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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宿瑜陰著臉瞪我,“兒臣的炎鐵師要三百石糧草,父皇扣下了二百五十石,是覺得他們個個不用吃飯就可以打仗?” 這事是我做的,反正他的兵又不聽我的話,我干嘛要養著他們,有本事自力更生啊。 “不是寡人扣的……” “圣旨是鬼下的?”秦宿瑜那臉都快拉的比驢臉還長了。 我當然死不承認,“寡人只是照著太傅的話去做,你不能平白污蔑寡人?!?/br> 秦宿瑜屈膝跪到床上,拉我手道,“既然父皇是被冤枉的,那就隨兒臣去和謝太傅對峙?!?/br> 傻子才去對峙。 我賴在床上跟他掙,這龜兒子力氣大的快要將我提起來。 “……夜半三更擅闖私宅不合規矩?!?/br> 秦宿瑜哦一聲,一下子將我拎下床,“父皇這么善解人意,不如替兒臣再寫一道圣旨,炎鐵師等不及,兒臣……” 他說話停了,眼睛定在我胸前半晌,他忽然又把我丟回床,面色古怪道,“寫圣旨?!?/br> 我屈辱的揪住被子,“放,放肆!” 秦宿瑜皺起眉,寒著臉道,“父皇未免太任性,鬧著玩也得有個限度,要是把大陳玩沒了,可別怪兒臣沒提醒你?!?/br> 他在警告我。 這狗雜種在警告我。 “寡人明日再寫也一樣,現在是睡覺的時候?!?/br> 秦宿瑜拔出劍插回腰間,他脫掉靴子上了床,十分自然的躺下來,自然的就像這里是他的寢殿。 我抬腳踢一下他,他沒反應。 我又踢了一下,他張手捏住我的腳,側著眼道,“父皇不睡別人還得睡,擾人清夢小心天打雷劈?!?/br> 我暗罵他狗賊,“這里是寡人愛妃住的地方,你睡這里他們到時候瞎傳,寡人的臉往哪兒放?” “兒臣是和父皇同眠,他們要說也是說咱們父慈子孝,”秦宿瑜晃晃我的腳,面帶嫌棄的扔開。 他娘的! 我恨不能一刀砍了他! “寡人不喜跟人睡一起?!?/br> 秦宿瑜說一聲“好辦,”他坐起身道,“將圣旨寫好,兒臣立刻離開?!?/br> 我嘔一肚子氣,咬著牙道,“寡人寫就是?!?/br> 秦宿瑜當即下床,整好以待的站在床邊等我下來。 我故意墨跡起來,“你出去等寡人?!?/br> 秦宿瑜眼皮一掀,“兒臣來時叫人去謝府請謝太傅,若您不頒圣旨,謝太傅估摸一炷香功夫就能到?!?/br> 謝弭這人陰陽怪氣,他當我老師這些年,我沒少挨過批,要說這世上除了我父皇,也就他能指著我的鼻子罵我蠢材了,我倒不是怕他,僅是他能替我兜事,就像御史臺言官說的,我能高枕無憂,全賴有一個謝太傅幫我周全所有,這話對也不對,謝弭是能掌控全局,那也得我無所事事,才能現出他精明強干。 當然這話我不會往外說,我怕被起居郎記下來,到時候史書上不僅罵我沒用還得添上一筆無恥。 我草草披上外袍,慌張道,“寡人現在就去寫!” 可憐我還沒把和春殿的床捂熱,就被這廝給攆了出去。 御書房燈火通明,我進去的時候,周歡已經在給我研墨了,秦宿瑜就站在桌前冷冷的注視著我,仿佛我不給他圣旨,他就要用眼神殺死我。 我縮一下脖子,老實的鋪開紙面,提筆沾墨,斟酌著下筆。 周歡悄聲在我耳邊道,“陛下今日怎么如此勤奮?太傅若見著必定要夸贊陛下一番?!?/br> 我有苦不能言,只煩躁的斥他,“唧唧歪歪,娘們兒似的?!?/br> 周歡紅著眼嗔我一眼,“您這又是發的哪門子火?奴才說好話也得挨您說?!?/br> 我手一歪,墨滴到紙上。 毀了。 秦宿瑜抬劍在桌上敲兩下,沖周歡道,“陛下奮筆疾書,你在旁邊打擾她,出去?!?/br> 周歡翹著小拇指擦干淚,怯懦的退了下去。 我連讓他等一等都不敢說。 秦宿瑜站到我旁邊,代替周歡給我研墨。 我提心吊膽的重又換紙書寫。 秦宿瑜一直盯著我,直到我寫完最后一個字,他迅速的卷好圣旨戳進袖里。 我后背全是汗,抖抖擻擻道,“寡人寫完了,你還不走?!?/br> 秦宿瑜抱臂道,“陛下剛剛說周公公像個娘們兒?” 我摸不清他話里的意思,但也怕他突然發難,我挪著椅子朝后退了退,“他一個太監,本來就像個娘們兒?!?/br> 秦宿瑜似笑非笑道,“那陛下呢?” 個子上我比不了他,氣勢上我斷不能再輸,我高高仰起頭,拿鼻孔看他,“寡人氣宇軒昂,帥破天穹,這世間再難找到第二人能有寡人這般好風姿?!?/br> 秦宿瑜蹙一下眉,嘴邊笑略帶諷刺。 我知他嫉妒我,畢竟這年頭如我這般俊挺的男人已經不多了。 第4章 叫爸爸4 我甩掉筆,坐直身保持一個君主威嚴的身姿,“退下吧?!?/br> “父皇何必裝出一副冷漠的樣子,”秦宿瑜呵呵兩聲,“皇祖父臨終前跟兒臣說要多陪伴您,他說您少時喪母,缺愛?!?/br> 我磨牙,“寡人不僅缺愛,還缺錢,你給嗎?” 秦宿瑜往懷里摸了摸,真掏出一串銅錢砸我臉上,“夠不夠?” 狗日的! 我捂著臉隔手縫里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