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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亭聽到花匠的話之后,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這怎么可能?月盈花只生存在流藍國,離開那片土壤便不能存活,他以前派人移植過,可惜的是好不容易發現三次,還都失敗了。 你可知,你若是撒謊會是個什么下場! 魏延亭的臉漸漸嚴肅,這種事情萬萬是不能用來開玩笑的。事關首輔大人的身體,他不得不謹慎。 手捧花匠的人聽到魏延亭的話,撲通一下便跪下了,而縱然是這樣,仍然小心地保護著他手里的花草。 請大人明鑒,小人原本就是流藍國的人,祖上輩輩代代都是花匠,只因得罪了流藍皇室的人,全族都被屠滅,只有小人機緣巧合之下逃離,而這月盈花是小人父親精心培育的,小人舍不得,就帶上了。 灰色棉衣的工匠珍愛的撫摸著月盈花的莖和葉,接著說:小人的父親已經培育了五年,而小人也培育了五年,這花王已經快成熟了。 當真? 回大人,若有虛言,小人甘愿受五雷轟頂。 魏延亭大喜,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事,不過是裝飾一下顧府,竟然遇到意外之喜。 好好好! 魏延亭連說了三聲好,可見他內心的激動之情。 他對顧長雍如同兄弟一般,這些年,顧長雍面臨的壓力有多大,他是最清楚不過的。 而上一次刺殺,更是讓顧長雍心如死灰,整個人都暮氣沉沉,若不是出使流藍國重逢女帝,他活不過一年。 而有了這株月盈花,他的傷,怕是可以痊愈了。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人肖遠。 灰色棉衣的男子喜形于色,他知道,可能屬于他的機會就要來臨了。能得這位大人的青眼,或許他就有報仇的機會。 好,肖遠,以后你便留在顧府,你的任務就是照顧好這株月盈花,如有什么需要,直接去找管家便可。 魏延亭說完以后,抬眼看了看李唐江,李唐江立刻會意,對著魏延亭說:還請先生收下這名花匠,勞煩大人了。 哈哈,哪里,多謝李大人割愛! 魏延亭臉上帶著笑意,抬手向李大人道謝。 而肖遠則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 繁枝自從被安錦繡帶到麒天國之后,就一直在顧長雍的府下,而此刻她與肖遠對視了一番,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驚喜。他鄉遇故知,是何等的親切。 他們同在南平候府當過差,又在這顧府相遇,真真是緣分。 經過這一件事情以后,李唐江,明顯的感覺到魏延亭對他的態度親近了不少,他心中暗自竊喜,他曾經花費了多少心思都沒有得到魏延亭的青睞,沒有想到,今日不過是一盆比較珍貴的花草竟然得了他的歡心。 其實,也難怪。一方面,他不知道月盈花的真實功效,畢竟這只有稀罕的古醫書上年才有記載,就連一般的大夫都不清楚,更何況是一個尚書?而另一方面,整個朝堂之上也沒有人知道顧長雍身患何疾。 御林軍的效率極高,不過是一個下午的時間,整個顧府都煥然一新。在冬季里面有梅花盛開,有青松聳立,房屋內有珍貴的蘭花輕綻,清香四溢。 魏延亭的書房里,幾支梅花優雅的插在花瓶里。墻角還有各色的奇珍異草擺放的極為優雅,生機勃勃。 魏延亭托著下巴,滿意的點了點頭,自言自語的說:這才是有品味的生活,就是干起活來,也都不得累。 說罷,他起身走到書桌旁邊,興致勃勃的批閱起堆在桌角厚厚的公文。 窗外有雪輕飄,屋內有墨伴梅。溫一壺月光下酒,墨色輕輕流淌。 第34章 禁地的秘密 時間永遠不會因為一個人的執念而停留。 而美好的生活總是過得飛快。 轉眼之間,一天的時間過去了,冬天的夜來的格外的快,安錦繡托著下巴,慵懶的看著窗外,眼睛眨呀眨呀,懶懶的說:如果每天都能像今天這樣就好了。 說完之后,她轉頭看向顧長雍:扶安,今日你可還歡喜? 顧長雍聞言,輕笑著將安錦繡攬入懷中,只覺得余生再沒有更歡喜的事情了。 聲音沙啞而低沉,帶著讓人沉淪的蠱惑,安錦繡聽了,只覺得滿心歡喜,歡喜極了。 她想,能來到這里,與他相遇,是蒼天對她最大的眷顧和憐憫。 晚上的時候,顧長雍還是離開了,只留下安錦繡一個人在他的房間里。 從小到大,安錦繡提出來的要求,他從來都沒有拒絕過。 記得五歲那年,那年他們初識,他不過是一個調皮的農家小孩,而那時的安錦繡就如同天上的小仙女一般,白凈的如同瓷娃娃一樣,當時他就想,她是天上的仙女嗎? 村里的meimei,本來已經清新動人了,可是跟她比起來,如同米粒與皓月。 本以為只是驚鴻一面,誰知她居然和他做了鄰居。 女孩沉默寡言,卻生就有一種高貴淡漠的氣質,她不說話,只需要一雙明眸盯著你,你就會感到面紅耳赤的不自在,不敢與她對視。 直到很久之后,他才知道那叫拘謹,源于對方的高貴,源于自身的卑微,源于雙方如同深淵一般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