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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員臉色稍緩:“呃,沒什么麻煩不麻煩的,就是不一定有你尺碼的服裝?!?/br> 她說著,麻利地打印出趙一荼的名字號碼,沖她指指不遠處的負責人,“你去找那個藍衣服的,讓他帶你看看備用服裝里還有沒有適合你的碼數,然后去候場室?!?/br> 趙一荼連忙接過,再三道謝,轉過身,微垂的眼尾無聲上揚。 人走遠,空閑下來的幾個工作人員聊天:“誒,奇怪,你們說這有人改了名,這臉也能跟著改嗎?我還是第一次見報名的證件照比本人還好看的,剛才差點兒以為她是不是微調失敗了?!?/br> “長殘了唄,可能證件照是十八歲照的,現在二十八?!?/br> “唔,也對,主要是她當初的報名照太驚艷了,臥槽驚為天人,別人傳上來的照片都是重度美顏加磨皮,親媽都認不出來的那種,她卻是照片比人好看,嘖嘖,也許是當初給她拍照的師傅技術牛逼?!?/br> “你是說剛才過去的白衣服姑娘?我瞅著本人長得也可以啊,就是妝好像稍微有點濃,不過話說回來今天來的姑娘哪個妝不濃,本來就和照片里長得不太一樣,又個個頂著大濃妝,我眼都快瞅瞎了,只能根據姓名和出生年月來核對信息......” 領完衣服,穿過歡聲笑語的鶯鶯燕燕,趙一荼徑直走向最僻靜的一條長廊,停在衛生間。 關門上鎖。 轉過身,一張與溫窈窈有五分相似的臉出現在鏡子里,烏發如瀑,黑眸紅唇。 趙一荼目不轉睛地盯著,紅唇彎起,笑容嘲諷,夾著不易察覺的得意。 而后拿出化妝包,抽出卸妝巾,一點點地擦去貼在臉上的面具,當略顯蒼白的底色露出來后,她厭惡地盯著自己的寡淡眉目,低下頭,一列排開瓶瓶罐罐,開始化妝。 許久,鏡子里映出一張溫婉娟秀的臉,明眸皓齒,楚楚動人。 屬于她,但又比她本人好看。 她滿意地抿抿嘴上口紅,微瞇眼,退后幾步,目光下落停在貼有“趙荼荼”三個字的號碼,嘴角輕輕勾起。 然后,伸出手,指尖夾起剛才瞞天過海的假.身份證,無聲收緊。 像對獵物勢在必得的獵人。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欣賞夠鏡子里脫胎換骨的“美人”,才松開手,直起身,將衣領往下輕輕一拽,露出半只若隱若現的蝴蝶。 第十八章 (發現) 人聲嘈雜, 琴聲低緩。 矛盾又和諧地充斥著宴會廳。 薄時深漫不經心地支著長腿,雙手交疊放在腿上,眼眸微闔。 音符鉆入耳, 潺潺如月光下的清泉,思緒放空的薄時深懶洋洋地抬眼, 視線越過西裝革履的精英們,看到燈光暗下的地方,半邊若隱若現的剪影。 白裙黑發,指法嫻熟。 被幾乎與她融為一體的鋼琴隱入暗色。 薄時深收回視線。 因著杜總的姍姍來遲, 百無聊賴聽了場鋼琴秀的薄時深和他聊完,宴會已經結束,盛大的喧囂隨著人潮轉瞬退場。 他起身出門, 回完鄭景微信, 疾步去往電梯。 還沒走到,身形微頓。 不遠處,襯衫長褲的少女背著一只簡單的帆布包,和主辦方禮貌告別,尚未鎖屏的手機界面正對他的方向, 隱約可見橙色的轉賬記錄。 負責人的聲音清晰回響在走廊,“......溫小姐琴彈得真好, 下次有機會再合作......” 少女側顏精致,身形窈窕,掩蓋不住的風情從簡單素凈的鄰家裝扮似有若無溢出,教人完全聯想不到臺上彈鋼琴時的端莊優雅, 她收起手機,回身準備走,看到他, 也愣了瞬。 然后很快反應過來:“薄總?!?/br> 音色軟糯,語氣不卑不亢。 薄時深聽著這個第一次有了上下級概念的稱呼,冷淡看她:“原來我在你這還有姓名?!?/br> 溫窈窈一噎。 這是在指責她以前沒禮貌???這怎么能怪她,他又沒和她做過自我介紹,沒直接喊喂已經很有禮貌了好么?! 但溫窈窈脾氣慫慣了,老老實實地回:“以后也會有姓名,一直有?!?/br> 薄時深:“......” 這個回答搞得他好像非常小肚雞腸。 他才不稀罕。 每次見面不是尷尬就是制造尷尬的倆人再次無話可說,一前一后走向電梯,站定,不約而同地摸出手機避免交流。 卻發現沒有信號。 這特么的真是尬上加尬。 溫窈窈只好點開手機上唯一一款不需聯網的小游戲——數獨——在旁邊同樣拿著斷網手機卻好像比她忙很多的男人氣場壓迫下,玩游戲消磨時間。 電梯平緩下行,狹窄的空間只有他們兩個人。 倆人形立牌各自占據一個角落,專注自己手機上的一畝三分地,互不干擾,和平劃線,安靜地仿佛對方都死了似的。 但溫窈窈萬萬沒想到,自己手機不夠給力,剛解鎖中等難度的倆關卡,“滴滴”兩聲,電量不足。 溫窈窈:“......???” 說好的充電五分鐘通話仨小時呢,怎么連兩局游戲都沒堅持???! 她無奈地把目光從手里已淪為模型機的屏幕悄悄移開,看眼電梯,度秒如年地發現才到十五層時,無奈地揉揉頭,假裝對電梯里的廣告牌產生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