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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雙眼盯住屋頂那片綠色青苔一眨不眨已經好長時間,看得久了,他似已能辨出那些青苔之間有蜘蛛網一般細小的白色縫隙、并非連成一片,他不斷地幻想著它們一片片脫落的情形,當然想得頭暈腦脹也沒見到真有青苔剝落。 不知過了多久,他心里一動,自己眼下這樣緊盯住某物不放的修煉方法似乎沒啥效果、遇上婦人女子還經常挨尅,這樣下去顯然不是辦法。既然稱為念力,該是意念和力量相結合,該伴隨有力量才行,眼下他的意念雖然無法控制先天仙氣的運行,但總算已能發出它所蘊藏的強大力量,只是無法以意念控制力量的強弱和降低反沖力而已。 可是以意念控制他所發出的先天仙氣的強弱就那么難嗎?至少,他修煉少陽心經多年得來的、儲存于氣海內丹中的后天真氣,他能用意念任意加以支配,力道的控制也是圓轉自如。即便不能以驅使后天真氣運行的方式來改變先天仙氣的運行路線和節奏,但以類似后天真氣的方法來控制先天仙氣發力的強度……是否可以呢? 他回憶自己施展肘擊功和屁功的情形,每次都是拼了老命瘋狂意念、逼得先天仙氣猛然發力,若是他象剛才緊盯住青苔那樣專注于身邊某物、以不那么強烈的意念緩緩引導天井xue或長強xue之中的先天仙氣發出力量,會不會有些效果呢?即便發出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力量,總也算是奠定了一定的基礎啊,總比自己眼下這樣強多了! 念及于此,他也顧不得渾身疼痛,立馬想試試。舉目四顧,右臂邊有根木柴上帶有未削除干凈的枝葉,他盯住上面那片枯葉,心中默念:就是它了。 節間分隔線: 分 隔 線 第537章 念力 他將肘拐后的天井xue湊近枯葉,在距離三寸左右的位置上停住,隨即雙眼放光緊盯住枯葉不放,心中緩慢地反復意念:吹動那片枯葉…… 看來跟欲速而不達相對應的、不急則反而能欣賞到花兒靜靜綻放的道理也同樣成立,他才默念到第二次,枯葉居然就動了!帶得那根細細樹枝深深彎腰! 他興奮一陣便趕緊鎮定心神,首先得辨別是否刮進木屋的山風所致,半天不得要領。他索性從地上挑選一顆指頭般大的小石子,指頭般的大小足以保證它不會被山風吹得挪窩、但只需少許勁流即可推動它,他把這顆小石子放在右肘拐邊,離天井xue更近,僅一寸多點,然后再以比剛才那次稍弱的意念發功。 這次第二句只默念到一半,小石子就開始滾動,而且滾了五圈半才緩緩停下。 他成功了!倒不是因為發出的先天仙氣有多么神奇的力量,而是悟出一個道理,念力念力,并非一定要拼命意念才能發力,那種境界用水到渠成來表達才合適。而這,正是他苦修念力所急需的基礎。 于是,他不停地變換石子的大小、分別以強弱不等的意念來推動它,從中摸索規律、希望能找出控制先天仙氣所發力道的強弱和所需的時間之間有無必然關聯,時光就這樣靜靜流逝。 直到掌燈時分,他已能用不同強弱的意念來推動大小不等的石子滿地亂滾,而從開始意念到發力之間的時間間隔始終控制在默念第二句以內。當然在同等時間內,他能推動的最大石塊約拳頭大小,再大就不行了,他試圖以更強烈的意念試試,結果很長時間都沒有任何反應,再次印證了欲速而不達這句話。 他知道,除非自己拼命地瘋狂意念,在十到三十息的時間范圍內可以發出先天仙氣,而且威力十足,但無疑又走回到老路上去了,對加強念力的修煉毫無益處。眼下他的修煉目標是在對敵時允許的極短時間內動用先天仙氣的力量,再怎么也得在兩息之內,即便威力小些也沒關系。歸根結底,還是要循序漸進地加強意念強度才能水到渠成,否則一切都是空想。 誠如大姊所言,既然增強念力不能心急,他索性不再鉆牛角尖,開始閉目入定、修煉每日一課的少陽心經…… 三個大周天循環完畢,心想反正沒事,他仍處于入定狀態,直到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他睜開雙眼,正趕上柴扉吱呀一聲被推開,眼前紅光閃爍,黃鸝左手提一盞馬燈、右手拎著一大堆東西走了進來。 見她潮紅滿臉、直喘粗氣,這么冷的天氣竟跑得滿頭大汗,無月便知她這次往返的路途定然不近,走得也分外艱辛。雖然明知人家是為了錢才會如此拼命,但他依然有些感動,誠心誠意地道:“這一路上來回跑,真是辛苦姑娘了?!?/br> 黃鸝眨眨小眼睛笑道:“如果岳大哥再多給些銀子,我再辛苦些也沒關系?!?/br> 見無月似乎笑得有些曖昧,她不禁臉上一紅:“你可別想歪了,那種事兒除外……” 無月一怔,也不知是誰想歪了?隨即想起問題多半出在他戴的這張看上去始終一臉壞笑的人皮面具上,而且是很接近yin笑的那種,配合他一路上為增強念力所做出的徒勞努力,最近遇見的那些良家婦女們沒少往他臉上猛砸臭雞蛋和爛水果! 念及于此,他索性順水推舟地壞笑道:“如果在下多加錢呢?我可是很有錢哦!” 黃鸝稍顯黝黑的臉上更紅,幾乎漲成豬肝色,嬌嗔不已地道:“在那片懸崖下見到你時,我就看出你不是個好人,我可不是你想象中那種很隨便的姑娘,再多錢也不行!” 無月掏出十片金葉子晃晃,“如果這么多呢,能不能讓你變得稍微隨便一點?” 天??!如果折算成銀子該有多少?鎮上最大 的富翁恐怕也沒這么多家產??!黃鸝那顆跑得急跳的芳心頓時變成了狂跳,目光被黃澄澄的金葉子牢牢吸住,半晌后才期期艾艾地道:“不、不知大哥所、所說的,是隨便到什么程度?” “等侍候在下敷藥和服藥,并用過晚餐后,姑娘脫掉衣裳、只穿肚兜和褻褲抱著我睡覺?!睙o月失血太多,雖然邊上有堆篝火,但柴房四面透風,他仍冷得要命,提出的這個要求并非出于輕薄。 黃鸝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狂跳的心已快跳出心窩,思想斗爭前所未有的激烈!足足半刻鐘之后,才終于一把抓過金葉子,咬牙切齒地說道:“好!我答應你,不過你休想打那種壞主意,夜里若敢亂動,我只需大叫幾聲,宮主和師姊就會立馬趕來,要了你的小命!” “在下盡量吧,但愿能活到看見明天的太陽?!?/br> 雖然心中忐忑,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黃鸝還是盡心盡力地打來熱水,把他身上的血污一一擦拭干凈。當她擦洗到無月臉上時,因昨夜他被堅硬巖石撞得頭破血流,人皮面具破損處被掀開,嚇得她蹦起老高、媽呀娘呀地一陣驚叫!還以為是把這個壞蛋的臉皮撕下了一大片! 里面的人被驚動,李萍和那個小女孩疾掠而來,闖進柴房就要揍人! 黃鸝忙拉住她倆,指著無月的臉顫聲道:“他、他沒欺負我,而是他、他的臉皮……好嚇人!” 李萍比她年長些,且身懷武功,膽大心細,聞言忙蹲下檢視無月臉上的傷口,伸手撥弄幾下之后,回頭說道:“師妹不用怕,這是人皮面具,師父屋里就有,你難道忘了么?” 隨即也不管無月是否同意,一點點把面具揭開,最后整個取下,露出一張不似來自人間、俊美絕倫的臉龐…… 柴房中頓時沉寂下來,足足持續了無月的三十息、三女平均大約六十息的時間,隨后才是幾聲驚呼。 小女孩:“天??!這個丑八怪原來竟如此好看!一個大男人怎能生得這么漂亮???好多美女恐怕都趕不上他!” 黃鸝緊緊地捂住大嘴巴:“老君保佑!沒想到竟讓我遇見如此美男子!難道上天知道我、我……了么?” 李萍嗆啷一聲拔出長劍,驚訝地叫道:“你到底是誰?如此喬裝改扮,多半非jian即盜!若不說實話,立馬讓你血濺當場!” 無月不知她們的底細,自然不會如實相告,只是說他昨夜在鎮上客棧遇上隔壁有人遭到夜行人襲擊,他仗義相助,出手前特意戴上人皮面具,是為了怕夜行人記住他的相貌、以后遭到報復,經過一番搏殺夜行人逃逸,他一路追到山腰那片懸崖下截住夜行人,將其重創后自己也傷得不輕,因失血較多冷得發抖,只好鉆進石縫中暫避風寒,然后就遇上黃鸝。 他說的十有八九都是真話,李萍倒也信了七八分,抵在他咽喉上的鋒利劍尖移開半寸,轉頭對小女孩說道:“小師妹,你看該咋辦?” 小女孩這才醒神過來,聳聳肩說道:“瞧他的模樣不象說謊,不過師父……恐怕得由師父來定奪了?!?/br> “那就煩請小師妹跑一趟,請宮主出來看看吧?” 小女孩點點頭:“好,我這就去?!庇趾莺莸卮亮藷o月一眼,這才轉身出門而去。 “岳、岳公子……也不知你這名字是否和你的臉一樣,也是假的?姑且這樣稱呼你吧,我要接著為你擦洗傷口了?!秉S鸝也醒過神來,此刻即便沒拿人家的錢,她也愿意精心侍候這個令她無比震撼的翩翩美少年了。 將無月頭臉上的血污擦凈之后,白里透紅、宛若透明的如玉肌膚和絕世容光再度令她驚艷了一次。 一陣急促的細碎腳步聲傳來,走得很快,眨幾眼的工夫離柴房已不足兩丈。 無月聽出是小女孩一個人的腳步聲,但靈識分明感應到她身邊還有一個人,不禁暗凜,來者的腳步落地無聲,顯然是內家高手,多半是那位一直未曾露面的宮主了。她身懷高深武功,卻棲身于這樣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小道觀,其中定有隱情吧?看來今夜得小心應付才行! 他思忖未已,那個小女孩和一位秀發飄逸的中年道姑走進了柴房。無月凝目瞧去,但見中年道姑面罩輕紗,卻依稀可見耀眼生花的絕美容顏! 無月驚艷不已,心中卻更加疑惑,如此清麗脫俗的人物跟這荒僻的所在全不搭調,出現在這兒已有些奇怪,何況還是常駐? 蒙面輕紗中那雙清亮明眸閃了閃,隨即目光如電地盯住他的雙眼,似要刺穿他的靈魂! 無月不由得一個激靈,耳邊傳來清靈悅耳之極的嬌音:“你的名字是假的,喬裝改扮可以解釋為怕遭報復,可你與夜行人動手不必自報家門,編造姓名一定另有所圖,說說吧,為何要這樣做?” 無月驚訝于她怎能一口咬定姓名是假的,但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認賬,把剛才對李萍說過的話又重復一遍。 他尚未說到一半,便被中年道姑不耐地打斷,森然道:“本宮得提醒你一下,我瞧得出你雖然年紀輕輕,卻武功不俗,不過絕非我們的對手。最好說實話,否則本宮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會放過一個!” 她的語氣聽來絕不僅僅是威脅而已!黃鸝和小女孩齊齊轉頭看她,眼中大有求情之意,小女孩嬌聲說道:“師父,孩兒瞧他不象壞人,您若不放心,把他綁起來關進地窖即可,大可不……” 節間分隔線: 分 隔 線 第538章 母子相認 中年道姑依然緊盯著無月,厲聲道:“閉嘴!” 無月這 下可就犯難了,心念電轉,自己身上有傷,的確斗不過她們,不說實話弄不好真會被她殺了,聽她的語氣,被殺的可能性大概在七成左右;如果說實話,她是否敵對方的可能性則對半分,這樣算來,說真話劃算些吧? 沉吟半晌后,他長吁一口氣:“我叫蕭無月,除此之外,剛才在下所說的受傷經過都是真的。芳駕信也好,不信也罷,悉聽尊便了?!?/br> 中年道姑的蒙面輕紗倏地無風自動,明顯波動加劇,半晌后才平息下來,深吸一口氣,語音略顯顫抖地沉聲說道:“我相信……快說說你的出身來歷,家鄉何處?家里有些什么人,父母可還健在?” 無月豁出去了,不滿地道:“在下已和盤托出,尊駕何必苦苦相逼,這兒不是衙門,在下也不是囚犯,有必要查戶口么?” 中年道姑激動地道:“對不起,因為這些對我很重要!算我懇求你,說實話好么?” 李萍三女齊齊轉頭看著她,眼中露出驚訝之色,宮主一向端肅沉靜,此刻竟如此失態,可是從未有過之事! 無月胸中沒來由地涌上一股奇異的情緒,而且聽她竟用到懇求這樣的字眼,是對頭的可能性再度降低,索性就實話實說咯,“我出生于綏德大戶之家,兩歲時父親和家人慘遭橫禍,僅剩母親抱著我逃出生天,隨后母親不知所蹤,我就此成為孤兒,幼年往事不復記憶,除了失蹤的母親,不知是否還有其他親人健在?!?/br> 中年道姑一把扯下面紗,撲到他身上泣不成聲:“你果然是失蹤多年的月兒,我就是你的秋荻阿姨??!這些年來可苦了你啦!嗚嗚嗚……” 無月頓時愣住,傻傻地看著她那張美麗脫俗的臉龐,愣愣地道:“秋荻阿姨?”腦海里竭力搜索幼年的記憶。 “對!阿姨名叫玉秋荻,我們玉家和柳家是遠房親戚,阿姨和你的三姨青玉從小便是一對無話不談的閨蜜,和青柔、嫣娘也很要好,你幾乎是你的三姨把你奶大的,打小她帶你最多,你跟她最親的,總該還記得吧?我在你三姨那兒還經常抱過你的,偶爾她忙不過來,阿姨還經常幫她帶孩子,那時你還小,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