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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雯此刻才顧不上伙夫的下場,唯一關心的是她是否吃過人rou?她呆呆地看著口袋,吃吃地道:“真~真的是牛rou干?不是人rou?” 周韻敞開袋口,“你自己瞧瞧!上午才剮的人rou,這么快就能制成rou干么?真是胸大無腦!” 貞雯仔細瞧瞧,又湊上鼻子使勁兒嗅了嗅,驗證無誤,“哦”地一聲立馬站起身來,恢復正常,猛拍胸脯道:“嗨~小姐真是嚇死我啦!謝謝老天爺,還好沒吃人rou!小婢收回剛才那句話,永遠跟小姐一條戰壕!” 周韻道:“別急著謝老天爺,還有一件光榮而艱巨的任務等著你去做!花園里還藏著那天上午弄死的那五個捕快,你去照我的方法將他們剮成這樣的骷髏,好掛到梁上去嚇人。這里是我的地盤,我倒要看看以后誰敢進來??!” 貞雯臉都青了,可憐兮兮地道:“婢子想問一下,若不去,會是什么后果?” 周韻好奇地道:“不同的后果,可有什么講究?” 貞雯毅然道:“若只是殺掉婢子便能了事,小姐就請動手吧!” “算你有種!可是你很了解我的,對于不聽話的丫鬟,我會采用如此仁慈的處罰手段么?”周韻看看梁上那具新鮮骷髏,“我要把你變成他那樣,當然,我會多留一點rou在上面,那樣風干之后,更像惡鬼一些……” 未等她說完,貞雯已風一般跑進花園找那些尸體去了…… 第090章 依依不舍 慕容紫煙等三人很快掠至暮云府東墻外那條小巷中,聽得后院東邊暮雨樓那邊傳來一陣驚恐凄厲的慘叫聲,忙越墻跳進后院,隱在花樹叢中往里面看去,看見一個官軍士兵一邊尖叫,一邊驚恐萬狀地從暮雨樓中狂奔而出!尾隨著一連串亂七八糟的鬼叫聲! 慕容紫煙心中大奇,青天白日的,韻兒居然還能裝鬼,把這人嚇成這付熊樣兒?倒也不急于現身,想看看韻兒到底在搞些啥名堂? 待那伙官兵被嚇得逃出后院,好容易才制住那個被嚇瘋的士兵之后,一行三人才走出花樹叢中,進入暮雨樓。穿過大堂剛要上樓梯,一個白衣女鬼突然由樓道間撲了下來! 這一照面,飛霜和彩虹雖明知是大小姐在作怪,但仍被嚇了一跳! 大小姐那付鬼樣實在太過駭人,那極盡扭曲怪異的軀體形象,實在是裝神弄鬼史上瑰寶級的扮相,讓人一見之下難以忘懷,那異??植赖膹姶笠曈X沖擊力,甚至令人很容易產生長期的心理陰影! 毫無疑問,大小姐裝扮的厲鬼已達登峰造極之境!幾乎沒有一個目擊者能逃脫隨之而來的恐怖后遺癥,甚至無法走出那個夢魘般的流連忘返的意象之中,足見大小姐裝鬼之逼真! 那個士兵被嚇瘋,委實一點兒也不冤枉! “你們跑來干嘛?”周韻沒好氣地說道,語氣頗為不善。渾身一陣格格亂響,把頭臉轉回了身子前方,折斷的右腿關節也恢復了正常。 “來找你??!韻兒,你跑出來折騰了這么久,也該鬧夠了吧?”慕容紫煙見女兒如此駭人的裝扮,簡直哭笑不得! 她自己年輕時也非常瘋狂,打架斗毆無惡不作,然而她遠遠比不上女兒這么有創意,簡直是諸般稀奇古怪的想法和行為層出不窮! “我玩得正過癮呢!娘又跑來搗亂,真掃興!”周韻滿臉不快之色。 隨后貞雯也閃身而出,和大小姐一樣,也是一付女鬼模樣,只是沒那么嚇人,可渾身上下鮮血淋漓,手上還有些rou渣,濃烈血腥味兒中人欲嘔,宛若剛由屠宰場中出來! 見夫人大駕光臨,她忙上前見禮。 慕容紫煙黛眉微蹙,“貞雯,你現在好歹也是暴龍軍主帥的副官,弄成這付狼狽模樣,成何體統!” 貞雯看看大小姐,囁嚅著道:“小婢……我……” 周韻大剌剌地道:“沒事兒,我在讓她研究人體雕刻藝術……貞雯,弄完沒有?” 貞雯戰戰兢兢地道:“內……那個掏空了,rou還未來得及剮干凈……” “那也將就了,我們一起去拿來掛上!”周韻飛身掠向花園,貞雯忙緊隨其后。 將那五具被掏空了內臟、rou身也殘缺不全的尸體統統掛上大堂橫梁,又將這些人的內臟撒落一地,唯獨將腦漿和五顆人心搗得稀爛,在花園里挖坑埋掉,弄成一付猛鬼吃人的恐怖場景! 貞雯一邊配合一邊問道:“小姐這樣做,自然無人敢入住暮雨樓,可小姐以后若是要回來住,不怕這些人變成厲鬼,向小姐索命么?” 周韻氣定神閑地道:“我問你,是惡鬼可怕,還是我可怕?” 貞雯實事求是地道:“小姐更可怕!” 周韻道:“那不就結了,連惡鬼都怕我,我還用怕鬼么?” 慕容紫煙和飛霜、彩虹站在一旁,既未上前幫忙,也未加以制止。不知為何,對自己這個瘋狂的寶貝女兒,她心中有種深深的無力感,實在不知還有什么可怕舉動是女兒不敢做的! 她不禁暗自想道,莫非我殺人太多,暗中被孤魂野鬼纏上,以至懷上這么個稀奇古怪的魔胎? 然而在她內心,還是非常疼愛這個女兒的,女兒身上有太多自己年輕時的影子,宛若自己生命的延續。 弄完這五具殘缺不全的尸體之后,周韻和貞雯一起迅速除掉厲鬼裝扮,全身上下套上鎧甲,頭戴鐵盔,整個一付暴龍軍騎士的披掛。 這身披掛雖為最先進的成型鐵制板甲,重量較老式鐵葉甲減輕不少,但象這樣從頭到腳全套披 掛,怎么也有三四十斤,除非騎馬沖鋒,步兵穿上仍顯得有些笨重,就連貞雯行動起來都顯得不太靈便,但對韻兒似乎影響不大,樓上樓下滿屋子亂竄,依然縱躍如飛!還一迭連聲地催促貞雯快點,也不知在忙些啥? 慕容紫煙心中一陣內疚,她對韻兒的各種奇特愛好實在不夠了解。貞雯那身鎧甲表面光滑閃亮,毫無瑕疵,韻兒的胸甲上則散布著三四個圓形凹坑,看似箭矢之類撞擊造成的,不由得驚道:“韻兒,你胸甲上這些凹坑是怎么回事?” 暴龍軍這樣一套精甲費用不低,她和韻兒的披掛更是堪稱昂貴,由于韻兒愛闖禍,除了防護力極佳的精甲,里面還特地讓韻兒套上一層金屬絲軟甲,跟她和無月身上穿的那種一樣。如此昂貴的裝備在戰斗中受損倒也罷了,可因胡鬧而造成,她未免有些心疼! “還不是那幫廢物,連弩機打不著官軍,倒時常把弩箭崩到我身上!”周韻回頭又對貞雯說道:“我已把外面的官軍都嚇跑,估計沒人敢再來,你把那些人招呼出來,繼續給我放諸葛連弩!” 貞雯答應一聲,打開樓道下面的地窖蓋子,朝里面喊道:“官軍走了,你們可以出來啦,記得把東西都帶上,到各自分配好的位置上干活!” 數十名衣衫襤褸的乞丐魚貫而出,人手一支連弩機,還有裝弩箭的大小袋子若干。這幫人見了貞雯個個點頭哈腰,如同見了財神爺一般!隨即走進小院,各就各位。 慕容紫煙見這些衣衫襤褸的漢子三人一組,或躲在樹后,或趴在石頭后面,其中兩人手中拿著連弩機,笨手笨腳地用手柄扳上弓弦,裝填好幾支弩箭,由于不夠熟練,裝不到位,時常有弩箭由弩架上掉下,扎傷他們的手腳,疼得哎喲直叫喚,簡直亂七八糟! 好容易裝好,便遞給另外一人,同時接過那人手中的空弩機繼續裝填,由那人負責朝外“嗖嗖嗖”地發射出去。 每發射一次,便會有人報一下名字,如剛才墻角邊那個家伙發射后便高喊一聲:“王路!” 貞雯手上有個本子,馬上在王路名下畫一豎! 隨即便聽王路嘀咕道:“唉~貞雯姑娘,這家伙裝填起來真費功夫,半天也發射不了一次,否則要多掙好多銀子!” 貞雯叱道:“若不麻煩找你們來干嘛?趕緊裝箭,少啰嗦!” 韻兒也沒閑著,在這些人身前跑來跑去,說這個姿勢不對,那個動作太慢,待貞雯本子上累計的金額達到整數,韻兒便掏出銀票付賬,那伙人發射的速度跟不上她的輕功身法,明明對空放箭的,偶爾便會不小心蹦到她身上,唉~又多了一個坑兒! 慕容紫煙又是心疼又是奇怪:“韻兒,這些人都是干嘛的?此刻外面鬼都沒一個,你叫他們射誰???” 周韻饒有興致地對母親道:“我讓他們隨便朝天發射,弄得暮云府上空箭矢亂飛,動靜越大越好,這樣無月才容易看得見!這些人么,都是我重金找來的叫花子,許諾他們每往外發射一次,不管打沒打到人,便給他十兩銀子。他們聽說能掙那么多錢,命都不要就跟著我進來了!” 原來,那天夜里周韻主仆潛回府中之后,雖然官軍主力已被調往吟嘯山莊附近地區,但府中依然有百十來個官軍留守,大部分住在前院精衛隊營房中,后院也駐有二三十人。周韻便裝神弄鬼,由于輕功絕佳,來去如風,又借用道具弄些玄虛,裝得像模像樣,將留駐內院的官軍一一用彈指神通功夫點死,做得卻像吸人魂魄的模樣。 那夜暴龍軍突襲大院外面街道上的官軍之時,繳獲的大量連弩機和箭矢之類已提前藏進暮雨樓的地窖里。周韻對諸葛連弩并不陌生,濼口一戰也繳獲不少,已學會如何施放,便讓貞雯給她裝填箭矢,打算在里面發射著玩兒。 不過尚未發射一次她就沒興趣了,她性子急,實在沒耐心去等貞雯將弩箭一支支裝填好!于是便讓貞雯溜出去,將侯在外面街道上那些提前約好的乞丐喚了進來,幫她發射。 慕容紫煙耐住性子看了一會兒,韻兒做生意很講信用,現款現貨、童叟無欺,不過一炷香功夫,又有一張千兩面額的銀票被乞丐們拿去瓜分,韻兒回頭又從她兜里掏走萬兩銀票。 她有些rou疼,韻兒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暴龍軍和精衛隊的裝備她得花錢采購,關外封地不僅沒收益,為鼓勵生育她還得貼些財物,為了無月的未來她得多攢些錢。就這會兒功夫,五十副連人帶馬的全套上好板甲便被玩沒了,而且看起來還不止,只好勸道:“韻兒別玩了,艾爾莎她們還在歷山侯著,大部隊也還在靈巖寺那邊等我們呢!” 周韻道:“再待會兒嘛!我想在這兒等無月找來。要不娘帶人先走,女兒玩夠了自然會回去!” 慕容紫煙皺眉道:“娘也一直在找他??蓮淖蛞沽璩康浆F在,無月一點音訊也沒有!你在這兒鬧騰了這么久,若他能找來,早該來了,還能等到現在嗎?走吧,晶堂主在附近安插有一些密探,若無月在濟南城中現身,一定能找到的?!?/br> 言來不禁憂形于色,美麗的臉上一片愁云慘霧! 由于雙方有約在先,周韻不敢過于違拗母親,雖心中極不情愿,還是只好遣散那些乞丐,將連弩機和弩箭依舊搬回地窖中藏好,一步一回頭地跟隨母親而去。 第091章 世間自有真情在 清晨,薄霧,天剛蒙蒙亮,大地籠罩在茫茫青灰色暗影之中,視界模糊不清,遠處被燒 毀的山莊黑乎乎地一片,尚冒著縷縷黑煙。 老夫婦倆一大早起床,站在院門外朝山莊方向看了一會兒,搖頭嘆息一陣,雙雙走進廚房,就著昏黃的油燈生火做飯,初春時節,該下地松土下種了,無論外面發生了天大的事兒,種地也耽誤不得,否則來年吃什么? 廚房灰黃色的土墻上爬滿了蚯蚓般彎彎扭扭的白色痕跡,應該是年久失修出現裂縫后,老人找來石灰補上的。石頭和泥堆砌而成的灶臺斑駁而簡陋,但被擦拭得既干凈又整潔,臺面上沒有油跡和污垢,上面墩著一只大鐵鍋,木鍋蓋邊緣縫隙間漸漸冒出縷縷白煙,鍋邊有一只鹽罐和一缽棒子面。灶臺邊一只大水缸,幾只粗糙的土黃色陶罐,一只大大的竹簍里放著一堆大白菜。 白發蒼蒼的老太太一邊往灶孔里添柴火,一邊用火鉤翻動著火堆里的紅薯,那是為客人準備的,鍋里正在燒水,準備煮棒子粥。說起來家里并不窮,一口氣包租了吟嘯山莊數十畝地,有一頭拉磨的驢,一頭耕地的牛,養了十多頭肥豬,還有雞鴨若干。 然而她還是得節儉些才行,兒子該娶媳婦了,送彩禮,辦喜宴,為兒子蓋新房,需要花錢的地方還很多。她年近四十才生下這個兒子,寶貝得不得了,可他呢?一點兒不知父母的苦心,快二十的人了,不好好跟著他爹學種地,成天斗雞走狗,就知道玩,似乎家里吃不窮花不完似的! 這不,昨天一大早又跑李大戶家玩牌去了,她家能跟李大戶比么?人家好歹也是吟嘯山莊負責收租的小管家。 須發皆白的老頭子也沒閑著,一邊準備牲畜的飼料一邊聽著老伴的嘮叨,表情有些不耐煩,聽得老半天,終忍不住說道:“孩子他娘,咱家本兒變成這樣,還不是你慣的,如今老跟我說這些,有用么?” 老太太氣道:“每次一說就是我慣的,好,是我笨!不會教孩子,那你這個老東西又干嘛去了?干嘛就不好好教教兒子?” 見老伴發火,老頭趕緊端起飼料出門。他很心疼老伴,屋里家務事她幾乎全包干,既舍不得吃也舍不得穿,農忙時除了做飯送飯,照樣下地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