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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馬兒也不知道會不會再回來找她,若是不回,她估計要走一夜才能到達天拓鎮,屆時再去雇新的馬匹。 她心急如焚,擔心粱文述的狀況,可又渾身無力,只是一身一身出汗。 天也漸漸黑了,樹林里有些靜謐得可怕。 按理說,這條路線是前往天拓鎮的近道,也是有人會來往的。 可她徒步走了好幾個時辰,也沒見到人,更不用指望搭上人家的順風馬車了。 秋夜寒涼,一陣風刮過,未干的汗透著一股股涼意,關沐雪抱緊了自己的手臂。 她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根本不敢停頓。 因為擔心自己一旦停下來便不會再有勇氣踏上形程了。 她終于在暮色四合的時候見到了不遠處的天拓鎮,眼見著小鎮街道上一些高高掛起的燈籠,忽遠忽近的小販吆喝聲,她竟有些感動地想要落淚。 她找人問了路,重新雇了一匹馬。 趁著夜色也不敢停留,她騎上馬兒疾馳在通往量云城的路上。 她不知疲倦,甚至鮮少吃東西,也很少喝水,就這么一路疾馳。 終于在第二日的傍晚時分趕到了量云城梁府。 她從馬上下來的時候,幾乎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快要散架了,連站穩腳都有些吃力。 她看著牌匾上的“梁府”字樣,居然有一絲忐忑。 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裙,叩開了梁府的門。 開門的奴仆像是不認識她。 更何況她現在的落魄模樣,就算是之前見過她的下人們,可能也認不出來她。 “麻煩通傳一聲給你們梁二少爺,就說我是向陽村的關沐雪?!?/br> 奴仆應下了,忙不迭小跑了去。 關沐雪在梁府門口來回踱步,眉頭一刻也不能放松。 等了片刻,奴仆小跑著來回話。 卻是面帶歉意:“這位姑娘,不好意思,我們二少爺說他有事在忙,不便待客,您請回吧?!?/br> 關沐雪一怔,顯然沒想到是這樣的回答。 他是還在生氣她之前的表現,所以不想見她? 也對,她沒來得及告訴他。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夜他遞給她退婚書。 也不好為難奴仆,關沐雪只是笑著說:“那行,麻煩你通傳一聲,就說我是來幫忙的,我會在門口等的,他什么時候空閑了,我什么時候進去?!?/br> 奴仆顯然有些為難,又眼瞧著關沐雪的模樣十分堅定。 只好說:“那小姐要不在側門等著吧,這……” 關沐雪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忙不迭答應了。 她由著奴仆帶領著去了西角門。 記憶里梁府確實有一個偏門,離蝶翠居很近,只是常年封鎖,并不開放。 奴仆見她牽著馬兒在門口等著多有不便,就干脆自作主張將她的馬兒牽到了梁府馬廄里。 關沐雪趁機詢問柳云蝶的情況。 “你們二夫人身體可好?” “咦,你怎么會知道…” 這個奴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身側一位看起來要年長一些的奴仆給硬生生打斷。 他接過話來:“多謝姑娘關心,我們二夫人只是身子有些虛弱,并無大礙,如今二少爺和大夫都在蝶翠居守著呢?!?/br> 關沐雪點了點頭,也不計較年長奴仆向一旁的奴仆不停地使著眼色。 她的心也稍稍安定下來了。 看樣子柳云蝶并沒有早產,興許是系統有誤。 奴仆們都回到了梁府里,關沐雪一個人抱著手臂靠在側門旁的紅墻上。 夕陽正暖暖地打在她身上,她感覺自己渾身無力,且困乏一陣陣襲來。 眼見著這道側門附近并無人走動,看樣子是個死胡同。 她干脆倚靠著墻慢慢滑落,坐在了地上。 她將頭輕輕靠在自己的膝蓋上,又用雙臂抱住自己曲著的雙腿。 不知不覺就失去了意識,陷入了夢境。 她是被濕意和寒意給驚醒的。 關沐雪茫然無措地睜開眼睛,感受到冰冰涼涼的雨滴正一顆顆沿著她的臉頰滑落。 她抬頭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秋雨淅淅瀝瀝。 身上已經半濕透。 她剛從睡夢中驚醒,四肢還有些發酸,也沒恢復知覺。 直到雨水都要流進她的眼睛了,她才吃力地站起來。 紅墻有屋檐,但只是很窄的一道邊。 就算她站起來也依舊有雨滴打落在她的鞋子上。 好在秋雨綿綿,雨勢不大,她將自己整個身子貼在墻面上,企圖少淋一點雨。 她一邊望著無邊無際的雨幕發愣,一邊思忖著也不知道明日粱文述會不會讓她進去。 她一顆熱騰騰躁動著的心也靜了下來。 她想要見到他,告訴他她的心意。 翌日清晨,天未亮,三更天。 柳云蝶房間的椅子上,粱文述醒了過來。 他伸展了一下被壓得有些發麻的肢體,站起身來,在房間里放緩步伐踱著步。 母親柳云蝶似乎還在熟睡中,他躡手躡腳走了出去。 粱文述洗漱完畢,又叫翠兒去守著母親。 他想到母親昨日說想念西街的豆腐腦。 信步踏了出去,走到大府門前,聽到門口兩個奴仆在聊天。 “那個姑娘還在偏門等著呢?昨夜可下了好一場雨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