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兩人倒下后又吻了片刻,溫蕊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屋里的氣溫逐漸升高。就在她熱得快出汗的時候,突然聽見黑暗里發出一聲響動。 那應該是司策拉抽屜的聲音,他在找東西。 雖然溫蕊一直有吃藥,但每到這個時候他還是會用措施。他也說過讓她停藥自己戴t就行,但溫蕊總是怕發生意外,所以每天依舊乖乖吃藥。 而她的床頭柜里,平日里總會備上幾個tt。只是今天似乎正巧用完了,司策在里面摸了一會兒什么也沒摸著,最后重重地將抽屜一關,像是在發脾氣。 “算了?!?/br> “我吃藥了?!?/br> 兩人同時開口,溫蕊沒聽到司策的話,只顧著跟他解釋自己一直服藥的事情。 情緒到了這份上似乎也沒時間再到別的房間找措施,既然有服藥效果應該是一樣的。兩人心知肚明但誰也沒說話,只在溫蕊說完那番話后繼續了方才的舉動。 一番過于激烈的折騰之后,溫蕊累到了極致,躺在按摩浴缸里泡澡的時候差點睡了過去。等睜開眼時時間已指向午夜,水溫也開始變涼。 她急匆匆從水里出來,擦干凈身上的水漬準備穿衣服。無意間從鏡中瞥見自己的身體,那一閃而過的各種痕跡遍布全身,和以往的每一次幾乎一樣。 溫蕊早就習慣了這種情況。 司策工作太忙,一個月有大半個月不著家是常事。偶爾回來也未必會來她房里找她,兩人同房的次數不多。 在那方面他是冷情而克制的,這是溫蕊剛結婚時對他的印象。 可后來她發現這男人并不像表面那樣的冷靜自持,至少在她房里的時候,他所表現出來的情緒與舉動,總讓人感覺像是一座隱忍了很久的活火山。 幾年夫妻下來,溫蕊已對身上的痕跡見怪不怪。 好在司策無論何時總會保有最后一分理智,哪怕在她全身打上自己的印記,有兩個地方他也輕易不碰。 溫蕊纖細白嫩的脖頸和能盛水的鎖骨他幾乎不碰,即便碰了也不會在上面留下明顯的痕跡。所以每次他來房里過后,第二天起來溫蕊都不太cao心穿衣服的事兒。 反正她的衣服都寬寬大大,除了必須的地方幾乎不露痕跡。 可今天情況不同。 溫蕊站在鏡子前,被自己脖子里清晰可見連成一片的紅痕給驚著了。再往下看鎖骨處也沒能幸免,星星點點沿著兩邊的骨頭向肩膀處蔓延,看得溫蕊臉頰一紅。 他今天是怎么了,為什么突然情緒這么激動。是因為和秦芷的事情有關嗎? 可若是這樣他應該去找秦芷滾床單,怎么跑來找自己?溫蕊想起兩人情動時他在耳邊呢喃的那句話…… “我跟她什么也沒有?!?/br> 溫蕊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可不信他又能信誰呢?她從十歲起就養成了什么都相信這個男人的習慣,似乎已經忘了該怎么去懷疑他。 - 第二天醒來時,司策早已不在房里。溫蕊依稀記得他昨晚是在自己房里睡的覺。 結婚幾載,他倆同睡一張床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倆一向各睡各的,從剛領證起就是這個模式。司策借口拍戲日夜顛倒,為了她的睡眠考慮兩人分房而睡。 反正別墅夠大房間夠多,兩套主臥各帶浴室衣帽間書客甚至客廳,把門一關就是一套標準的豪華公寓,彼此互不打擾。 有時候溫蕊甚至覺得她跟司策更像是鄰居。 起床洗漱換衣,溫蕊涂完最后一層護膚霜的時候,注意到了她前天拿回來的那袋子胃藥。就安靜地躺在洗手池最下面的抽屜里,露出一小截塑料袋。 袋子里除了藥之外還有另一樣東西。溫蕊拿出來后轉身鎖上浴室門,隨即開始驗孕。 第一次用驗孕棒,她還有些緊張。好在步驟并不難,那上面說早起驗效果最好,她現在就是最佳時刻。 上完廁所將棒子擱在洗手臺等了幾分鐘,上面始終只有一條紅線。溫蕊看到后不由長出一口氣,腦海里又不免出現了兩人昨晚的一場對話。 因為被秦念薇催生,溫蕊在兩人情到濃時逮著個機會和司策提議:“我們要不要生個孩子?” 表面上是為了應付秦念薇,但溫蕊心里清楚,她其實也很想知道對方的想法。 但司策沒有直接拒絕,只托著她的腦袋貼在她耳邊提醒道:“你還在上學?!?/br> 是啊,當初結婚的時候兩人就說好了,溫蕊畢業前他們不會要孩子。 “可我大四了?!?/br> “沒想過繼續深造?” 這是讓她讀硬的意思?溫蕊當時腦海中有個念頭一閃而過,但來不及細想就被一波巨大的沖擊搞得暈頭轉向。 后來便再沒機會繼續這個話題。 現在再次想起她依舊猜不透,這男人究竟是為她著想,還是純粹想用她上學這個借口繼續逃避生子的事情? 溫蕊迷惑了。 - 今天是周日,溫蕊不用上學,吃過早餐后便坐車去了北林路。 司策有專門為她配備司機,平日里她基本不用,因為怕車接車送上學太惹眼。今天她難得用一次,到了目的地后她讓司機苗叔先走。 “……回去我會打車?!?/br> 苗叔卻堅持要來接她,溫蕊沒跟他過多堅持,點頭同意后轉身進了路邊的一家咖啡店。 清早的咖啡店人不多,溫柔如水的老板娘正跟人聊天,見她進來伸手指了指二樓的方向:“去吧,正等你呢?!?/br> 溫蕊點頭微笑,隨即上樓。 正跟老板娘說話的幾人中,一個小年輕探頭看了兩眼:“這就是傳說中的溫蕊?” 旁邊有人笑他:“怎么,天天在網上小溫小溫地叫人家,見了真人連個招呼都不敢打?!?/br> “我倒是沒想到,居然長這么漂亮。這么漂亮只做幕后,可惜了啊?!?/br> 咖啡館老板娘姓紀,這會兒便伸手拍拍小年輕肩膀:“有主了,別想了,好好工作掙錢是正道?!?/br> “掙錢戀愛兩不誤啊紀姐。再說了這年頭談了也能分啊?!?/br> 這些人中只有老板娘對溫蕊的事情略知一二,但她很少跟別人提起。 溫蕊不知道別人正在議論自己。剛才跟紀姐在一起的都是他們團里的團員,她只跟人在網上聊過稿子什么的,私底下沒有接觸。 這家名叫“臭男人”的咖啡館是紀姐開的店,也是他們這個脫口秀小團體的臨時辦公室。跟剛才樓下那幾位既寫稿子又去小劇場演出的團員不同,溫蕊在團體里只負責幕后寫稿的工作。 她今天是來交稿的,順便跟團長衛嘉樹聊聊工作上的事情。 衛嘉樹說起來也是個挺特別的富二代,年紀輕輕就迷上了脫口秀這一行。跟幾個差不多家世的小年輕創立了這個社團,如今團里不少人都有固定的演出俱樂部,社團經過幾年的發展已是小有規模。 衛嘉樹在學校里是她的學弟,在團里就成了領導。他長著一張年輕帥氣又張揚的臉孔,說話也直接。 和這樣的人說話很放松,但偶爾他也會給溫蕊一些小小的壓力。 比如今天見了面,衛嘉樹又開始游說溫蕊上臺:“其實你可以試試開放麥,過兩天小劇場演出有這個環節,你就當個普通觀眾,上去說兩句就行。要不要試試?” 女脫口秀演員本來就少,溫蕊又長得這么漂亮,說實話一直做幕后實在吃虧。她值得擁有更多的機會和舞臺。 和往常一樣,溫蕊依舊是笑著拒絕:“下次吧?!?/br> 她若拋頭露面,司家那邊必定啰嗦個不停。 衛嘉樹兩手一攤,對溫蕊露出一臉縱容的表情,爽快地一拍桌子:“行,那等你哪天想上臺了就跟我說,我給你做個專場?!?/br> “好?!?/br> 工作談了很久,后來樓下幾個同事也上來一起開了個會。忙完的時候已近黃昏,溫蕊本打算回家,卻又被老板娘紀寧芝拉去酒吧喝酒吃飯。 “就當是慶祝我脫離苦海?!?/br> 當時一行人正準備走,同事中有人聽到就問:“紀姐,慶祝什么?” “慶祝老娘離婚成功恢復單身啊?!?/br> 溫蕊聽到“離婚”兩個字的時候,頭腦里有根弦突然崩了一下,緊接著便拉得越來越緊。 - 晚餐是在附近的酒吧吃的。溫蕊和同事在一起,免不了也喝了點酒。 她酒量實在有點渣,一杯啤酒下肚走路就開始腳步發虛。起身去上洗手間的時候還不小心在走廊里和人撞了一下。 這一撞倒是把她撞醒了幾分,被撞的是個年輕男人,和個同伴在一起。溫蕊向兩人道歉匆匆朝走向了洗手間。 被撞的男人卻沒有立馬離開,朝著溫蕊走遠的方向直勾勾地看去,嘴角處不自覺地浮起了一抹笑。 他同伴就笑他:“怎么,看上人家漂亮姑娘了?就撞你一下,別想太多?!?/br> 男人不回答卻也沒走,依舊站著不動,直到溫蕊從洗手間里出來走過他倆身前,他才輕笑出聲。 同伴愈發好奇:“什么意思哥們,你這是想泡還是不想泡?” “什么泡不泡的,老熟人還用得著泡?!?/br> “你倆認得?不太像啊,她這是故意裝不認識?” 男人咂吧了兩下嘴,像是在回味著什么,嘴角的笑意愈發油膩:“管她認不認得,都是我的好meimei?!?/br> 那身材那手感,哪怕過了多年他只要一想起來,總是意猶未盡。 “meimei,你小子什么時候有的meimei?” “表妹,不行嗎?” - 司策今晚有個應酬,喝了點酒后由司機開車送回家?;厝サ穆飞现懿囘€在那兒不停地跟他匯報工作,后來突然接了個電話,臉色就有些難看。 “司總,剛才苗叔打電話來,說聯系不上太太。太太白天去了北林路的一家咖啡館,但現在咖啡館已關門里面沒有人,太太的電話……” 司策揉著眉心,喝多了有點頭疼,太陽xue也少見地跳個不停。 他開口時聲音沉?。骸袄^續?!?/br> 周矅迫于威勢不敢再瞞,只能道:“苗叔說太太的電話是一個男人接的?!?/br> 司策手擱在領帶上,聽到這話動作一頓,隨即斂了斂眉眼。周矅跟他多年,對他這個神情自然十分了解,知道自家老板肯定是不痛快了,立馬用司策的手機撥通溫蕊的電話,隨即遞了上去。 他很怕夫妻吵架助理遭殃,默默轉過頭去裝作什么也聽不見。 司策接過電話聽對面響了幾聲,很快便有人接通。正如周矅說的那樣,溫蕊的手機里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好,請問您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