡龍紋的里衣都沒換下,直接披了件寬袖道袍,立刻出宮。 沈君兆貴為大雍首輔, 又是世族推崇的當權者,誰敢輕易動他? 雍理能想到的唯有兩人。 一個是六州梁銘, 一個是前朝的杜景修。 杜景修在暗處,下落不明;梁銘卻是有明處身份的,所以雍理先讓商哲帶人封鎖理藩院。 沈君兆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他要梁銘陪葬! 雍理一邊出宮, 一邊也安排了暗衛去徹查此事。 雖然懷疑梁銘, 也不能無憑無據抓了他;再就是雍理對梁銘還算有些了解,這東西野心很大, 瞧著浪蕩不羈,其實小心謹慎, 不會輕舉妄動。 行刺沈君兆, 乍看之下能重傷大雍, 實則后患無窮。于梁銘來說, 沈君兆好好活著與他斗法,才能便宜他漁翁得利。 所以這事還得查,如果能順勢查出杜景修。 他絕對要親自處置了這幫前朝余孽! 一路心事重重, 卻不成想他行至一半, 暗探就來回了信。 雍理知道沈君兆無礙,只是車馬受驚,才松了口氣。 此時他也不十分急著趕去沈府了, 索性停了車駕,讓暗探上前稟報。 雍理把所有人可能行刺的人都猜了個遍,卻萬萬沒想到竟然是…… “老相國, 怎么會是他!” 暗探低聲道:“沈府已經戒嚴,沈相抓了不少老仆,府上已經亂成團?!?/br> 雍理面色蒼白,還有些緩不過勁。 子難見他恍惚,低聲喚他:“陛下……” 雍理回過神來。 子難:“老相國對沈相一直不滿,恐是兩人又生嫌隙……” 他話沒說完,雍理打斷道:“他怎能如此荒唐,阿兆難道不是他的親生骨rou嗎!” 他本來滿心焦急憂慮,只想快點見到沈君兆,確認他平安無事,此時卻是怒火中燒,氣得幾乎失去理智。 雍理出了車駕,一把抓過暗探手中韁繩。 暗探驚?。骸氨菹?!” 雍理聲音冷然:“讓開……” 暗探被他震住,哪敢上前攔著,只眼睜睜看著今上翻身躍馬,縱騎而去! 暗探回神,才恍然驚醒—— 今上少年英才,十六歲御駕親征,此時氣魄不減,仍是那揮斥方遒的大雍戰神! 沈府今夜注定是一場兵荒馬亂。 在宮里忙了一天,沈君兆有些乏,往日里他出宮多會騎馬,但近幾日許是與雍理見面太多,說的話也太多,聽得更多,倦意也就更重了。 所以他今晚又是坐了馬車回府。 他想著朝上局勢,想著梁銘的攛掇挑唆,想著世族的頑固不化,也想著雍理的仁慈包容…… 嘗到一絲甜,又是千萬倍的苦澀。 越是覺得雍理好,越覺得自己骯臟齷齪。 明知不可為偏要湊過去,自己受盡萬人唾罵粉身碎骨無所懼,可雍理又何其無辜。 路上心事重重,沈君兆哪怕五感清明,也有些分了神。 等到車底炸起,馬車崩裂時他才醒神,馬兒驚叫,馬夫饒是很有經驗此時也斷不可能控住馬車,他整個人被甩出去,生死不明。 沈君兆抽出佩劍,劍刃破開馬車箱頂,他輕功卓絕,一個借力騰空而起,避開了這吞吐的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