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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另一只手覆上了旋轉著銀幣的手掌,朝著伊蓮諾挑眉,“猜猜是薔薇還是劍?” “我比較喜歡薔薇?!币辽徶Z說。 “唔,謝謝喜歡?!便y薔薇會的首席刺客彎起了冷灰的眼睛,將骨節分明的手悠悠掀開。 蒼白的掌心安靜地躺著一枚銀幣。 銀幣上是一對交叉的刺劍。 “猜錯了呢?!彼鋹偟毓创?。 伊蓮諾歪了下頭,“所以?” 刺客將銀幣拋向半空,用另一只手接住。 “我這種行走在生死邊緣的人,最相信的就是內在的直覺?!?/br> 他朝前傾身,貼近了她。 “我的直覺告訴我,你被謎團纏繞?!?/br> 幾乎是在伊蓮諾眨眼的一瞬間,他抽出匕首,在她的手腕劃出了一道痕跡。 沒有血。 只有金屬一般冰冷的光澤,一閃而過。 她的傷口迅速地自行愈合了。 盡管伊蓮諾已經偽裝出了呼吸、脈搏和心跳,體表也與常人別無二致。 但她無法憑空造出富有靈性的血液。 她的秘密,就這么被刺客發現了。 不過值得慶幸的一點是—— 盡管他知道了她“不是人”,卻無法判斷出她就是光明女神的化身。 神格適時地在腦海中提醒: 【等您的力量再恢復一些,就可以捏造出與人類沒有區別的化身了?!?/br> 但雖然傷口愈合得快,痛感卻真實。 “你弄疼我了?!币辽徶Z望著刺客的灰眸。 他垂下纖長的眼睫,輕笑著將匕首遞到了她的手里。 “要不然你也劃我一刀吧?!?/br> 伊蓮諾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以她的身手,無法傷到他的要害,便無趣地搖了搖頭。 “不必了?!?/br> “真遺憾?!贝炭吐柫寺柤?,“在我看來,血腥中盛開的玫瑰才迷人。不過,我尊重你的想法?!?/br> 說完,他抬起匕首,隨意地在自己的左腕上劃了一道。 鮮血沿玉白的手腕流淌,華美靡艷。 這時,伊蓮諾感覺到,在圣城那里,有人捏起了她的本體的下巴。 “我、我暈血?!彼挠钠沉舜炭鸵谎?,直直地朝前栽倒。 刺客連忙接住了她。 * 伊蓮諾并不暈血,這一招不過是“睡遁”的法子。 神殿的審判所里。 兩根冷白修長的手指,捏住了少女的下頜。 伊蓮諾順著繡著暗紋的袍袖向上看去。 她眼前是一位容色冷淡的天使。 他的羽翼、長發和衣袍皆是純白,身上唯一的顏色大概是那對冰藍色的眸子。 天使垂眸注視著她,吩咐身后的神官: “都給我出去?!?/br> “是,審判長大人?!?/br> 神官們齊聲答道。 偌大的審判所里,便只剩下伊蓮諾和天使。 日光穿過玫瑰花天窗,灑落大理石地磚。一道道瑰麗的光柱讓此地顯得神圣而肅穆。 天使用清冷而無起伏的聲線說: “聽聞你對女神不敬?!?/br> 他捏著伊蓮諾下頜的手并沒有用力,卻無端地給人壓迫感。 伊蓮諾并不能聽見審判長的心聲。 準確來說,他的內心就像一片寂靜的深湖,沒有落入的石子,便永遠不會有回響。 或者說像一張純潔無瑕的白紙。 他壓根就沒有心聲。 她盯著他,好笑地說:“審判長大人也這么以為?” 天使捏著她下頜的手,無意識地顫栗了一下。 “我不允許任何人褻瀆女神?!彼穆曊{冰冷而淡薄,和他的眼睛給人的感覺類似。 天使垂眸盯著她,一點點瞇起了冰藍的眸子。 “我允許你選擇懲罰。是抄寫一百遍光明圣典,還是在懺悔室反思十天?” 那伊蓮諾當然是選擇后者。 在懺悔室休息,不,反思,不就正好可以cao縱小號了嗎? 可她還沒開口,審判所的大門便被人一腳踹開了。 逆光之處,站著一位銀發飛揚,手執長劍的頎長人影。 他一襲黑甲,邁步走來,綠眸里帶著嘲弄的笑意。 天使瞇起眼睛,“亞撒,你來添什么亂?!?/br> “審判長大人?!眮喨龊c頭,朝天使致意,“為什么要為難她?” “她觸犯了戒律,在禱告時對女神不敬?!?/br> 銀發的天使面無表情地說。 “你看見了嗎?”亞撒揚眉。 天使沉默了一霎,“在場的神官都可以作證?!?/br> “哦,那他們就都是錯的?!?/br> 亞撒隨意地說,他的眼睛像綠寶石一樣漠然。 “這不合規則?!碧焓辊久?。 “維拉,你不過是女神的造物?!眮喨鲎哌^來,拍了拍天使的肩膀,“難道教典里沒有說過,信任是一種美德嗎?” 名為維拉的天使,冰藍色的眼睛里劃過一絲迷茫。 “所以我信任神官們?!?/br> “難道因為信任多數人,就有資格審判少數人嗎?”亞撒繼續忽悠。 維拉的翅膀在虛空中微微拂動,他松開了捏著伊蓮諾下巴的手,垂眸想了片刻,忽然說道: “我們可以使用回溯神術,看看當時究竟發生了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