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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諾又欠揍的笑了,萬眾一心?你理想太美好了,先別這么好高騖遠,你先試試能不能給政敵洗個腦。 三個懷揣沖天理想的少年人一時間怔住了,不知道該怎么接雷諾的話。 雷諾又笑著補了一刀:還有啊,如果這個傾全球資源建造的巨大工程做到一半,地球磁場突然停止了減弱,不但不減了,還一天一天升了上去,你覺得被剝奪了半個世紀生存空間的民眾,會不會跳出來刨你們祖墳呢? 第28章 父親的女神 若拉這一晚做了兩個風格迥異的夢,前一個夢充滿二次元少女的奇幻色彩,夢里的女孩胃里填滿了幸福,連打個嗝也能吐出一串幸福的粉紅色泡泡,轉眼間夢里畫風突變,她站在一座直沖天際的鋼鐵巨塔下,在獵獵寒風中仰望蒼穹,空曠無際的蒼涼原野只有她一個人,孤獨而絕望。 睜開眼睛時,天色才剛剛蒙蒙亮,她翻了個身,突然看到雷諾正孤零零坐在露臺的長凳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摸著大毛。 她走到窗前,推開窗戶,朝雷諾喊了一聲:阿寺 雷諾猛地轉過頭,臉上的陰郁還沒得及收拾妥當,他朝女孩笑了笑,面帶倦意的說,醒了? 若拉點點頭,有些狐疑的看著雷諾的臉色問:你是不是沒睡好? 雷諾走到窗前,兩手撐在窗臺上,俯身沒正經道:想抱女朋友睡,想得睡不著。 他笑得有點吊兒郎當,可目光卻難掩憂郁,若拉沒理他不正經的話,關切的問:時間還早,你要不要再補一會兒覺。 雷諾點點頭,臉上露出一抹壞笑,趁若拉還沒反應過來,兩手撐住窗臺,蹭的跳進了若拉房里。 下一秒鐘,若拉被他一個公主抱三兩步帶到床邊,然后塞進了被子里。 緊接著,一個結實的胸膛從后面貼了上來,將她緊緊擁進了懷里。 若拉動了動,突然又不敢動了,她紅著臉用胳膊肘撬開兩人緊貼在一起的身體,低聲說:我是讓你回自己房里睡。 雷諾:我以為你要幫我治療失眠。 若拉: 雷諾沒有什么不規矩的動作,只是把若拉揉進懷里,像是摟著個舒服的抱枕,然后閉上了酸澀的眼皮。 自從他恢復記憶以后,不喝醉酒就基本上睡不著覺,那些憤怒的面孔總在他眼前走馬燈似的閃現,還有那一顆一顆滾落在他面前的頭顱,那些閉不上的眼睛,總像是在問他要個答案,他們真的做錯了嗎? 他是真的做錯了嗎? 那條他用鐵血強權掃平的未來之路,真的是條通往深淵的不歸路嗎? 女孩發絲間淡淡的香氣繚繞在鼻息間,隨著呼吸彌漫進他冰冷又滄然的心間,他漸漸感覺到一絲暖融融的舒服從心底向四肢擴散開來,他像個在漫天大雪里茫然前行的孤獨旅人,終于遇到一間遮風擋雪的小木屋,他伸出凍僵的手指推開房門,一股暖意撲面而來,他一瞬間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男人的鼻息漸漸平緩了下來,若拉擔心又忍不住胡思亂想的事情并沒有發生,他睡著了,仿佛卸下了漫長旅途積攢下來的沉沉疲憊,臉埋在她發絲間,平靜的睡著了。 若拉舒服的往他懷里窩了窩,像只乖巧的貓咪。 她知道阿寺還有很多沒向她吐露的心事,那些心事折磨著他,所以他冷淡,漠然,一個人獨處時總是皺著俊朗的眉頭發呆,她不知道阿寺從前到底經歷了什么,也沒辦法冒冒失失探究他不想吐露的秘密。 若拉輕輕嘆了口氣,在她最難過的那段日子里,這個人用世界上最無言的溫柔和最笨拙的善良守護了她,幫她把支離破碎的人生一片片重歸原位,守著她一天天變好。 可她卻觸不到那個讓他備受折磨的噩夢 短短的一個小時,雷諾卻睡得很踏實,他夢到了自己的父親,夢境的內容很奇怪,他夢到父親跟他聊起為什么會給他起雷諾這個名字。 這是他記憶深處的畫面,只因為時間太過久遠,所以被遺忘了。 父親站在高塔的落地玻璃窗前,對年幼的他說:你的名字叫雷諾,這個諾字分成兩半,一半是我最崇敬的一位科學家,她姓若,是人造地球磁場理論的奠基者,晚年也是人造地球磁場的第一代鑄造者,為人類黑暗的航程找到了一線希望 另一半是個言字旁,是我對她的承諾,我將傾必生之心血,完成她為我們這代人,為我們之后的世代人,鋪就的一條生存之路。 這恐怕是父親和他唯一的一次談心,他竟也漸漸忘了。 他繼承了父親的智商,甚至還要青出于藍,卻不愿再走父親的路,入伍那天他接到父親的通訊聯系,面對父親的質疑,他說:再往前走,我只相信力量。 父親臨終前,人造地球磁場的懷疑論已經初見端倪,他毫不手軟的鎮壓了下去,他們父子之間幾乎從來沒有過溫情的回憶,他卻奇跡般的,受不得任何人對父親那一代科學家畢生心血的質疑。 他在工作之余,喜歡研究父親生前的工作日志,人造地球磁場潛移默化間,成為他信念的一部分,無從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