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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閣之中,所有的內閣大臣全部都吵嚷著,爭論的格外激烈。 半個時辰后,整個朝堂大臣便接到內閣傳書,首輔大人親自出征前往東北邊境。朝中一應事務由六部尚書統領,交由內閣負責,再由陛下準奏。而顧府的謀士魏延亭由顧長雍親定為內閣學士。 安錦繡在顧長雍的房間里面,左等右等也沒有等到人,反而是自己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胳膊已經麻了,她扭了扭僵硬的手臂,雙手握住又伸開,如此反復幾次才感覺自己好了一點兒。她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但是燃燒的蠟燭已經燃燒了一半。 她心里猛地一驚,怎么睡了這么久,扶安還是沒有來呢,難不成他還在生氣?未免有些小氣了吧,人家都說了以后不跟別的男子接觸。 安錦繡鼓了鼓腮幫子有些氣呼呼的想到。但轉念一想,這幾天他身體不適,今天又是他的生辰,怎么能跟他嘔氣呢,直接過去找他吧。 安錦繡打開房門,走到了院中,院子里面空蕩蕩的只有兩個掃雪的侍女在伺弄花草。 她今天刻意讓隱衛們都回避,可是沒有想到,真正的主角也沒有來,沒有辦法,安錦秀走出了顧長雍的院落,然后出聲喊道:無心? 陛下! 果然影無心就守在顧長雍的院落之外。 無心,你可曾看到扶安? 回陛下,屬下尚未得到消息,也并未看見首輔大人進入這個院落。 那這么說,看來他還在莫閣咯,我去莫閣找他,無心你直接帶我去吧。 隱無心會意,運用起輕功帶著安靜秀來到了莫閣,其實相隔并不遠,步行也不過是一刻鐘的時間。 可是隱無心萬萬沒想到顧長雍如今武功盡數恢復,而他又沒有守在安錦繡身邊,自然是沒有發現顧長雍的蹤跡。 莫閣。 扶安,扶安,你莫要生氣了,都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好嗎? 安錦繡推開莫閣里面的那扇門,對這里面的人說道,可誰知,映入她眼簾的居然只有莫神醫和隱十五。 莫神醫雙眼有些通紅,此刻正握著隱十五的手,見到安錦繡,他們忙不跌的趕緊分開,跪在地上向安錦繡請安。 莫神醫,十五?怎么回事?怎么只有你們兩個人,扶安呢? 安錦繡沒有注意到莫神醫和隱十五的神態和動作,她此刻滿心滿腦子里全都是扶安。 大人早就離開這里了,他的傷勢已無大礙,請陛下放心! 莫辭說完之后,似乎突然意識到什么,低下頭不再說話了。他藏在廣袖里面的微微的顫抖著,十分的緊張。 安錦繡有些奇怪,莫辭怎么會知道她是女帝,這個念頭在她腦中一閃而過,并沒有注意,只是以為可能是扶安告訴他的,也就沒有多言。 可惜,世界上沒有那么多的以為,所有的以為,不過是自以為。不久之后,安錦繡便為自己的自以為付出了昂貴的代價。 那扶安去哪里了? 難道您不知道嗎?東北邊境有動亂發生,大人平定動亂去了。 莫辭有些奇怪的望了安錦繡一眼,這件事情滿朝的文武百官盡數知曉,難道陛下她不知道嗎? 什,什么? 安錦繡聽了之后,如遭雷擊,只覺得渾身發軟,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兩步。她本能的慌亂的扶住身后的圓桌,卻將圓桌上面的茶具打碎,發出了噼里啪啦的聲音。 陛下! 隱無心直接闖了進來,發現安錦繡平安無事,這才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他,他離開了? 安錦繡只覺得鼻頭發酸,一哭眼淚就要忍不住流下來,可是一想到,顧長雍曾經說過帝王不輕易流淚,便死死的咬住下唇,怎么也不肯讓眼淚掉下來。 安錦繡說完之后,轉身便跑了出去。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她才剛剛下定決心無論她能在這個身體里呆多久,她都會盡全力去愛顧長雍,可是她還沒有來得及付諸于行動,對方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她不明白這是為什么,僅僅是因為昨天地牢里那一件小小的事情嗎?為什么不能聽她解釋呢? 她當然不會天真地認為東北邊境的軍事緊急,來不及向她告別。明明她就在府上,就在他顧長雍自己的房間里。 安錦繡獨自蹲在一株梅花下,眼淚無聲無息的流淌著,一滴一滴地掉進雪里,濺在梅花上。 不知道在那里待了多久,中間隱無心來勸她回宮,被她拒絕了,冰天雪地里,她呆到通體冰寒,四肢開始僵硬發麻,從內到外都是涼的,到后來不知道是不是凍著胃了,竟然不受控制地嘔吐起來,她只覺得身體沉重無比,腦袋里暈暈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大腦里面最后的意識竟然是,我的初戀就這么莫名其妙的夭折了?果然,我還是不會談戀愛。 雪陽關道上,白雪被馬蹄踐踏入泥里,激起了灰黑色的污印。這一行人馬不過二十多個人,每人一匹駿馬,在冰天雪地里策馬奔騰,帶著比冰雪還冷清的肅殺。 為首的男子一身紫色的衣衫,頭戴紫金冠,手纏護腕,披著黑色的披風,腰間別著一把寶劍,馬背的兩側都別著做工精良的弓箭,涼薄的唇緊緊的抿著,整個人都帶著深深的寒意和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