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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小學時同桌天天帶零食去學校,若拉見她那么長一段時間都出入平安吃嘛嘛香的,自己也就撞著膽子帶了幾塊奶糖,結果剛進教室就看到她們班rou墩墩的小胖班長正人五人六的命令小朋友們翻褲兜,講臺上姹紫嫣紅的零食高高堆起,班主任老師氣定神閑的攥著教鞭,等著賞小吃貨們板子 初中時候班上女生流行給偶像寫情書,早讀課上一半女生都在埋頭刷刷刷的奮筆疾書,若拉英語課本下面的小粉信箋剛剛露出一個角,教導主任的小眼鏡就從她肩后探了出來,這位同學用的信紙不錯啊 馬小茜深知若拉這項異能,高中三年逃課看演唱會一次都不肯帶她。 今天怎么這么早回來 若拉訕訕的問。 阿寺瞟了她一眼,沒有理她,拎著截獲的贓物和一兜子菜進了廚房。若拉臥倒在沙發上,一邊琢磨她匪夷所思的倒霉運氣,一邊醞釀著低氣壓,覺得是時候該用房東的身份震懾一下阿寺了,這小子最近越來越無法無天,想要上房揭瓦不成? 若拉正襟危坐了二十分鐘,換了一圈頻道,聽到阿寺從廚房走出來的腳步聲,忙放下遙控器抱起了雙臂,吊起一雙杏眼斜斜看向他,營造出一種不怒自威的強大氣場。 阿寺對沙發上由內而外散發yin威的女孩視若罔聞,徑直走到若拉跟前坐下,手里拿著啃了一半的漢堡,生怕若拉看不出他滿滿的挑釁,男孩轉過頭,沖著若拉又咬了一大口漢堡。 若拉忍無可忍,指著阿寺的鼻子叫囂:你你 惡毒的話,用時方恨少。 阿寺兩腮被滿嘴漢堡撐得鼓鼓囊囊,嘴角還沾著一顆金黃的脆皮,要命的是這樣也不影響他帥,他挑起狹長的眼尾,嘴角掛著壞笑,含混不清的邊吃邊說:好吃,你怎么知道我想吃漢堡了? 若拉被他氣的眼冒金星,無奈缺少跟敵人唇槍舌戰的經驗,臉紅脖子粗的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幼稚。 說完氣鼓鼓的轉過頭盯著電視看,看半天才發現電視上在演海綿寶寶,醞釀了半天的房東氣場被海綿寶寶魔性的笑聲驅散得當然無存,阿寺臉上的壞笑更加呼之欲出了。 若拉一拍沙發,我今天說什么都不吃你做的飯了,我要點外賣,我要吃rou,你做的破青菜粥自己留著吃吧。 阿寺團起漢堡包裝袋扔進紙簍里,氣定神閑的起身,我沒意見,你別后悔就行。 說完溜達進廚房,繼續準備午飯。 今天是術后第十天,徐老師又很貼心的一早來了圖書館,阿寺便拿著自己打印出來的營養煲湯食譜,照著上面列出的單子,在家屬院旁邊的菜市場買了一只土雞和做湯用的各種調料,早早的回了家,沒想到正好撞見只鬼鬼祟祟的饞貓。 砂鍋里的水已經煮沸了,雞湯的香氣漸漸濃郁起來,阿寺調小了火苗,用文火繼續煨著砂鍋里的整雞,然后照著網上教的做法,把鮮筍切成薄薄的小片。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切菜的時候不再笨手笨腳,打雞蛋也不再把蛋殼碎渣留在蛋液里,炒菜做飯時,還知道把墻上掛著的圍裙穿在自己身上,高高帥帥的往廚房里一戳,一張酷臉時時冷著,干起活來卻專注到近乎呆萌,簡直有種霸道總裁為愛下廚的既視感。 他聽到廚房門口偷偷摸摸的腳步聲,知道某只嫌棄素食的貓科動物被雞湯的香氣吸引了過來,正扒著門框往廚房里探頭探腦。 阿寺猛的轉身拉開冰箱,眼角的余光瞥見門口一道身影奪路而逃。 他嘴角輕輕翹了翹,關上冰箱門,轉身繼續切菜。 若拉聞著廚房里飄出來的陣陣香氣,恨不得穿越回五分鐘之前,一巴掌拍死那個大放厥詞的自己。 小火煨了兩個多小時的鮮筍雞湯上桌,旁邊還配了一道酸奶水果沙拉,阿寺盛了兩碗米飯出來,看了眼沙發上目不斜視強撐面子的女孩,忍住嘴角上揚的趨勢,一副愛答不理的腔調對女孩說:喂,開飯了。 若拉額角抽了抽,忍住沒往餐桌這邊看。 阿寺給自己盛了碗湯,嘗了一口,自言自語:我怎么這么會做飯。 見若拉還是不理他,干脆端著湯碗走過來,一屁股坐在若拉旁邊,一邊吹一邊喝,還撕了塊雞rou喂給前來捧場的大毛,一人一狗一唱一和,合起伙來擠兌若拉,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若拉忍無可忍,一腳踢開阿寺擋道的大長腿,走到餐桌旁坐下,抄起筷子給自己夾了根大雞腿。吃飽了,才有力氣絕食。 午覺醒來,若拉從書房翻出老若的日記,窩在沙發里看了一下午。 在家休息這段時間,若拉把時間都消磨在了老若那滿滿一箱子日記上。 老若有記日記的習慣,從他踏上講臺那天,到他出國前一天,每天或多或少都會記下些什么,有的是一天工作的流水賬,有的是課題研究成果,有的是很艱澀的物理知識,從若拉出生那天起,老若的日記里偶爾會冷不丁冒出幾句跟熊孩子有關的話題,看上去有點跟他氣質不符的跳脫,若拉總是突然被逗笑,笑著笑著發現自己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眼淚模糊了。 老若的日記她能看懂的很少,若拉最開始是漫無目的的翻,一本接一本,好像看著看著,就能從里面東拉西扯的拼湊出一個完整的老若。