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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待要夸她兩句,穆嫻從門外沖了進來,略過我們徑直沖到里頭,少頃就聽見一聲悲泣,“陛下!” 秦宿瑜拉著我疾步朝里走,快要跨進暖閣時,他轉身對跪在地上的劉慶和謝弭以及六部的幾位老臣道,“你們都進來?!?/br> 劉慶擦著淚,急忙起身隨在我們身旁。 我看他哭心里也難受,他是看著我長大的,縱然是罵我的多,但也是一心想我好,我如今還騙他,到底是我不仁義。 秦宿瑜拽我一下,我連忙低頭。 我們一同進到暖閣里。 那龍床上的帷幔大開,穆嫻趴在床邊抓著床上人的手低哭,那人確實和我的臉一樣,只臉色蒼白,已進氣少,出氣多了。 我猜是活不成了。 呸!自己咒自己,那都是假的。 床上的秦韶朝劉慶招手。 劉慶老淚縱橫,抖著腿跪到床畔,“陛下……” 假秦韶伸手在他的胡子上摸了兩把,氣息奄奄道,“劉愛卿,寡人要死了?!?/br> 劉慶的眼淚嘩啦啦掉,“陛下,怎么就這樣了?” 雨鳶哽咽著道,“劉大人有所不知,現今大街小巷都傳陛下的身世,說,說陛下是女人……” 劉慶淚珠子掉一地,恨意落了滿臉,“誰人這般陰狠,叫微臣抓到,定要將他凌遲!” 假秦韶猛咳出聲。 劉慶顫著手給她拍背。 未幾她咳得兇起來,血順著她的嘴角往下流。 劉慶急著拉王太醫近前,“王太醫你快給陛下治治!” 王太醫哭著搖頭,“治不了了,治不了了……” 劉慶踉蹌著栽倒。 假秦韶咳過后,沙啞著嗓子道,“你們都退下吧,寡人要跟皇兒和皇妹說說話?!?/br> 劉慶跌跌撞撞得出了閣門,其余人也一一退走。 穆嫻走過我時,我朝她豎一下大拇指,她朝我張牙,惡狠狠瞪我。 我繞到秦宿瑜右側,才不怕她驟然發飆沖過來打我。 他們全出去了。 假秦韶從龍床上爬起來,揭了面上的皮。 那張臉和雨鳶一模一樣。 我錯愕的看著她。 她爬下來朝我們跪倒,“奴婢水琉,見過陛下,太子殿下?!?/br> 我哎著聲,“你和雨鳶是雙胞胎啊?!?/br> 水琉對著我俏皮笑,“阿鳶是奴婢的meimei?!?/br> 我還以為她是meimei,她看著比雨鳶活潑,雨鳶要沉穩些。 橫豎長得一樣,要都不說話,我根本分不清。 秦宿瑜從兜里拿出個金馃子扔給她,“賞你的?!?/br> 水琉嘿嘿兩聲,連忙將金馃子放嘴邊咬了咬,確定是真金的,才小心翼翼地放到荷包里,她望了望我,搔著臉道,“殿下可真漂亮,身條也好,奴婢才接了任務,對著那張臉就……” 我就喜歡聽人夸,急忙催問她,“就什么?” 秦宿瑜黑著臉踢她,“仔細你的眼睛?!?/br> 水琉滾到一邊去,還在我臉上打轉。 那眼神我熟,我當年是男人時,見著漂亮姑娘就這樣,沒想到姑娘里也有色胚。 秦宿瑜站到我跟前,我踮起腳將下巴搭在他肩上。 他說,“死快點,別拖?!?/br> 水琉拍著胸脯,“好嘞?!?/br> 她又把人/皮套臉上,直挺挺往床上一趟,兩眼一翻人還真像死過去。 我看的都想給她拍手叫好。 秦宿瑜笑著對我道,“快暈倒?!?/br> 我會意,不用他教就閉著眼往地上摔。 秦宿瑜順勢將我兜起,大步走了出去。 我死了的第二天,不對,假死的第二天,裴煦在牢里自殺了。 白荷也在寒山寺附近被抓獲。 彼時我正披麻戴孝,隨著秦宿瑜一同跪在紫宸殿內。 我的那些王叔個個抹著淚,哭的比死了親爹還慘。 他們哭的再慘,皇位也沒可能是他們的,遺旨一早擬好,就沒他們的份。 入夜時,各人都退走了,我腿酸的要命,顫巍巍的由著秦宿瑜扶起來,我揉著肚子和他道,“餓得慌?!?/br> 秦宿瑜拽來凳子讓我坐倒,轉頭看過雨鳶。 雨鳶便招人擺飯。 我趴到桌邊,捏著筷子夾菜吃,“隔幾日你登基,我怎么辦?” 秦宿瑜剝了個橘子,一瓣一瓣放嘴里慢慢嚼,“登基大禮和大婚一起舉行?!?/br> 我佯作隨意的唔著聲,實際還是喜不自禁,只在嘴邊和他道,“愛妃要放出宮?!?/br> 秦宿瑜瞟我,“封她郡主,滿意嗎?” 滿意,自然滿意。 我樂滋滋道,“還要給她挑個郡馬?!?/br> 秦宿瑜嗯著,瞧表情是沒當回事。 我打他,“你聽見沒啊,要挑個極俊俏的,比謝弭還俏?!?/br> 秦宿瑜說好,還是懶洋洋的神態。 我很氣了,他根本沒聽我的話,我伸手要掐他。 他一把攥住我,拉著我坐到他懷里。 我搖他肩膀,“你不聽我話,我就不嫁你了?!?/br> 秦宿瑜虎著臉,拍我頭道,“再說?!?/br> 我坐直身,揪他前襟氣出聲,“你說好了的,你又兇我,你壞死了!” 秦宿瑜果然敗下陣,他捏起白帕擦我嘴,道,“給她挑?!?/br> 我心內高興,就想跟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