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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昀川頹然地垂下手,苦笑:“窈窈,你就這么討厭我?” 溫窈窈:“我沒有討厭你,但如果你敢再靠近我一步,我會寧愿我從來沒有認識過你這個人!” 李昀川被她從未有過的決絕狠狠傷到,苦澀地看著她:“窈窈,就算是普通同學,也不至于讓你說出寧愿不認識我這么傷人的話啊,我只是,想抱抱你?!?/br> 他說著,像是被酒精刺激了勇氣,小心翼翼地再次伸出手,試探地朝她靠近。 溫窈窈心臟直往下沉,直到此刻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多大的錯誤——她不該以為所有男生都和薄時深一樣是表里如一的君子,更不該低估酒精對一個人大腦的麻痹。 更何況,這個男生還曾經追過她。 溫窈窈手腳受縛,只能艱難地往后躲,眼瞅著被酒精蠶食理智的男生離她越來越近,猛然抬腳,狠狠踹向李昀川,卻因為一晚上連續掙脫繩結的精力消耗,再加上之前在家時的那兩杯紅酒,她力氣遠不如平常,被她踹到的李昀川只是稍微晃了下,很快就撐在地面,穩住身形。 “窈窈,”男生再抬頭時,眼底痛到極致的悲傷不見了,轉為了孤注一擲的瘋狂,“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請你相信,這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如果我做錯事,你原諒我好不好?對不起,我真的很愛你......” 溫窈窈眼底映出徹底喪失理智的野獸,幾乎是瞬間絕望地閉上眼,用力抓著手里唯一的武器,準備狠狠砸向他,腦海中那根魚死網破的弦也一同繃斷。 如果有來生,她過奈何橋時,一定、一定不會喝孟婆湯,她還欠薄時深那么多,什么都還沒還,她要把自己深愛著卻沒能好好在一起的戀人,牢牢地深刻在心底。 然后,下輩子,換她早點去找他。 “窈窈!窈窈!” 她是,已經走過奈何橋了嗎?為什么,好像聽到了薄時深的聲音? 溫窈窈不敢睜開眼。 直到被男人緊緊抱在懷里,他冰涼的薄唇一遍遍地溫柔吻上她,總是氣定神閑的人方寸大亂,襯衫濕透,克制著暴怒的手指心疼又極其自責地檢查她過身上每一寸傷口,微微發顫,“窈窈,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溫窈窈渾身顫栗被男人溫柔撫平,終于相信自己不是在做夢,“嗚”一聲扎進他懷抱,忍了一晚上的眼淚和委屈終于放肆地哭了出來:“薄時深,我好怕,好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薄時深一顆心被她哭得七零八碎,緊緊抱著失而復得的小姑娘,無比后怕他要是晚來一步,面對的是怎樣悔恨終身的不堪:“不會的,我們這輩子還沒有過完,還沒有一起活到一百歲,怎么可能再也見不到?!?/br> 他無比自責地吻去她眼角guntang的淚珠,雙眸血紅,牽著她的手按在自己心臟,一字一頓的承諾重若千鈞,“我和你保證,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哪怕是死,我也絕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br> 溫窈窈眼淚又不聽使喚地涌了出來,拼命搖頭,淚珠沿著男人砸在她指尖的劇烈心跳浸濕薄衫,guntang地烙下印記:“不許說死這個字,不許說?!?/br> “好,不說?!北r深用力擁她入懷,親吻著她的發梢她的嘴唇,許久,拿過大衣緊緊裹住少女,抱她出門,“我們這就回家?!?/br> 黑暗在他們身后悄然遠離。 月光溫柔干凈,流淌在他們腳下,沿著潔白的雪指引著家的方向。 那些無端作惡的壞人、趁她之危的幫兇,從薄時深找到溫窈窈的這一刻起,都被他阻隔在外,再也不能傷他心愛的小姑娘分毫。 窗外,急促的警笛聲愈來愈近,穿透夜色直直地沖向角落里的趙一荼,和無邊無際的黑暗一同朝她吞噬。 “看什么看!”鄭景見她竟然還有臉盯著薄時深離開的背影,大為惱火,拿起手電筒直接調到最亮,掰過她頭照向她眼睛,“我從來不打人,更別提打女人,但你真的是惡心他媽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家了,你說你和霍子萩都是女人,怎么就那么惡毒,想出來這么損的招毀人清白,這他媽的要不是打人犯法,老子現在就揍你一頓,再把你扔到男子監獄!” 趙一荼被灼燒的強光刺得直掉眼淚,再無瑕控制面部表情,原本寫滿不甘的怨毒摻著狼狽,丑陋得像個五官擠成一團的包子。 “你還不服氣?”鄭景嫌棄地拿濕巾擦干凈沾上她眼淚的手,松手后,見她恨恨地盯著自己,氣笑了,“趙一荼,我以前覺得你挺聰明的啊,怎么你現在都蠢到要蹲監獄了,還覺得自己沒做錯??!” 趙一荼閉閉眼:“我就做錯了一件事——我應該直接扒光她的衣服把她扔大街上,讓她被一群垃圾堆里的狗男人糟蹋?!?/br> 她說最后一句話時,一雙還止不住眼淚的眼盛著得意的笑,配上充血的眼球,陰森可怖。 鄭景再也聽不下去,抓起她頭發狠狠摔到一側,連拖帶拽把她丟進浴缸,冷水澆下。 “你他媽的真的該去精神病院了??!趙一荼,霍子萩給你的錢有那么多嗎??你這么替她賣命,都沒有想過她只是把你當棋子?!” 趙一荼被水嗆得直咳嗽,打了個冷顫:“棋子又怎樣?她恨溫窈窈,我也恨,我們倆有共同的目標,錢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更何況她答應過我,只要這件事順利完成,她就把我送到國外,到那時,我有大把的錢花大把的好日子過,管她是不是把我當棋子,要不是你們來太快,我現在已經拿到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