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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買官這事朝野上下誰都知道,不過是大家都默契的當沒有這事,一個員外郎也不算什么大的官,父皇沒管,我便也隨他去,但他卻標榜自己忠義為國,我聽著泛惡心。 我父皇當初也不知怎么想的,孫家是有點錢,但他們的錢也沒給他花,他娶了孫太妃也沒見孫家人順從,反倒助長了他們氣焰,要我是父皇,鐵定不會容孫桓宇在朝政中放肆,我就是殺了他們誰還敢說我一句不是,我是天子,他們這些人再囂張也是我的臣民,就得聽我的,不聽我還要他干嘛? 我擼起袖子想罵他,秦宿瑜給了我一個眼神讓我安靜。 我只得揣著袖子站一邊。 秦宿瑜說,“正德三年那場科考你的試卷孤給你備份了,回頭孤分別送到御史臺和大理寺,讓他們評評理,瞧瞧你能不能就憑著這張試卷奪得當年探花?你父親送的那個瘦馬現在被傅瑾養在桐花巷,孤的人一直守著,你們忠肝義膽,孤也不能冤枉你們,等晚上孤拿了人來再看看你們是不是真的有罪?!?/br> 他說的輕描淡寫,但我真真要佩服他,證據全在他手里,孫昭如果還敢跟他爭,可能就得挨官司了。 這未雨綢繆的決斷力,我也想要。 他還會武功,畫畫寫書也不差,他就沒不會的。 他這么有本事,怎么就非要跟我斷袖呢? 我敲一下自己,我也不差,我地位超然,相貌堂堂,就這兩樣足以讓他傾心,他喜歡我那是他眼光好,我勉為其難陪他斷袖,那也是我善良,這年頭像我這般樂善好施的皇帝打著燈籠都不定能找到。 孫昭癱坐到地上,捂著袖子痛哭,“你為何要將我孫家逼迫至此?” 秦宿瑜蹲身下來,從袖子里掏出汗巾子給他,道,“擦擦?!?/br> 那汗巾子先前我也擦過,他就一點不避嫌的拿給孫昭,我不太開心,我張手要抓。 秦宿瑜撇開我的爪子,凝眉道,“不是一條?!?/br> 算他周到,我扭過身怕他看到我的表情,我有點控制不住想笑,這種暗戳戳的顧全太讓我得味了。 真不是我自戀,他怕是沒我不能了,還花心思討我歡心,這人真心機。 ……不過我喜歡。 孫昭握著汗巾子擦眼淚,哭相又憋屈又好笑。 秦宿瑜等他哭好了,道,“要孤不逼你們也成,不過……” 孫昭猛地抬頭,喜道,“不過什么?” 秦宿瑜拍拍他的肩膀,溫笑道,“給五萬兩白銀封口費?!?/br> 五萬兩?。?! 孫昭和我都大吃一驚,不過我是喜驚,他該是喪驚了。 五萬兩到手那也是我的,秦宿瑜這算在給我要錢,干的漂亮。 孫昭躊躇半晌,猶豫道,“我得跟我爹商量?!?/br> 秦宿瑜點點頭,將汗巾子從他手里抽走,道,“給你半天時間,過時不候?!?/br> 孫昭爬起來就沖走。 我瞧他跑的賊快,差點撞到往回走的周歡身上,照那速度估摸能趕上白荷,孫昭色膽包天,要遇到這么個仙女兒,斷不會放過。 我難免擔心,便想叫周歡跟后邊。 秦宿瑜卻提前叫了周歡,“去膳房看看,讓燉些冰糖雪梨送來?!?/br> 周歡欠身福福,扭腰走了。 冰糖雪梨肯定是燉給我吃的,他現在都這般貼心了,我總不能太薄待他,我左右看了看,靠他跟前道,“待會兒回去,寡人準許你吻寡人?!?/br> 秦宿瑜將身朝后一讓,我差點栽倒。 他冰著臉道,“誰昨晚說的不跟女人糾纏?” 我說的,但我也沒糾纏啊,我不就跟白荷說了兩句話嗎?這也要醋,他這心眼比針還小。 我打兩下他的手,故作笑哈哈道,“差不多就得了,還蹬鼻子上臉?!?/br> 秦宿瑜瞅著我不放。 我就笑不下去了。 我訕著臉道,“寡人是過來看猴的,沒想到她在這里,寡人也不是刻意要跟她說話……” 秦宿瑜看都不看我,轉身就走。 我慌忙牽上他的胳膊,跑在他的身側道,“寡人往后也見不著她,你別氣了吧?!?/br> 秦宿瑜側眸望我,“瞧你語氣,還要怪我不準你見她?!?/br> 我沒怪他,我就是覺得他不可理喻,比穆嫻還霸道,我跟人說兩句話他都不樂意,整天想得多。 “寡人沒這么想,就是你總把寡人想的太花,寡人即是答應你了,就不會再動別的想頭,你應該對寡人多點信任,省的寡人像坐牢似的?!?/br> 秦宿瑜托我手把我送上步攆,“你的心長了八條腿,跟我是一個說法,回頭又是一個說法,我要信了你,你背著我能勾七搭八?!?/br> 我側趴著,不過腦道,“寡人又不會給你戴綠帽子?!?/br> 秦宿瑜推我坐正,臉色稍稍變好,“在外頭什么都敢說,也不怕底下人傳出去?!?/br> 我驀地驚住,這種話確實不能亂說,隨身的太監宮女都能聽見,他們又不知道我和秦宿瑜如今是斷袖關系,我這不是自己爆出來了嗎? 我頓生苦惱。 秦宿瑜瞥我笑,也不說話。 回紫宸殿時,冰糖雪梨早送過來了。 秦宿瑜給我舀了一碗,就著我碗里嘗了嘗。 我這會子也沒胃口了,我和他斷袖這算丑事,結果我自己說出口,我的名譽毀在我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